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新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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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嘉元下巴都要惊掉,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许亦泽掀起眼皮,有被他这个问题无语到:“不是,这我有什么好骗你的。”

“之前好几次还是我帮他买的药呢。”

关嘉元震撼到说不出话,憋了好久,从齿缝里蹦出字音:“牛逼,为爱甘愿过敏。”

“没想到我们让哥居然还是个大情种啊。”

许亦泽也哼笑,拇指解锁手机,半低着头,欠欠地给这位当事人发过去一条消息。

【许亦泽:听老关说你回来了,正带着人在外面吃饭呢。】

【许亦泽:怎么样啊?需不需要兄弟给你送盒过敏药?】

半分钟过去,对面没好气地甩过来一个字。

【Iris.:滚。】

许亦泽也不恼,脸上笑意反而更深,好心好意地劝:【我说正经的,你悠着点啊。】

【出了事我可不过去救你啊。】

糖水店内,做好的赤豆元宵被送过来,热雾氤氲,空气中飘荡着香甜。

周嘉让冷冷扫过这两条,懒得多理会他,直接长按送进回收站。

温书棠坐在对面,瞧见他的动作:“怎么啦?”

“没事。”周嘉让帮她拆开餐具,用纸巾多擦了几遍,眉头一撇嫌弃道,“许亦泽没事抽风。”

“好吧。”

温书棠握着勺子,慢慢吞吞地喝着暖汤,细密的眼睫悄悄抬起,目光有意无意地往周嘉让身上放。

刚才在电影院那边,光线过于昏暗,朦朦胧胧地像是罩着一层纱网,到了这里,她才发现他脸色不是很好。

眉梢下耷,眼下挂着一圈乌青,略长的黑发压过眉骨,但却挡不住神情中的倦怠。

他......很累吗?

是事情解决得不顺利吗?

可最近每次发消息,他都告诉自己说很好啊。

眉心不受控制地皱起,正这样胡思乱想着,周嘉让在她额前轻点一下:“怎么了恬恬?”

温书棠一头雾水地啊了声:“我没怎么啊。”

“是么。”周嘉让伸出手,把她嘴角沾着的一点桂花屑擦掉,“但我怎么觉得你从影厅出来就闷闷不乐的。”

他试图猜测其中原因:“和谢欢意吵架了?”

温书棠摇摇头:“没有。

“那就是电影不好看?”

温书棠瘪着腮帮,像是在迟疑,语速很慢很慢:“倒也不是不好看,就是......”

她把剧情的大概内容讲了一遍。

黑眸专注落在她身上,周嘉让侧耳听得仔细,等她全部说完才开口问:“然后呢?”

温书棠捧着瓷碗,低垂的睫毛被烘出一层白气,语调也湿湿闷闷的:“我就是没想明白,为什么男主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恬恬。”周嘉让坐到她身边,掌心轻轻抚上她的长发,压低声线开解她,“人都是会变的。”

温书棠似懂非懂地点头,心里还是有些想不通,安静少许,蓦地又侧头问他:“那你呢?”

“你会变吗?”

时间在这一刻被冰冻住。

他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温书棠霎时泛起忐忑,手指不安地缠住衣角,正想说些什么转移话题时??

“会。”

耳边传来他低沉清晰的答案。

眸光毫无征兆地猛颤了下。

温书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答案,她潜意识觉得周嘉让和电影中的男主不同,但听见这脆生生的一个字,鼻尖还是没由得冒出一股酸涩。

她没出息地想去揉眼,但下一秒,手就被人紧紧攥住。

周嘉让太懂她在想什么,指腹在她手背细细蹭过:“恬恬,我说会变,是因为随着年岁流逝,人们的样貌,性格,做事方式都会不可避免地发生改变。

“不止是我,你也一样。”

“但。”他停顿几秒,“对我来说,也有很多东西是一成不变的。”

“比如呢?”温书棠没多想就追问出来。

周嘉让捧起她的脸,让她和自己视线相对,字句笃定,沉沉地烙进她心间:

“对你,我不会变。”

吃过饭,时间还不到九点。

两个人从店里出来,周嘉让把她外套衣领拉严,夜色把他面庞雕刻得愈发深邃,笑着问她:“接下来想去哪?”

