金光瑶展开第二封信,看着信上的内容,睁大双眼,双手颤抖。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江澄看了他一眼,“江某说过,今日所言,句句是真,只有隐瞒,绝无虚假。” 金光瑶细细看着信上的内容,忍不住一身冷汗。 “敛芳尊,我知道你需要金氏旧部的助力,但是您大可以好好筹谋一番,仔细想想,是虚无缥缈的儿女之爱,联姻之喜更加牢固,还是铭心刻骨的夺妻之恨更加有利于操控。” 江澄倚在树上,仔细看着金光瑶的脸色,不禁惊叹金光瑶的心性,自己父亲玷污下属妻子,还产下一女,此女甚至正在和自己谈婚论嫁,如此惊天丑闻,竟然只足够他惊讶一瞬间。 算起来,金光瑶没有比自己大多少,但是论及心性,自己重活一世也未必能赶得上他。 “江宗主想让我做什么?”金光瑶轻飘飘的开口问到,眼神古井无波,淡然的令人汗颜。 江澄微微叹了一口气,“我的来意,早就说过了。” “江某父母已逝,这个世上我只剩下两个亲人了,金宗主虎视眈眈,话里话外觊觎我师兄法器,我师兄为了护卫莲花坞,拼死拼活挣下来的,我要替他守着,若是有人想要,我无论如何不能答应。” “还有我姐姐···我知道她放不下金子轩的,金子轩看上去倒是···变了许多,我看啊,你迟早要喊她一声嫂子的。” 没有说明任何请求,但是两个人心照不宣。金光瑶淡淡笑了笑,“既如此,我就收下江兄的礼了,日后这两份大礼,我也一定会奉还上。” 江澄皱皱眉,“什么两份?” 金光瑶终于露出了今晚最衷心的笑。 “一份嘛,庆贺江姑娘觅得良人,另一份···自然是送给魏公子的。” 金光瑶笑的意味深长,江澄浑身起鸡皮疙瘩。 怎么这个人就笑得这么瘆得慌呢? “哈哈,你随便吧,乐意送给谁送给谁···”说着,江澄行了礼,摇摇晃晃的回去了。 金光瑶从怀里掏出酒,慢慢打开瓶子,灌了一口。 来自云萍城的糯米酒,虽然不像是荷风酒天子笑一样名声在外,却是金光瑶在那段穷困潦倒的岁月里,最好的佳酿。 他闭上眼睛,眼前又出现了江澄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闹市区的观音庙,人来人往,红尘中独辟出一翻天地。 那位观音眉目清秀和蔼,隐隐的,有几分像自己。 但只有金光瑶知道,江澄用了一个何等温和的方法,让自己的母亲享受了烟火供奉,魂魄得以安息。 一瓶酒下肚,果然身子暖和许多。 金光瑶久违的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往回走。 没在这里呆几天,百凤山围猎就开始了。 江澄看着熟悉的地点,暗暗握紧双拳。 前世就在这里,魏无羡承受了金子勋的冷嘲热讽,若不是自己姐姐出面,恐怕魏无羡真的会因为被嘲弄忍不住,闹出大事。 金子勋也是因此记恨上魏无羡,引出后面无穷无尽的乱子··· 江澄看了一眼金子勋,唇边一抹冷笑。看得一边的江厌离一愣,却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江厌离和江澄一母同胞,弟弟有了变化,她最看得清楚。 无论是对于局势清晰的可怕的掌控,还是对魏无羡突如其来的护崽子一般处处贴心的保护,这都是江厌离想象不到的。 江厌离聪慧,但她无法猜测到江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从那次昏迷中醒来,江澄就变了。 江澄不说,江厌离也不能直截了当的去问,但她始终都在忧心她弟弟眉宇间浓得化不开的愁绪。 “魏无羡!” 江澄突然喊住准备带着弟子去开场的魏无羡。 其余几大世家也留了几分心神看着。 魏无羡以为这人还有什么要嘱咐的,烦的不行。“我说,江澄,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我都听了你念叨一夜了。” 江澄沉默一瞬,从怀里直接 掏出宗主令牌丢给魏无羡。 众人心中俱是一惊,宗主令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他们这些开宗立派的人最懂得。 得令牌,就是得了大半宗门,哪怕是最受器重的少宗主,都未必能在老宗主在位时掌握令牌几次。 魏无羡也有点蒙,捧着令牌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干什么?” 江澄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什么什么意思,围猎之后就还给我,你我分开行动,自己小心点,你的副宗主令牌还没做好,这个先给你充个数。” 魏无羡一笑,知道这是江澄怕他被欺负给他立威呢,看着他别别扭扭的样子又想笑又想哭,刚想还回去,蓝忘机却难得开口轻声说,“魏婴,莫要负人好意。” 魏无羡这才晃晃令牌,放在胸口,拎着陈情笑眯眯的带着弟子列队,留江澄一个宗主坐在看台上。 聂明玦颇有些意外,他是性情中人,对于江澄这样用令牌来给兄弟立威的举动很是欣赏,主动敬酒,“江宗主年少,为人却很是坦荡,你和魏公子的情谊当真是令人艳羡,聂某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