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可以走动,但他软禁我不准我出府,不准来找你麻烦,我这趟出来是骗过守卫来的,家中的守卫太多,只有你能帮我出去。” “你帮我远走高飞,咱们的事就一笔勾销,怎么样?”她威逼利诱的看来。 关宁哭笑不得。 这大概就是古代版的问题少女吧?还是那种顶级美女,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 她大概不知道出了家,外面的天下有多大,江湖人心多么险恶,世道有多么的艰难吧? 就袁湘儿这样的脾气,这样没有城府的刁蛮,没有了袁涛这棵大树的庇护,不是吃尽苦头,就多半会因为长的太漂亮,而坠落地狱。 “你笑什么!”袁湘不满,认为受到了轻视。 关宁摇摇头,将唐香儿端来的米粥,小菜依次放好。 不急不缓道:“你家的事我大概知道一些,你恨你父亲,我完全可以理解。” “但你父亲是一家之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见关宁帮袁涛说话,袁湘顿时大怒,一掌拍在了石桌上,米粥都险些倾覆,她怒视关宁:“混蛋,我找你,不是要听这个的!” 唐香儿吓了一跳。 关宁面不改色,自顾自的吃着早饭,平静道:“难道不是么?” “昨夜我看到你母亲的灵位就在祠堂之中,你应该知道祠堂只有男人能进,女人能进的那几乎是凤毛麟角。” “你母亲为你父亲所付出的一切,你父亲其实心里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冒着大不韪,让你母亲灵位进入祠堂。” “从这一点说,你父亲虽然愧对你母亲,但绝不算是遗忘。” 袁湘闻言,怒火中烧,如果眼神能吃人,关宁已经只剩下骨渣子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 “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 “最是负心人!”她眼神充满了厌恶和偏见。 关宁瞬间凌乱在风中,这怎么还扯到性别上了? 他苦笑:“袁小姐,我说的事实。” “你母亲为了这个家操持了一辈子,辛苦了一辈子,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的心血付诸东流吗?” 他立刻换了一种方式。 果不其然,袁湘人明显冷静了一些。 “你这么一走,倒是惬意,但你有想过司马府的其他人吗?你父亲会发了疯的找你,杨管家这些人更是会终日睡不好觉。” “一个家也就不像家了,夫人若是在天之灵能看见,你觉得她作何感想?” 袁湘虽然不服,但哑口无言。 关宁继续道:“你恨你父亲没能赶上你母亲的弥留之际,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活在愧疚和痛苦之中呢?” “男人的世界,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有自己的责任。” “有些时候,不是想回家就可以回家的。”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也浮现了一丝复杂,想到了秦瑶,想到了宁秀,也想到了自己的身不由己。 袁湘目光闪烁:“只要他想,还能有什么阻止他的不成?说到底,他就是在乎自己的权力,自己的官位罢了!” 关宁摇头:“你还太年轻,总觉得天下是非黑即白的。” “这不怪你。” “但我劝你,不要乱来。” “就当是为了你已故的母亲,她一定不想看到你父女两跟仇人一般。” 门外,一道感激的目光投向关宁。 袁涛做梦也没有想到,懂他责任和无奈的,竟是一个二十郎当的年轻人,还是说,此刻的关宁就正在经历这样的无奈和痛苦? 袁涛的眸子闪过了那么一丝犹豫,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决绝了。 但她不愿意向任何人妥协,也可以说拉不下脸默认关宁的一切建议。 “你少来冠冕堂皇这一趟,你自己就是个通缉犯,别以为我不知道,在这装什么君子,说什么大道理!” 叶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的确是通缉犯。” “但还是那句话,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的,如果我是坏人,你父亲还会帮我吗?” “少来这套,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袁湘娇喝,目光愤恨。 “那你就去官府举报呗,举报你老爹窝藏通缉犯,到时候皇帝和两广总督都要找他麻烦。”关宁摊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你!!”袁湘大怒,气的胸口起伏,怒瞪关宁。 关宁则一脸淡定的继续吃着东西。 “好好好,你是第一个敢这样跟本小姐说话的!”她气的冷笑:“关宁,你给我等着!” “我跟你没完!” “慢走啊,不送。”叶离笑眯眯的,一点也不生气。 这女人虽然刁蛮任性,但确实不是心坏,让她去举报自己老爹,这样的事她显然不会做,最多就是口头上骂一骂。 砰! 没能成功,反而被教训了一顿的袁湘满脸生气,踹开门离开了。 “关大哥,她会不会……” “没事,一个小丫头而已,让她报复,能报复到哪里去。” “咱们吃饭。” “你粥都冷了,快吃,多吃点。”关宁夹菜。 “谢谢关大哥。”唐香儿腼腆一笑。 …… 随后的三天里,袁湘想尽办法给关宁下马威,或者说是找麻烦,但每一次都被关宁从容避开了。 她报复的手段,全都是一些小儿科的存在,不是在门顶放水桶,就是找一两条蛇跟耗子,放在关宁的屋子里。 结果统统失败,还又让袁涛给大骂了一顿,偷鸡不成蚀把米,袁湘气的牙牙痒,大骂让关宁滚。 晌午时分。 袁涛来了。 “关宁,听说那丫头又跑出来找你了?” “没事,小姐找我说了几句话。”关宁笑呵呵道。 “这个臭丫头,老夫要不是看她娘的面子上,真想收拾他!”袁涛气的不轻,咬牙切齿,而后又愧疚道。 “关宁,她说什么让你滚,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这个家还轮不到她来做主。” 关宁笑道:“袁司马,我不会跟小姐一般见识的。” “呼……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你听进去了,自己偷偷离开。”袁涛吐出一口浊气,威严挺拔的五官写满了诚恳,他有军人的坦诚,没有文臣的城府。 关宁拱手一笑,而后问道。 “对了,外面有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