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有些发愁,都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哎呀,烦死了,想不出来折磨自己干嘛?我要回去睡觉了。” 秦灵泽虽有耐性但却实在不多,跟着这几个人跑了一上午,这会儿早就腻烦了,嚷嚷着要回去休息。 方恒不敢怠慢他这尊大佛,便想派人送他回府,不过被秦灵泽给拒绝了。 “派什么人啊?本来衙门人手就不够,再说了,我这身边不是有两个人吗?” 他大手一挥,把裴含章和孟庭芝圈到了他说的“两个人”的范围内,裴含章和孟庭芝满脸无奈,只好先跟着他回方府休息去了。 他们三人刚走,沈殊玉却找了过来。 下人禀报说:“少爷,沈小姐来了,说是有事找你。” 又来? 方恒刚打发完三位少爷,这会儿又来了一位小姐,他只好硬着头皮再次迎上去。 “沈小姐,你怎么来了?” “方公子,你这会儿忙不忙?我来这儿是否打扰你?”沈殊玉斯斯文文地问道。 沈殊玉可比秦灵泽文雅多了,方恒心里别提有多感动了,和她说话的声音都放轻了许多。 “不打扰,沈小姐有什么事?” “方公子,我能不能见见刘令仪?” 好嘛,这要求一个比一个离谱。 方恒一个头比两个大,虽说知道他们几人这几天都在为这个案子费心奔波,可真要让沈殊玉私下去见目前最有嫌疑的人,恐怕父亲那儿不好交代。 方恒挠了挠头,“沈小姐,你见他做什么?” 沈殊玉求人办事,只好耐下性子和他解释。 “你们现在不是没法确定刘令仪是不是凶手吗?也不知道那天早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新房附近。我正好查到一些线索,或许我能试着去从他嘴里套出答案。” 方恒的神色有些为难,“沈小姐,你为什么不把你知道的告诉我爹,然后让他来问呢?” 沈殊玉顾忌崔弗的名声,只好诚恳地回答:“我想求证以后再说,免得无端揣测,坏了旁人的清誉。” 刘令仪如今死鸭子嘴硬,他们到现在也没问出什么,如果沈殊玉真能撬开他的嘴,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方恒沉思了一会儿,便壮着胆子答应下来,“好吧,那我带你去,不过我们说好了,你不能在那儿待太久。” 沈殊玉立刻答应下来。 方恒领着沈殊玉去了监牢,监牢里关着许多犯人,多半都叫嚷着要出去,方恒见怪不怪,带着沈殊玉径直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囚室。 刘令仪独自占着一间囚室,方恒和沈殊玉进来时,他正没精打采地坐在囚室里的一堆稻草上。 被过了几次堂以后,刘令仪的书生意气已经快被磋磨殆尽,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 方恒和沈殊玉进来的时候他只侧着头瞟了一下,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听到方恒称呼身边的人为“沈小姐”,他才抬眼看了一下沈殊玉,大概是在好奇一个姑娘家为何会来此地。 方恒叮嘱道:“别耽误太久。” 沈殊玉点了点头。 方恒走后,沈殊玉在刘令仪的面前蹲下身来与他平视,这也让刘令仪有了正面打量她的机会。 沈殊玉容色俏丽,一双眼睛颇有神采,相貌十分动人,只是这样一位姑娘为什么会跑到牢里看他? 刘令仪还没有自负到觉得自己有颠倒众生的本事。 “小姐是何人?”他疑惑地问道。 沈殊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崔弗带到柳府的那盆玉楼春是被你折断的吧?” 刘令仪的瞳孔顿时因为惊愕而瞬间放大,沈殊玉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我,我没有……” “怎么,敢做不敢认啊?” 沈殊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她冷笑一声道:“杀人的事你不承认,折花的事你也不承认,男子汉大丈夫,敢作就要敢当,出了事就只会一味地逃避,这算什么?” 刘令仪避开她的目光,嘴唇轻轻抖动了两下,却没有开口。 沈殊玉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刘令仪的眼神像是在盯着瑟瑟发抖的猎物。 她轻声道:“你是把圣贤的教诲全部抛到了脑后,还是说,你根本就是问心有愧,所以不敢承认?” 刘令仪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心中惶恐不安,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衙门的人!” 他迎上沈殊玉的目光,鼓起勇气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越看越觉得她眼熟。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我当然不是衙门的人,准确点儿说,我是‘崔弗的人’。” 沈殊玉眨了眨眼睛,“我受她所托,来调查柳公子的死因。” 听到沈殊玉提到崔弗,刘令仪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即别开了脸。 沈殊玉觉得蹲的太久腿有点麻了,她站起身在牢房里走了两步。 刘令仪沉默了许久,忽然小声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沈殊玉看着他,问道:“你是在为谁问这个问题?柳颐宽?还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