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贞吉院,苏牧青就把宋时悦叫到房间,关上房门急切地问她:“你上次说的那个功法,能不能快点教给我?” 他现在急切的想要治好眼睛,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他都要试一试,绝对不能再放任自己颓废下去了。 自从苏牧青给她带来爹的信,宋时悦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 哪怕他依然冷言冷语,时不时揶揄嘲讽,她也只过耳不过心,不想计较的就随便听听,听不下去了就当场回怼,不留隔夜的仇。 她尽心尽力做个不给爹添乱的人质,就为了等爹来接她。 今天在府衙看见苏牧青办起公事来威严、认真、果敢,跟平时动不动就狂躁的样子差别很大,忍不住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如果这样的人真的能为百姓做几分实事,那自己能把他的眼疾治好,也算一件功德了。 想到这儿,宋时悦坚定的点了点头:“好,我这就教你,但是……”,她迟疑了一下,虽然这个时候提银子显得自己很像个小人,但是如果真能拿到这笔钱,对自己有很大的帮助。 “但是什么?” 苏牧青追问,“有话不妨直说。” 宋时悦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似的厚着脸皮说: “我已经揭了你们贴在街头的寻医告示,如果真的治好了你的眼睛,你能不能把承诺的东西兑现?” 苏牧青听完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宋时悦看到他的胡子又快翘起来了,已经做好了被他讥讽的准备。 “那天晚上你跑到街上,就是为了揭这个告示?” 而不是为了逃跑? 苏牧青幽幽的问道,低下头等待着她的回答,拳头窝在袖口里捏紧,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对呀,万一能成功呢?万一你们到时候不认账了呢?” 宋时悦那时的心思很简单,就是想试一试赌一把,一夜暴富。 “好,我答应你,绝不反悔。” 苏牧青抬起大手朝着宋时悦,“我们击掌为誓!”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宋时悦已经一掌打了过来,还不忘了激他:“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苏大少爷是个讲究人,吐出去的唾沫,断然没有舔回去的道理。” “你?哼,粗鄙!恶心!” 苏牧青嫌恶地皱眉,愤愤地收手又藏在了袖中,背在身后悄悄握起。 哈哈哈,宋时悦见他嫌弃的样子,得意地仰头豪爽一笑,随后正经严肃起来。 “这套功法,准确地说是有两套,一套在早起日出卯时修习最佳,另一套则在酉时练习最佳,是以《素问》及《扁鹊阴阳脉法》中的一日六气分三阳三阴为依据创作出来的。 两套功法配合练习,一套练外功,可以调动刚性内劲之力疏通全身经脉,调整脊椎骨的变形与错位; 另一套可以练内功,使先天之气与人体脏腑元气交融,若修习得当,可以达到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无极之境。” 宋时悦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忘我。 哼,苏牧青听着听着,忍不住又是一阵冷哼:“听起来玄之又玄,我怀疑你的这功法到底有没有用了。” 宋时悦见他不信,认真地反驳:“这是我外祖父几十年的心血,他老人家用这套功法,救了很多人,我若不是为了那一千两银子和一间药铺,才不会把这么神奇的功法轻易给你。 法不轻传,你若不想学,就算了。” “好,依你,看在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的份上,我也得试一试,那现在可以教我了吗?” 苏牧青嘴上揶揄着,心里却被她认真的样子打动了。 “好啊,先要做准备姿势,站直挺身,双脚叉开,与肩膀同宽;五指并拢,自然下垂,放在腿侧。” 宋时悦一边说,一边纠正苏牧青的姿势。 “第一招,双臂抬起,放平,……,五指上顶,六气上冲;第二招,双手合掌,用力前冲……, 最后为收式,运用掌力将气息逼至涌泉穴,当脚底心有气感时,手指和全身自然放松,静立片刻。这第一套功法就到此为止了。” 苏牧青本就是习武之人,对这些招式领悟的极快,他跟着宋时悦的指令,动作步步到位。 宋时悦本来觉得今天能教会他四招都已经了不得了,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把六招全部学会了。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吗?” 收式之后,宋时悦紧张的看着苏牧青,急切的等待着他的反馈。 “手心有一股热气,蔓延开来,筋骨舒展,很是舒服,只是为何我总是哈欠连天?” 苏牧青认真回忆着练习时身体带来的改变,暗暗称奇,这个宋时悦竟还藏有这么好的功法。 宋时悦毫不在意的解释道:“这就是人体排出病邪所产生的瞑眩反应。” “练功时,随着身体里的正气逐渐增加,逐渐有能力排除病邪,就会调动能量攻打疾病,此时自然就会消耗一部分精气神。 一般来说,哈欠连天就意味着身体肾气不足,你有没有发现打完哈欠之后浑身舒畅,身体很舒服?” 提到自己最擅长的地方,宋时悦总是侃侃而谈,信心倍增,完全没有注意到,苏牧青在听到她说自己肾气不足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很不服气。 是,他承认,打完哈欠之后,确实觉得身体舒畅,心思澄明,但这也不能说明自己肾气不足啊。 他站直了身子,昂起头,板着脸翘着胡子,不高兴地问宋时悦:“我是习武之人,从四岁开始习武,十四岁岁入伍,跟着父亲入校尉营历练,你凭什么说我肾气不足?” 还不服气,宋时悦也来劲了,转到他跟前,一件件跟他掰扯,势必要让他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