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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他们家的不堪情况,他知道这个话题不仅索然无味,还影响心情,但他们之间好像也只有这点事可聊,他习惯了温珊妮一如既往的沉默。他一脸平静地讲出家庭近况,温珊妮一脸平静地听着,他们没有任何的打闹与嬉笑。
“学习还跟得上吗?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温波停顿了几秒,继续说,“你已经复读两年了。”
温珊妮躲进自己的壁垒里,局促不安地跺脚,在这两年里,她给家里增添了一笔沉重的花销,她为自己是累赘而深感焦虑,甚至不记得这两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要么是她在做梦,要么是温波在骗她。
温波把携带一路的夹心面包递给温珊妮,这个夹心面包原本是为他自己路途中充饥准备的,他捏在手里,看了两次,忍了两次,最后面包存活了下来,被他装进袋子里。见温珊妮没动,他直接塞到对方的手上。
“就知道你不会好好吃饭,我觉得这个面包味道还可以,”说完后,温波补充了一句面包价格,十三海币(庞克大陆合法货币之一)呢,他让温珊妮把这个价格昂贵的面包吃完,不要浪费,温珊妮没有反应,他问,“你不吃吗?”
温珊妮说:“我不饿。”
“珊妮,今天放学后直接回家,不知道爸爸用了什么办法,好在房子现在归还给我们了,你以后不用再借宿朋友家了,”温波再次嘱咐道,“我差不多该走了,别忘了早点回家,我会准备好你最喜欢的土豆泥。”
温波离开了。
温珊妮望着手里的面包,自从温波告诉她面包的价格以后,她瞬间难以下咽,身为家庭累赘的愧疚彻底驱逐了她的饥饿感。她吃的不是面包,而是沉甸甸的十三海币。她把面包扔得远远的,以为这样就能如释重负,可惜并没有,她反而因为糟蹋浪费了价值十三海币的面包而更加难受,她惴惴不安地走过去,将面包重新捡起来,蹲在原地非常痛苦地吃完了,与此同时,她产生了一种对家庭难以喘息的负罪感。
“珊妮。珊~妮~怎么了?珊妮。”
安米纱出现在温珊妮的背后,呼喊对方的名字,在她弯下腰的同时,一缕缕黑色的长发柔软地落在温珊妮的肩膀上。她一直都明白,世界是需要柔软的东西来支撑,所以才能使温珊妮重新站起来。
安米纱打量着温珊妮,抬手擦掉对方嘴角的面包残屑,她露出灿烂的笑容:“找了好多地方都没见着你,还以为你失踪了,快点,要上课啦。”
温珊妮迟缓地说:“今天我要回家了。”
“你终于要回家了吗?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你的高兴?”
温珊妮忿然道:“我的心情不是靠你的感觉来辨别的。”
短暂的对视后,安米纱忽然上前将温珊妮紧紧抱住,她打断了对方的话:“可我就是感觉到了,你现在很伤心。”
温珊妮慢慢平复了下来,之前从来没人用这种方式来安抚她,她很惊诧,原来感觉是可以通过体温彼此传递的。这时,她才注意安米纱的额头上贴着两张创可贴,确信昨晚没有,显然是才弄伤不久。
“这个吗?”安米纱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回忆刚才所发生的事,“放学后我去职员办公室补交作业,看见历史老师正拿着墨水瓶砸蜘蛛,大概是我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把她吓了一大跳,所以墨水瓶失手砸到了我的脑袋上。她当场就傻眼了,整个人手足无措,还问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很好笑,明明她才是老师。于是我只好说老师,我的额头在流血,头也很晕,得去医院做个检查,可我没钱。看得出来她很着急,想立马带我去医院,但被我拒绝了。我告诉她,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做检查,只是缺一笔检查费用而已。”说到这里,她回味无穷,思索了一会儿,才继续说,“真想再被她砸一次。如果我放任伤口不管,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她肯定会继续关心我吧?”
“不要再砸了。”
“什么?”
“不要再砸你的脑袋了。”
安米纱问:“为什么?”
温珊妮说:“我也会感觉到痛。”
“是这样吗?”安米纱不可思议地看着温珊妮,她渐渐高兴起来了,“今天是礼拜五,后天吧,珊妮,后天我们再去找狗吧,去更远的地方。”
她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神采奕奕:“珊妮,就这样约定了,星期天的傍晚,我在贝齿街的电车站台等你,不见不散。”
除此之外,她心里非常不舍:“回家去吧,路上注意安全,珊妮,我会想你的。”
放学后,温珊妮独自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她潜意识认为自己又回到了硝烟战场,因此她不得不提前躲进壁垒里,她不会使用枪械或者其他武器威胁世界安静下来,只能不断加固壁垒的防御。她做事慢吞吞,循规蹈矩,先脱掉鞋子,再把鞋子放进鞋柜第四层,那是她的位置。
温珊妮注意到温波白天所穿的那双球鞋也在柜子里,然而她环顾四周,房子里静悄悄的,不见温波的身影。家里干净整洁,显然是被人收拾过一遍了,她根据各种物件的摆放习惯,推断是穆宝打扫的卫生,但穆宝似乎也不在这里。自从穆宝去了学院岛,她就再也没见过对方,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大致计算出来穆宝应该是在这段时间毕业。穆宝在学院岛待了两年。也是两年。然后她糊涂了,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两年和穆宝的两年不一样。
温珊妮动作缓慢地上楼——爸爸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卡丽姑妈的房间到处都是酒瓶;温波房间的衣柜是半敞开的;穆宝的房间里放着一个陌生的纸箱。她找遍各个地方角落,既找不到温波,也瞧不见穆宝的影子,整座房子里只有她在不断制造出动静。
温珊妮呆滞地坐在玄关处等候,天色渐渐暗下来,房子却依然空荡而又寂静,她不觉得害怕,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平静注视着远方。
直到半夜,温卡丽酒气熏天地回来了,像她这样的醉鬼,还能记得回家的路,堪称一个奇迹。
温珊妮局促不安地说:“姑妈,我哥哥不见了。”
“你哪个哥哥?”温卡丽口渴,想找杯水,她在厨房绕了一圈,惊奇发现她的杯子不知所踪。
“温波。”
温卡丽准备上楼,她家里的这几个小孩,个个都很没趣,然而她作为家里的监护人之一,责任重大,不得不尽心尽力照顾,她走到温珊妮的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还有这种事?太不像话了,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育他,总之你就放心吧!”
温珊妮看着温卡丽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然后上了楼,她坐回原位,继续等待着。
第49章
这天是新人异能者来神女塔报到的最后期限。
每年的这个时候,神女塔都因为迎来一批新鲜血液而变得意义非凡,就连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