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汗血宝马也很温顺，非常通人性，一上去就趴在那里休息了。 这时候只见老头子忙前忙后之后，快速跑到风波亭，点头哈腰的跟几个男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又把关宁给的钱，拿出了一大半给他们。 最后，他才上船。 咯吱，咯吱…… 看似苍老的老头靠着双手，竟是灵活的将整个船身挪动，一点一点的驶离岸边。 关宁回头看了一眼风波亭，背后靠山，阳光不怎么能照射到，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老伯，贵姓？”关宁主动开口。 正在划船的老头满头大汗，回头笑道：“大人，免贵姓张，张文同。” “若大人不嫌弃，你叫我老张就好。” 关宁微微诧异：“听你谈吐，不像是这穷山恶水的人。” 张老头苦笑，欲言又止，最终道：“混口饭吃，混口饭吃。” 关宁又道：“我刚才看见你把大部分钱给了那些人，这是为何?” 张老头苦笑道：“大人，现在风波亭是他们的，我要在这里划船，就要给他们交钱，要是不交的话，会有麻烦的，这是风波亭渡口的规矩，其他地方也一样。” “不过你放心，大人，我一定把你安全带到酆都河去。” 关宁和楼心月对视一眼，微微有些同情。 这地方已经自成潜规则了，且不说朝廷贵族的吸血，地方上还有这么多的牛鬼蛇神，老百姓的日子怎么过？ 关宁打算下船的时候再给他一些钱。 “对了，老伯，你对酆都河了解吗？” 张老头回头，有些惊诧：“你没去过？” 关宁摇头：“第一次去。” 张老头的脸瞬间严肃起来：“大人，你们三个人，还是第一次来？” “这……” “这你们到了要小心啊，莫要上当受骗。” 看其这个当地人都谈虎色变的样子，关宁也能感觉到那边的复杂和危险了。 “多谢老伯。” “我是初来乍到的，敢问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张老头很热心道：“大人，你到了那边，不要去门口插倒香的酒楼客栈，那都是黑店，丢掉钱不算什么，但很多人因此就人间蒸发了。” “还有那边，路上若是有什么人给你带路，给你吃喝，你都不要相信。” “还有那边的青楼……” “总之一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而且，财莫外露！” “对了还有，您要是遇到五大家族的人，万不要招惹！”他很凝重道。 “五大家族？”关宁挑眉，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事，哪怕楼心月，也是第一次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就是长孙，令狐，黄，红，花家。” “他们掌控了整个酆都河沿岸的人口，生意，赌铺，青楼，都是曾经刀口上舔血的草寇，他们联手控制了这片区域，靠着秦土山脉以及河流，赚了很多钱，势力很大，杀人不眨眼，这里什么都要听他们的，所以……”张老头道。 关宁和楼心月对视一眼，那个花家就是花无缺的家族吧。 怪不得那么狂，说杀了他，将无路可逃。 “原来如此，那这五家人是盟友？”关宁问道。 “对！” “以前还有好几家人呢，后来都被灭了，他们五家人结盟，一同对外，赚的钱似乎都是平分的。”张老头道。 关宁点点头，心中暗道，那看来花无缺没有说谎，二十万两黄金花家估计自己也不敢动，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其他四家联手讨伐。 随后，他又问了很多关于酆都河的事。 虽然酆都河不是他的终点，但是他的必经之地，也有他的目标。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秦土山脉的金矿他没机会，但这二十万两黄金他是要定了！ 有了这笔钱，至少能囤积十万人的一年口粮！ 到了夜里，河面一片死寂，船划过荡起的点点波纹，折弯了月亮。 张老头很有经验，划的船一点也不颠簸，甚至感觉就在平面上一样，借着水流正在一步步的朝酆都河汇流而去。 一开始关宁还以为上船就是酆都河，其实不然。 此时，楼心月趴在关宁的怀中，二人盖着毯子，已经睡着，整个船舱内安静的落针可闻，突然！ 黑暗中，一只手伸了出来。 悄无声息，根本不是耳朵能感觉到的，手一步步的接近关宁，伸向了他腰间的荷包。 关宁的双眼豁然睁开。 啪！ 关宁一手捉住。 黑暗中的人大惊，玩了命的挣脱，想要逃跑，可关宁的手就如同铁钳子一般。 “啊！”那人在黑暗中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嗯？” “不是花无缺？”关宁诧异，他本还以为是花无缺想要逃跑。 这时候，楼心月也被惊醒了。 那人的手很滑，竟是强行忍痛挣脱了，朝着船外跑去。 哗…… 楼心月一身白衣，飘然而至，挡住去路。 人影惊慌，手足无措，回头之际，一盏灯火被关宁点亮，照亮了整个船舱。 “是你。”关宁蹙眉，楼心月也收敛了杀气。 只见贼人竟是张老伯的孙子，约莫十岁出头，长期跟随跑船，皮肤黝黑，因为营养不良，只有关宁的腰高。 男孩见跑不掉了，满头大汗，砰然下跪。 “大哥哥，大姐姐，求求你，不要告诉我爷爷！”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砰砰砰的磕头，懊悔至极。 关宁蹙眉：“小小年纪，就学会偷钱，你知不知道刚才若是一个不小心，你就死了。” 男孩恐慌，小脸傻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难道还有人逼你？”关宁神色很冷，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偷东西，如果不教育好，以后能杀人放火，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毕竟这是古代。 那张老头也算是热心肠善良的人，他想要给这男孩一个警告，让其不要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不，不是的！”男孩哭泣，黝黑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不安，突然咬牙，说出实情：“我是想要攒钱，去救我娘！” 说罢，他悲伤的哭泣了起来，似乎是怕外面的爷爷听到，又压制着自己伤心的声音。 顿时，关宁和楼心月同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