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篁转身离开之际,又将将顿住了脚步。 牛不喝水强按头,或许并非最好的解决之法,尤其是对赵芙双这种天生反骨之人,有必要一次让她老实,免去日后的诸多麻烦。 易篁开口:“我坐镇你如今所在的容贼境,倘若你能破幻境而出,便算我输,往后我自不会管你如何破境。” 这怎么又改主意了? 赵芙双挑眉:“任何方法破境都可以吗?” 易篁:“任何方法,但是我没有时间陪你闹,三个月内破不掉,往后你便要守着蜉蝣山的规矩来,一旦违规就要被逐出蜉蝣山!” 赵芙双又不是没听她爹说过,这下界,阵法一道上,他家大师兄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赵芙双还是应了:“行啊。” 也并非是有信心在他手底下占到便宜。 只是,从前她爹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将他的大师兄奉为天人,而她也自认天赋了得,若非蜉蝣山上丢了天赋,她谁人也不怂。 此刻自然也是存了三分较量的心思。 此番,赢了便罢,输了,左右不过是老实做些年人。 ...... 很快,赵芙双就正眼看待了易篁这个人。 因为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容贼境就不一样了。 幻境本质上也是阵法的一种。 阵法分为天地玄黄四大阶,每一大阶又分为上中下三个层次。 原来的幻境从防御攻击以及布阵的精巧程度上来说都属于玄阶下层。 可仅用了三天的时间,易篁就把幻境的防御等阶提升到了地阶下层,幻境的整体防御提升了百倍不止。 而且,不可思议的是,倘若是单纯的地阶阵法,她怎么会推演不出生门的位置? 在她爹身边,耳濡目染,她之于阵法也是有一些研究的,虽然算不上精通,但是地阶以下的阵法她还是自认能处理的。 就算是地阶,她实力有限虽破不开,但也是能推演出生门位置的。 可是,此刻任凭她怎么推算,始终找不到生门具体的位置! 赵芙双整个人都不好了。 对方只用了三天的时间改动了阵法后便没了动静。 他都如此敷衍了,别说攻破幻境了,她甚至连人家的生门都摸不着! 吹出去的牛皮转眼就被撕破了吗? 赵芙双心里抓心挠肺的难受,输是输了,但是连他三天造出来的阵法都破不了,那就说明她过去说出去的话纯粹就是哗众取宠。 赵芙双脸颊火辣辣的烧。 于是,赵芙双不修行了,她每天坐在容贼幻境中,没骨头一样的靠在石头上忧伤望天。 试着攻击过几次后,赵芙双确定,这孙子倒是没在阵法反弹的攻击力上下功夫,就算她强行破阵,反弹回的伤害也近乎于无,她的护体法宝也能应付,不足以让她受伤。 这就显得更讽刺了啊! 对方不止没尽力,还他么刻意让着她! 自从和赵芙双下了赌约,易篁关注过赵芙双几次,她几乎是整日没骨头一样瘫在石阶上,一脸忧伤的望天。 易篁莫名的有些无言,如此忧伤,那说明她是看出了点儿阵法的门道的。 这还真是让他很意外,本以为她只是有背景,知道点儿他的事情的凡人,没想到她本身还真有三分实力。 不过,他还是有绝对的自信她寻不到生门,就算寻得到,她没有修为,就凭她手里那几张符篆也是绝对破不开的。 当然,在修改阵法的时候,他没更改阵法的攻击力,甚至是有意降低攻击力。 他意不在伤她,只希望她能知难而退老实本分的过日子,他自以礼相待! 这时,洞府门滑动,一个黑衣男子走进,易篁挥手将显示容贼境的水幕散去,隐去赵芙双忧伤望天的哀伤神情。 见此,来人挑眉:“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易篁倒了两杯茶,不答反问:“什么时候出关的?” 男子在他对面没个正形的坐下,“这不刚出关就来看你了吗。” 男子懒懒散散的坐着端起茶杯牛饮两杯。 易篁见怪不怪,“棋瘾犯了吧?” 被拆穿,男子也不藏着掖着,棋盘落在案几上催促,“来一局。” 易篁情绪不多,却也没拒绝。 一边落子,黑衣男子一边问:“这些年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易篁:“没有。” 可能是觉得自己问易篁这问题算是白问,黑衣男子换了一个问题:“山头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容音归来,尸狗境被破算吗?” 闻言,黑衣男子执着棋子的手猛的一顿,“你真给她找回来了?” 易篁没说话,黑衣男子搁下手里的棋子起身,“我先去看看她,回来再下。” 黑衣男子话音还没落,山主洞府门便被打开,容音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在距离黑衣男子三步外红着眼眶停下,却再未靠近半步。 黑衣男子也是一僵,片刻,没心没肺的笑一声:“你师兄牛逼啊,真给你完好无损的弄回来了。” 容音红着眼娇嗔,“玉昆师兄,你有没有良心啊,这些年一次都没去看过我。” 黑衣男子挑眉:“这不是怕见了伤感吗?活着回来就好。” 这话落,两人竟有些相顾无言。 这时,易篁收了棋盘,淡声道:“出去叙旧,我要修补尸狗境。” 黑衣男子想起易篁方才的话,回眸,“尸狗幻境真给人毁了?” “唔。”易篁应一声。 “哪个英雄干的?”声音里明显带了幸灾乐祸。 易篁:“……不提也罢。” 黑衣男子哼一声:“以我看,就那破烂玩意儿,千年前就该毁了,就应该让那帮老不死的看看,一成不变代表的就是腐朽灭亡。” 容音瞪他一眼,“有你这么当掌门的吗?” “别。”黑衣男子抬手,“傀儡罢了,不必当真。” 易篁再次送客,将两人请出去后,一心开始修复尸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