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上次宫中占卜,薛怜翘被曝出了丑闻,平王府遭到了皇上的训斥,而世子也失去了半个御甲军的控制权,可谓是让一直风光无限的王府低迷了一段时间。 月初薛怜翘一丝不挂死在荒野的事,虽是悄无声息地操办了丧事,但还是传出了不少难听的谣言。 这次薛清梨作为平王府的嫡长女嫁入二皇子,不管朝中有多少人是冲着二皇子的面子才上门祝贺,其中不乏抱着看好戏的人,所以王府上下都对这次成婚的所有事宜尽心尽力,毕竟一荣俱荣的事。 一荣俱荣? 薛芳意远远看着站在正门厅前亲自指挥着下人的平王妃,眼里尽是嘲讽。 内里四分五裂的宅子,所谓的一荣俱荣,荣的也不过是慕瑶君母女罢了。 “芳意见过王妃,这几日都在病中未能替王妃分忧出力,心感愧疚。” 昨夜薛芳意就从秋荷的口中得知自己中毒之事府中只有此事相关的人与王妃知道,对外只称是旧疾复发,而在御风楼留宿三日的事情,不过是对兄长对妹妹的偏宠,下人也不敢多言,要知道谁都得罪不起薛御谦。 薛清梨听到了声音从厅内走了出来,见到屈膝行礼的薛芳意难得穿一身荷粉色襦裙,而昏迷几日后的脸蛋不仅不显憔悴,甚至更加白皙了几分,淡涂朱脂,远观成画的美态。 她在王妃准备伸手将对方唤起时先开了口。 “知道的是妹妹病了三日,不知的还以为妹妹是偷摸着养生养颜,这容貌竟是比我这个待嫁的新娘子还要娇艳盛放。” 薛芳意的太阳穴跳了一下。 “这养生养颜的方子,姐姐要不要试试看,说不定今日用了,明日二皇子也会被姐姐的容貌惊艳住呢。” 惊不惊艳的不知道,但到时候必不会是站着行礼的。 “你!你让我服用毒药,是何居心?” 在凤仪堂跟着教习嬷嬷学习了这些日子,端起架子来倒的确是有了几分高位者的气势。 王妃收回了自己要扶起薛芳意的手,她的女儿是将来要当皇后的人,教训这丫头几句又何妨,也算是替她出一出这些日子憋屈的气。 “府中上下皆知我是旧疾复发,就连世子和王妃都可以为我证明,我只是想将方太医为我调养的药方赠与姐姐,怎么到了姐姐口中,却成了毒药?” 你也知道是毒药啊?我还没给你们使绊子,你们自己送上了门,蠢得可以。 薛芳意故作受惊的样子,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顺势也站直了身子,用难以置信的口吻继续说道: “难不成我昏迷不是因为旧疾而是中了毒?!姐姐是如何知道所有人都不知的内情?” 她的声音越提越高,成功引起了周围所有下人的目光,而在这些人越来越好奇的目光里,薛清梨的脸却是瞬间白了。 王妃知道再这么闹下去怕是外面就要传出未来的二皇子妃毒害庶妹的谣言,用眼神示意了下身边的桂嬷嬷,嬷嬷板起脸来朝着围观的下人训斥道: “你们手中的活是做完了么?大小姐是在和二小姐说笑逗趣,这里有你们什么事!” 看戏的下人们纷纷散开干活,只是眼睛还时不时地看向这边。 王妃斜睨了薛清梨一眼,然后走到薛芳意的身前握住了她的手,脸上堆着慈爱的笑。 “二丫头,你姐姐是和你说笑的,你不知道她回府当日知道你生病,急着就要去看望你,硬是被我拦了下来,毕竟是要成婚的人,终究是不便去探视病者的。”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些,既然话已经被圆了回去,薛芳意这次也没有驳了王妃的面子,她此行的目的本就不在此,不过送到她面前的脸,她不打一下不礼貌。 她故作受惊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委屈巴巴地说: “下次姐姐还是别和我如此说笑了,若是成了习惯,等到嫁入了二皇子府里,怕是容易让姐姐遭灾。” 这番棉里带针的话扎得这母女俩可谓是有苦难言,薛清梨在她母亲的眼神暗示下,也只得扯了扯嘴角应了声,就要甩袖而去。 “姐姐留步,等看了我带来的东西再走也不迟。” 薛芳意招了招手,让秋荷将手中捧着的长匣子呈到了王妃的面前。 “姐姐出嫁,我没有不送贺礼的道理,这算是我借花献佛了。还望王妃和姐姐不要嫌弃才好。” 薛清梨见到对方拿出的是一个只能装得下一支簪子的木匣,从鼻子里轻哼出声。 崔嬷嬷在王妃的示意下接过了匣子打开了来,却是一张房契静静地躺在其中。 这的确是让王妃和王婉清都很意外,王妃取出匣子中的房契展开发现其是水街上的一栋三进三出的院子,她两眼放光的看向了薛芳意。 “这水街虽是东市的老街,但这两年颇有取代新街再次繁荣的趋势,而水街的住宅可谓是价以金起,都仍然是一宅难求,你是如何有这么大手笔的?” 她之所以如此了解是因为她也曾看中了水街的复兴,她有意从中捞上一笔,可惜她一向穷奢极欲,为了让女儿能够攀上二皇子更是花了不少钱出去,平王府几乎被她掏了个半空,哪里还有钱买水街的房子。 薛芳意莞尔一笑,并未立刻回答,王妃立刻会意,留下崔嬷嬷监督下人们干活,带着薛清梨和她进入了厅内。 屏退了厅内的所有下人后,王妃急切地追问这房契的来源。 “这房契是来自三妹的外公家。”薛芳意顿了下,抽出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继续说道: “三妹着实可怜,即便差点丢了性命仍然心心念着三皇子,但她恐王妃阻拦,所以只能让我将房契找机会交给您,为她美言几句,用作是打通关系的本钱。” 薛清梨却冷哼一声,“你与三妹何时如此交好了,如此重要的事她竟然会交托给你。” “三妹她被抬回来后,有人去看过她一眼吗? 我虽与三妹也不算交好,但当时在狱中被困了数日的我算是与她同病相怜,自是亲近了几分。” 王妃的眼睛在薛芳意的脸上逡巡了片刻,却找不出任何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