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功张着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这一次不是怀疑她的馒头是从哪里拿出来的,而是感动的。 夫人自己吃黑馍馍,却偷偷买了一个白面馒头给主子,夫人对主子也太好了。 谢时晏确实饿了,两天时间粒米未进,光是吃药和喝水了,吃药的时候他是有意识的,此刻腹中空得难受。 后背见效很快,明显感到没那么疼了,她果然是会医术的,随便在路边找的草药效果都这么好。 只是她是谁?她并不是梦里的那个太子妃,更不是两个月前嫁到东宫天天闹自杀的那个蠢货。 谢时晏疑惑地吃了那个柔软还热乎的白面馒头。 白面馒头可以向官差买,这在梦里他是看到的,可热乎乎的馒头是怎么回事?官差可没那么好心,还帮你加热。 林思榆不知道谢时晏是这样想的,从京城一路走来哪有什么草药,都是空间里的灵药,当然好得快。 中午的时候天气又干又热,日夜温差很大,太阳晒得人头发晕,官差让大家在山边阴凉处休息半个时辰吃饭,解手。 整整一天一夜,这么多曾经太子的心腹,没有一个人来关心一下谢时晏,连林思榆这个外人都觉得心凉。 大概他们这些人还会怪太子连累了他们吧。 夺嫡之战本就有风险,你享受到庇护和从龙之功,就要有跟着流放或杀头的风险。 成王败寇,亘古不变的道理。 易家那女儿呢,不是哭着闹着要嫁给太子吗?这会儿人呢? 林思榆朝易家人看去,果然看到有一个貌美少女眼巴巴地向这边看了几眼,就被旁边一中年妇人瞪了一眼,吓得那女子连忙低下了头。 林思榆脑补了一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或许谢时晏的这位表妹和太子殿下是两情相悦,生生被易家棒打鸳鸯,这才有了林家嫡女和太子的赐婚。 原主和太子成亲一个月,太子一眼都没看过原主,原主先是住在主院,后来闹了两次自杀,被管家赶到了偏僻的破院子里自生自灭。 林思榆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谢时晏。 这女人是什么神情?同情他? 他确实挺可怜的,从太子到庶民,只不过是一夜的时间,谢时晏自嘲地想。 这女人本就不是自愿嫁给他,罢了,如果能逃出去,就放她自由吧。 “你放心,如果有机会,会给你和离书,放你自由……”谢时晏压低声音说道。 林思榆听她说这话,心道:行啊,正合我意,反正有空间,有银子,还呆在这儿做什么。 虽然谢时晏长在她的审美上,不折不扣的美男子,无论是这个时候的病娇美男,还是大胜归来时英姿伟岸的战神太子,都是林思榆喜欢的样子。 但这只是欣赏,就像我们喜欢某个明星是一个道理。 一起过日子做真夫妻还是不要了,先不说二人本就没感情,光是太子也好,废太子也好,这个身份想好好过日子就没法消停。 之前,太子还有东宫那些人当时是怎么对原主的,林林总总这些事,就已经被林思榆直接pass掉了。 林思榆调皮地朝谢时晏拱一拱手,“那就谢啦!你放心,流放路上,我们还是合作关系,你的身体包在我身上。”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说话有些暧昧,连忙补充了一句:“你身体的恢复包在小女子身上,保证把你养得壮壮的。” 说完还竖起拳头做了一个力气很大的样子。 谢时晏无语地看了看这个说话粗糙,毫无章法的女子。 其实谢时晏还有一句话没说,他想说:当然,如果你没地方去,也可以留下,毕竟你我已有夫妻之实,还是要对你负责的。“ 这话他没有说出口,一是自己如今这样的状况也给不了她安定的生活,一介庶民,自身难保;二是这姑娘他至今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皇帝或二皇子派来的细作,他的龙骧军里决不能有一个细作。 可如果是细作的话,她为何要救自己,这说不通。 林思榆要是知道他要对自己说的话,定会给他一个呸,在东宫一个月,从来没有看过一眼,让她不止受林府带来的下人欺负,还要受东宫奴才的气。 如果这样的生活就是对她负责,那她林思榆只能说一句:“谁喜欢谁拿去,本姑娘不奉陪了。” 谢时晏这几天特别困,但凡喝了林思榆给的吃的,喝的,吃完必犯困,但睡醒后精神特别好,且明显感觉到身体恢复得极快。 他看了看林思榆,又沉沉地睡去。 林家又从官差手上买了白面馒头,一两银子一个,平时在永安城两个铜板一个馒头,现在是多少倍,林思榆算了一下,一两银子一千个铜板,等于现在买一个,平时能买五百个。 这一次白成功也去买了两个白面馒头,一个递给林思榆,“夫人,这个给你。” “还有一个给主子在路上吃。”他悄悄地说。 路途遥遥,他不敢买多,他们这些人吃黑馍馍就好,银子不多,要省着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