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几个彪形大汉很识时务,没有给谢听仗势欺人的机会就退到了一边。 谢听有些遗憾,“你们的骨气何在?” 那几个彪形大汉心中腹诽,骨气能有命重要! 宋稚顺利走进了屋子里。 里头燃着众多油灯,整个房间亮同白昼。 宋稚选了个看起来舒服一点的地方坐着,“张大人,好久不见。” 依旧坐在台上的张流没有动弹,从他听到外边有人把这里包围了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反正都跑不掉,不如优雅的坐下喝口茶。 听见宋稚的话,他皮笑肉不笑道:“是好久不见了,女帝大人。” 他将女帝大人这几个字咬的很重,明显带了讽刺之意。 宋稚皱眉,“你是在怪我们。” 张流冷笑一声,倒是难得的实诚,“难道我不该怪吗?” 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眸色沉沉,“当初我是真的想和你们共谋天下,可结果呢,被你们不管死活的丢在京城,你高高在上的做着你的女帝大人可有想过我这般小人物的死活。” 宋稚实话实说道:“当初离开时我们就找过你,不过没有找到,于是便给你留了信,后来更是一直在书信联系你,不过你从来没有回复。” “哼,一派胡言,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好糊弄吗?” 张流咬牙切齿,“我当初就在府中哪儿也不曾去,你们若是来找我岂会找不到,更别提什么留过书信,我可是一封也不曾收到过。” 宋稚看着张流的表情,见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不由得有些奇怪。 人她们确实找了,信也确实留了,可张流却什么也不知道。 她想了想道:“或者,你该想想身边的人是不是出了叛徒,比如以前在你府上做事你很信得过的人,后来有没有谁莫名发迹。” 见宋稚一本正经,张流有一瞬间的犹豫,“你们真的没有抛弃我?” 但很快,不等宋稚回答他便自顾自道:“我身边的人都因我被流放,哪有什么发迹的人,既然被你抓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休想花言巧语再骗我。” 既然暂时无法查清楚原因,宋稚也不再与他在这件事上浪费口舌。 “张流,你曾是我的人,眼下并没有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恶事,我不会杀你,等我查清楚来龙去脉再做定夺。” 说着,她便让谢听将人绑了带下去。 张流没想到自己都将她抹黑成了那样,她竟然没有为了泄愤一剑将她劈了。 想着,他便挣扎着咬牙道:“你发誓你不曾弃我于不顾。” 宋稚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若我曾弃自己的盟友不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这个人一向爱憎分明,但凡是站队她们的人,几乎都被她接纳到了凰国。 余下的少数没有去凰国的,也是张流这种特殊情况,并不是她不管不顾导致。 所以,她确实问心无愧。 张流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又有些犹豫。 宋稚见他这样子直接道:“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张流深吸一口气道:“虽然我知道这个提议很不要脸,但你能不能放了我,我知道我以前的亲信都被流放到哪里去了,我想亲自去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知道自己这个提议很不要脸呢,我们怎么可能放了你,你自己想想你是怎么抹黑老大的,现在你是俘虏,是敌军,是将死之人,我们……” “没问题。” 谢听还在振振有词,宋稚却应了下来。 谢听:“……” “老大你开玩笑呢吧,为什么要放了他,敢那般造你的谣就该割掉舌头以儆效尤。” “这件事中间有疑点,我可不想背负忘恩负义的名头。” 她想也不想就让谢听放开了张流,还热心肠的问,“你只管去查,需不需要派几个人保护你?怕你觉得是我想派人监视你,所以由你自己说要不要。” 张流再次愣住,他不过是试探性一问,宋稚竟然真的放开了他。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这样坦然,让他心中对宋稚已经隐隐有了几分信任。 “我需要。” 张流眸色坚定下来,“我一个人可能还没到地方就没命了,需要人保护。” 宋稚摆摆手,“行,那你去吧,我会安排十个暗卫给你。” 张流立在原地没有动弹,“你真的放我走?” “不然呢?” 张流又不是什么非常关键的人物,对她来说放走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你该不会是想送走我然后路上再杀我吧?!” “那和我现在杀了你有什么区别?” 宋稚真诚发问,“难不成让你死远点有利于提升我的威望。” 张流沉默了,因为他觉得宋稚说的很有道理。 眼下他本就是绝境,是他造谣生事被抓了个现行,宋稚真想要他死直接杀了就是了,谁敢说她一句话。 于是他敛起表情正色道:“如果我查出来你真的没有抛弃我,我会向大家澄清所有的谣言。” 院子里,百姓们双腿打颤面色苍白的站在那里,他们真的很后悔,今天就不该来这里听书凑热闹。 这下好了,肯定会被乱棍打死。 那胡先生被女魔头堵在了屋子里,更是不知道在经历什么样的人间炼狱。 “许是在抽筋扒皮,为了不让我们听到惨叫声,便直接剁了胡先生的舌头。” “剁舌头总会痛的发出声音,眼下里头可是安静的很,依我看那女魔头定是将胡先生敲晕了再往他身体里扎针,痛醒就继续敲晕,直到扎够一千根针。” 众人联想丰富,脑海里闪过各种血腥的场面。 还有胆子小些的人差点就要晕过去,“要不我……我还是咬舌自尽吧,至少死的轻松点。” 大家低声猜测的时候,只见门缓缓打开。 大家顿时屏住呼吸齐刷刷看了过去。 下一秒,在他们脑海里已经被各种方法虐杀的胡先生大腹便便的走了出去。 不仅身体完好,脸色也不像是受过惊吓的样子。 所有人在惊诧中,目送胡先生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