温书棠抿唇思考,仰起脸提议:“要不要去长江路?那边好像每年都有跨年活动,据说还有烟花秀。”

说完又担心他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于是又弱弱改口:“其实我去哪都可以。”

“走吧,就去长江路。”

周嘉让笑了笑,握住她藏在袖管里的手,带动着放到自己的右侧口袋中。

十指紧密相扣,指骨相互摩挲,手心隐隐渗出汗,连带着其他感官也开始升温。

漓江的冬,湿冷难耐,温书棠从小体寒,手脚冰冷是常有的事。

但此时此刻,余光瞄到身侧那道挺拔身影,恍然间她觉得,这个冬天应该不会那样漫长了。

烟花秀还没开始,马路上已经堵得水泄不通。

两人没跟着过去挤,在附近找了一处比较清净的天桥,顺着一旁的窄梯上去,中途遇见一个卖气球的婆婆,过来问他们要不要买一只。

周嘉让停下脚,挑中一只白色的兔子气球。

温书棠正意外他竟然喜欢这些小玩意,忽然他别过身,从口袋里拿出她的手,把那根连接气球的细绳在她手腕上缠绕两圈。

她整个人都懵得厉害:“给我绑这个干嘛?”

周嘉让不太熟练地打好蝴蝶结,确认不会勒到她,唇畔挑出满意又宠溺的笑:“省得你走丢啊。”

“有了这个。”他仰头去看飘在空中的兔子,又低头凝向她乖软的面孔,俯身在她脸颊捏了一记,“就算你乱跑,我也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你。”

耳根一瞬间变烫,心跳也加速得不太正常,温书棠咕哝着反驳:“我才不会乱跑。”

天桥上的视野比想象中要好,能俯瞰到整座城市的车水马龙。

喧嚷声渐重,喘息间的白气在空中散开,温书棠偏过头,周嘉让双手撑着栏杆,姿态虽懒散,但下颌线条凌厉收紧,看起来还是不太高兴。

指尖掐进掌心,她佯装随意地问:“这几天你去哪了啊?”

周嘉让抬眉,眼眸侧过来看她,不知是没听清还是什么,鼻音很浅地扬起:“嗯?”

看着他眼底的疲态,温书棠心口一紧,眼头蹙到一起:“是不是事情解决得不太顺利啊?”

“没有。”周嘉让扯唇,宽大手掌搭上她后颈,安抚似的捏了几下,“怎么这么说。”

他话语轻松,但温书棠能感受到夹杂在其中的抗拒。

他似乎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于是摇了摇头,不再追问:“没什么,我随便猜的。”

“别乱想。”周嘉让轻声哄她,注意到她衣兜塞得鼓鼓的,手指伸过去点了点,“这里装的什么?”

温书棠啊了下,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刚准备欲盖弥彰地说没有,周嘉让却先一步把里面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个梧桐树模样的木制小夜灯。

“这是......”他挑起眉毛,语气也跟着上扬,“送我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温书棠还是嗯了一下,不太好意思地摸摸鼻梁:“是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那怎么不给我?”周嘉让直直盯着她,眼睛里的笑藏不住,“要不是我自己发现,你还想藏到什么时候?”

“没、没藏。”

温书棠像鸵鸟一样埋着头,声如蚊呐地解释:“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但做得不太好………………”

所以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给他。

“谁说不好了?”周嘉让出声否认,尾音稍稍抬高,莫名有种要找人算账的意思。

温书棠没说话,唇角却不动声色地向上勾了勾。

周嘉让半倾下身,与她眼神平齐,薄唇翕动叫她恬恬:“怎么想到要送我这个?”

四周是凛冽的风,他们俩的鼻息温热交织在一起,身后场景皆成虚幻,琥珀色眼瞳完全被他占据,温书棠不自觉吞咽了下,磕磕巴巴地说:“把小夜灯放在床边,等到了晚上,房间里面就不会再黑漆漆的了。

周嘉让一下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上次在电玩城的包厢,他密闭恐惧发作,她当时没有冒犯地多问,但是却一直默默记在心里。

担心他晚上睡觉会难受,所以选择亲手做了这盏小夜灯。

心脏像被泡进水里,数不清的气泡碾过,酸涩中混着难以言说的柔软。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姑娘。

眼中情愫翻滚,嗓音骤然沙哑几分,他的手贴上她面颊:“那为什么会是梧桐树模样的?”

