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张老伯连连点头,感恩戴德,带走了张燕。 等船舱再度恢复安静,关宁苦笑:“那啥,媳妇儿,我这多管闲事的毛病怎么就改不掉?” 楼心月抿唇一笑,双手扶着他的脸颊,仰头认真道:“这样的关宁,才是我爱的关宁。” “多管闲事就多管闲事,我陪你!” 关宁会心一笑,摸了一把她的圆滚翘臀,这一次,楼心月只是嗔了一眼,却没有躲开。 紧接着关宁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转头,忽然看向了黑暗里的一个角落。 “别装死了。” “起来吧。” 黑暗里,没有动静。 关宁直接朝那边走去。 这时候,黑暗里才有动静,花无缺不安道:“怎,怎么了?” 关宁一把扯开他的斗笠,蹲下淡淡道:“别装蒜,我知道你刚才听见了。” “不知道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花无缺一颤,脸瞬间难看的跟吃了屎一样,装睡都没能装过去。 “这事我管不了啊!” “长孙家那个小太保是继承人,我只是花家的一个庶子而已……我要是把手伸过去,别说长孙家的反应了,就是花家的高层也不会允许。” “五大家族之间是有明文规定的,不可以插手对方的事!” 关宁淡淡道:“不可以插手是吧?” 说着,他很自然的从楼心月那里接过了宝剑。 “大哥,大哥,不要啊!”花无缺大叫,快要哭了:“我们商量一下,商量一下!” “我出钱,我出一千两,你去把人赎出来,可以吗?” 关宁挑眉:“你有?” 花无缺脸色难看:“我,我家里有!” “那不是还得送你回去么?不行。”关宁摇头拒绝,一是危险,二是他想以这件事将花无缺彻底绑上船。 他将人捞出来,肯定是不敢让家族和长孙家知道的,这样一来,自己手里就有把柄了,在随后打捞黄金的行动中,就不得不全力协助了。 花无缺哭惨,本以为到了酆都河就太平了,可没想到关宁要去找长孙家那个小太保的麻烦,平日里,他都不敢招惹。 “那你想要怎么办?” 关宁淡淡道:“很简单。” “你只需要带路去香风堂就行,以你的身份对方肯定要给点面子,剩下的事你就可以不用管了,怎么样,够简单吧?” 花无缺快要哭了,这简单是简单。 可人一旦弄走,长孙家势必追责,大概率还会让那位小太保下场,如果一旦让对方知道是自己干的,肯定会引起两大家族的对峙。 到时候理亏的花家,为了平息纷争,自己这个庶子多半要被交出来打的半死,然后逐出高层,下场凄惨。 “不,不行……”他结结巴巴,忌惮的往后退。 楼心月玉容一冷。 关宁则半点不生气,点点头,一脸认真:“你的难处,有目共睹。” “我的手段,你最清楚。” 说着,他将宝剑抽出,明明没有什么动作,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不!” “不要啊!” 花无缺的叫声就跟杀猪似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这件事真的不能做啊!” “求求你!” 关宁冷漠的抓住了他的一只手,就要斩下。 “不!!” “我我,我做,我做还不行吗!” “我帮你捞人,捞人!” 花无缺快要被折磨疯了,这段日子硬生生被关宁折磨的变成了一个贪生怕死的存在。 关宁玩味一笑:“很好,那花兄,就多谢你了。” 花无缺欲哭无泪,心中恨意滔天,却拿关宁根本没有办法。 …… 一夜过去,天色灰蒙蒙的,安静的船舱外响起了张老伯的声音。 “大人,到了,到了!” “酆都河到了!” 啪! 收拾妥当的关宁和楼心月一同走出,包括被限制的花无缺。 第一眼,关宁二人微微一惊,眼睛睁大。 酆都河上,长天和河水一色,大雁掠过,拂晓的景色呈现着暗黑系,迷人至极,两岸的建筑或高或低,起伏不平,围绕着酆都河建,简直是一大古迹。 然而随着越来越近,所见所闻,却是惊人,有人被当街吊死,乌鸦呱呱,行人麻木,脸色苍白,犹如阴间。 再往那码头一看,鱼龙混杂,没有一个是安分守己的百姓。 酆都河的乱和危险和秦土山脉是不同的,秦土山脉到处都是强盗,这个人人都知道,但这里你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大人,不要看码头上的人,他们是五大家族的人。”张老伯似乎很忌惮的提醒。 “看都不能看?”关宁诧异。 “是啊,以前就有人多看了他们一眼,结果被挖去了双眼,他们做事很霸道的。”张老伯苦涩一笑,已经将孙子张燕拉到自己的身边,避免乱说话乱看。 关宁心中一叹,若有朝一日,他能决策天下,定要这里不复存在,定要人人得以安居乐业。 “先上岸,然后找个地方落脚吧。”他道。 “好!” 张老伯对这里很熟悉,基本上该吃的亏都吃过了,所以门清。 靠岸,交钱,一条龙全部走完,一行五人才得以上岸。 一上岸,关宁就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那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这地方有点邪门。”楼心月忍不住低声,连她这个行走天下侠女都忍不住这样说道,足以证明酆都河两岸的情况。 关宁目光所及,家家户户都悬挂着小旗,这小旗不属于朝廷,而是五大家族的旗帜,对应的是红黄黑白绿。 凡是无此旗者,基本很难度过一个晚上。 不一会,张老伯带路,来到了一家稍加简陋的客栈。 “大人,让你住这种地方,实在不好意思,但这里比较靠谱。”张老伯很愧疚,很朴实,很尴尬的说道。 关宁微微一笑:“没事。” 说着,他抢先一步将一块碎银子放在了掌案上。 “小二。” 张老伯想要给钱已经来不及,目光感激无比。 “唷!” “客官!” “瞧您面生,打尖儿还是吃肉?”一名干瘦的小二忽然走出,满脸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