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让我这个老妈子送送念儿吧——” 突然窗外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顾清鸢正要走,听到王妈的声音急忙打开了房门。看到站在门口很是憔悴的王妈,顾清鸢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念儿是她一手带大的,虽说她罪大恶极,但是并没有对江念儿下手,对他也算是尽心尽力这么多年。 两人还是有些感情的,念儿一走奶娘去送于情于理顾清鸢都没法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王妈见顾清鸢竟然点了点头,很是意外嘴角抽动了一下欲言又止,行了一下礼后就急忙追了出去。 “少夫人,王妈犯了这么大错误,您为何还要她与念儿接触?” 珠儿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不解地问道。 顾清鸢嘴角上扬,“虽说她犯了错,但是念儿从小没了娘,只有王妈陪伴在他左右。这突然离开,还是怕念儿不适应。” 珠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少夫人,我陪您去洗澡吧。” 顾清鸢点了点头。 奶娘王妈快步追上了江念儿的步伐。 走在前头的念儿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回过头来,见到王妈甚是开心。 他一扫之前的阴霾,快步走到了王妈的面前。 “那个女人让您过来的?” 江念儿有些不相信嫁给父亲的那个女人竟然这么好心地让奶娘来送自己去念书。 奶娘点了点头,“念儿,你不怪奶娘?” 江念儿摇了摇头,“王妈,不管你做多大的错事,我都站在您这边。” 他用胖乎乎的小手抹了一下鼻涕,又把鼻腔里的鼻涕狠狠地吸了进去。 奶娘有些感动地看着他,“傻孩子,望您理解,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念儿若有所思地看着奶娘,他不懂大人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好孩子我们快走吧——”奶娘捧着念儿的脸欣慰地催促着。 念儿点了点头然后向前走了一段路,然后又回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江府愣神。 “念儿快走吧。” 小书童背着扁担看着依依不舍的念儿催促道,“前边有马车等着咱们呢。” 江念儿听到这话,眉毛皱了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 “回少夫人,念儿他们已经坐上马车了。” 珠儿在正在浴桶中泡着花瓣浴的顾清鸢耳边小声地报告道。 正闭着眼睛享受着的顾清鸢听到这话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出去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聪明的珠儿见此把花篮中剩下的花瓣都倒入了雪白的牛奶水中,然后缓缓站起身退了出去把镂空雕花木门对上。 此时的顾清鸢思绪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她的脑海里全是念儿求她寻找父亲那渴望的眼神。 她突然回想到自己小时候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在顾家的院子里开心地旋转着,那个时候她是多么的幸福。 她突然很怀念那些日子。 在她的母亲死后,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疼爱自己的父亲会变了脸,任她如何求饶都不答应自己给母亲一个体面的葬礼。 想到这里,顾清鸢那紧蹙的眉毛就没有舒展过。 顾清鸢深知如果想找到江景珩谈何容易。她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离开江府亲自去寻找江景珩。 边疆塔木离红螺镇甚是遥远,那里内乱严重,战事频发,很是危险,而且舟车劳顿需半个月之久才能到达那里。 路途遥远是一方面,她怎么忍心把江念儿一个人扔在江府呢? 江老爷子和少夫人在离开时一再嘱托要照顾好念儿,扔下他一个人怎么可以呢? 寻找江景珩和寻找杀害母亲的凶手令顾清鸢很是头痛。 念儿离开江家去学府求学,在外人看来顾清鸢可以过上清闲的日子,只有她自己知晓江景珩和她的父母未有一丝的消息,令她有多么的难过。 顾清鸢的眉毛始终紧绷着,她缓缓地把浴桶里乳白色的水往自己的身上撩。 她现在始终挂念着念儿怕他头一次离家吃不好睡不好。 。。。。。。 “这就是应天学府? 马车停了下来,念儿把车窗的帘子掀开来,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学府,暗暗吃了一惊。 都说这应天学府很是了得,为商国已经培养了无数的人才。 “我爹就是从这里上的学?”念儿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来,不相信地看着奶娘。 王妈笑着点了点头,“你别看这学府破哦,你看看你爹被培养出来成了大商国的战神,百战百胜,战功显赫。” 念儿听着奶娘的唠叨,又回头看了一眼破学府,不满地嘟哝道:“我要回家。” 奶娘听到两手一伸,肩膀缩了缩,“可是你那继母会答应你吗?” “不会——”念儿脸上有些失望,他把顾清鸢忘在了脑后。 以前谁敢不听他江念儿的话,所有人都围着他的屁股后面转当舔狗。 自从这个女人进了江府的大门,他那好日子也到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