“因为………………”女孩声音轻软,如同春日煦风般温和,瞳孔干净透亮,只看一眼都叫人沉溺其中,“你的头像和背景都是梧桐树,朋友圈里也有很多梧桐树的照片,所以......”

不等她说完,周嘉让手臂圈住她后背,力道很重地将人拥进怀中。

温书棠迟钝几秒,脸颊撞上他炽热的胸膛,鼻腔中盈着独属于他的清凛,耳畔是他强有力的脉搏。

他们就像两座休眠火山,在相遇的一刹那喷发,蔓出惊天动地的滚烫。

“恬恬。”

周嘉让喉咙微哽,像被砾石碾压过那般嘶哑地说。

“谢谢你。”

温书棠晃晃头,柔软发丝蹭在他颈侧,笨拙地伸出手回抱住他。

时间好像定格在此,远处的喧嚣被过滤掉,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拥抱,任凭心跳与呼吸将悸动蒸腾。

不知过了多久,周嘉让终于松了点力气,但还是将人虚虚地找在身前。

温书棠抓住他衣摆,指节微微泛白,问出那个困惑她很久的问题:“阿让,梧桐树对你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周嘉让低低地嗯了下,光影照进他沉黑的眸,也点亮那些深埋于心间的过往。

僵硬的肩膀一点点塌陷,他环着她的腰,缓缓开口:“我妈妈很喜欢梧桐树。”

“她告诉我,梧桐树代表思念。”提到母亲,他深吸一口气,低阖下眼,喉结晦涩滑动着,“她说等到梧桐树黄了,就是她回来看我的时候。”

所以这么多年,他从没换过头像,并且每年周清再忌日的时候,都会发一张梧桐树的照片,意味着他对母亲的思念。

温书棠眼眶酸得厉害,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只能软声告诉他:“我相信阿姨也一定在想你的。”

周嘉让点点头:“嗯。”

温书棠还在心里替他难过,倏然间想到,关于他妈妈,还有外公外婆的事情,自己都听他提起过,那么??

“你爸爸呢?”

怎么从来都没说过。

听到这个问题,周嘉让眼尾一拢,额角青筋凸起,神色中刹时暴露出些许戾气。

不想吓到她,这些本能出现的情绪很快被他压下,咬紧牙关尽量平静地丢下两个字。

“死了。”

温书棠没听出异常,只是对他的心疼又多了三分。

怎么都不在了啊。

好多人都说周嘉让性子太冷,话少又疏离,看着就不好接近。

温书棠觉得他们全都错了。

他明明是太孤独了。

她开始在心里祈祷,希望外公能健健康康的,多在身边陪他一段时间。

还有她,她也要一直陪着她。

嘭??

烟花秀正式开始,宁静的夜被打破,大簇大簇的绚烂升入空中,一瞬爆破后,留下丝丝缕缕的金色烟雾,天女散花般从中心蔓开,又如精灵下凡般坠落。

温书棠仰着头,眼睛亮得像是藏着星星,忍不住喃喃感慨:“好漂亮啊。”

“阿让。”她转过头,眉眼弯弯地看向左侧的男生,“你快看。”

周嘉让嗯着应答,但目光却久久停在她身上,就像这些不断绽放的焰火,声势浩荡,热烈沸腾。

“恬恬。”

听见他叫自己,温书棠侧身:“怎么啦?”

颀长身影压下,他上前半步,抬手绕过她脖颈,温书棠发懵地睁大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感觉一个冰凉的触感贴上了锁骨处的皮肤。

等他撒开后,她垂下头才看清,居然是一个坠着长命锁的项链。

思绪卡顿片刻,脑袋晕晕的搞不清楚,她不禁反问:“这是......?”

周嘉让轻笑:“新年礼物。”

他低眸打量着,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看。

银锁做工很精致,皎洁月光下反着素净的光泽,一看就是上等品。

温书棠很喜欢,但还是咬着下唇忧虑:“这会不会太贵重了啊。”

毕竟她送那个小夜灯不值钱,怎么看都不够作为这条项链的回礼。

“不会。”周嘉让截住她的顾虑,“就是保平安用的。”

他勾住她的手指,不嫌幼稚地晃动:“新一年,要保佑我们恬恬健康平安。”

温书棠唇边弧度压不住,言语中满是少女的雀跃与娇羞:“你也是啊。”

但她不知道的是。

这其实是周清冉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是他费了好大力气才从陆家那边拿回来的。

不过无所谓了。

对于他来说,她现在就是最重要的。

分针走到五十五,距离零点还剩下最后五分钟。

烟花秀还在继续,人潮里的氛围也被推向顶峰。

温书棠兴奋地等着新年,身旁周嘉让却接连挂掉两通电话。

他没刻意避讳,温书棠扫到屏幕,看见那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第三次打来,不出意外还是被挂断。

她鼓腮不免疑惑:“不接吗?”

周嘉让烦躁地把号码扔进黑名单:“骚扰电话。”

最后十秒,有人带头大声喊起倒计时。

三、二、一??

时针跳至顶端,尽处钟声响起,宣告新的一年正式来临。

温书棠分秒不差地送上祝福:“阿让,新年快乐啊。”

周嘉让牵住她的手:“恬恬,新年快乐。”

星星点点的银白落下,初雪跟随新年一起降临。

温书棠惊喜地睁大眼睛:“雪?”

她用手去接,声音更加轻快:“真的是雪诶。”

周嘉让嗯一下:“这次是真的下雪了。”

“诶你听没听说过。”温书棠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在初雪时许愿特别灵验。”

“阿让,你有什么愿望吗?”

周嘉让想了想,鲜少说这样直白的话:“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温书棠一时愣住。

像是电流击中神经,说不出的酥麻流遍全身。

这算是他的表白吗?

周嘉让被她呆呆的表情可爱到,捏了捏她鼻尖:“你呢?恬恬有什么愿望吗?”

温书棠回神,舔了下干涩的唇,声音很低很低:“我.....和你一样。”

她也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等回到澜椿路,已经快要到凌晨一点了。

周嘉让把人送到楼下:“自己一个人能上去吗?怕不怕?”

温书棠觉得他真是把自己当小朋友了,轻嗔他一眼:“当然能了。”

“那上去吧。”周嘉让摸摸她头发,“到家后给我发个消息。”

温书棠催他:“你也快点回家啊。”

“知道了。

话虽这么说,但周嘉让并没急着走,目送她进入楼道,他站在原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相册,翻看今晚他偷拍到的几张照片。

画面中的女孩半仰着头,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烟花,被映亮的面孔更显柔和。

心底动了动。

他将这张照片设成头像,指腹在屏幕上划动,低喃道:“妈。”

“我好像又找到活下去的希望了。”

换完头像,又去发朋友圈,在上面配文说:【新年快乐。】

后面同样是两个糖果小表情。

许亦泽那帮人一如既往在下面插科打诨,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了几条,忽然觉出什么不对劲来。

过去十一分钟了,温书棠还没发消息过来。

还没到?

她家就在三楼,基本没有这种可能。

那难道是她忘记了?

点开置顶聊天框,指尖在屏幕上轻敲,他给她发过去一条消息。

【Iris.:还没到吗?】

又过了三分钟。

通知栏里弹出一条语音申请。

滑动接通,周嘉让懒懒地打趣地:“才到家?”

“周、周嘉让。”

筒中传来的声音让他喉咙突然一紧。

他从没听过她这种语气。

颤抖,害怕,紧张,还夹杂着说不出的无措与慌乱,像是桌边摇摇欲坠的花瓶,下一秒就会摔倒地面上砸碎。

“怎么了恬恬?“

“你能不能上来一趟。”

她几乎要哭出来。

“我姐姐她………………”

话还没说完。

只听砰一声,一阵粗鲁的谩骂后,电话被猛然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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