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祁眸底闪过一片墨色,慌乱移开视线,声音沙哑了几分,“现在还不是时候。” 宋稚撇撇嘴,“你老这么说,啥时候才是时候?” “等我娶你。” 他声音坚定,将她衣衫拉好,“快睡吧。” 宋稚不甘心,还想再努力努力,慕南祁直接将她抱下去盖好被子。 嗯,盖的极其严实,就只剩个头露在外边。 她的声音充满了控诉,“会不会捂的太严实了。” 慕南祁,“免得着凉。” “可现在是夏天。” “夏天也会着凉。” 宋稚有点怀疑人生,慕南祁转移话题道:“你今天可看好学堂的地方了?” 他要是提这个的话,那她可就不困了啊。 宋稚当即忘了自己只剩一个头在外边的窘境,津津有味的给他讲起了自己白天选的院子有多经济实惠。 讲到最后,她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只隐约记得自己一直滔滔不绝的说,慕南祁只是不时耐心出声回应一下她。 有慕南祁在,她似乎睡的要踏实许多。 半夜时好像有打雷下雨也没有将她吵醒,只是懒洋洋的翻了个身。 第二天早上醒来,旁边再次没了慕南祁的身影。 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带着雨后特有的泥土芬香。 她伸了个懒腰起床,投入了新一天的生活。 果然,如慕南祁昨晚所说,没多久就宫里传来了皇上给拓跋玉和慕远之赐婚的消息。 因为慕南祁头天晚上提前说了这件事,此时听到,宋稚并不意外。 比较意外的是拓跋玉本人。 宫里的线人说拓跋玉听到这个消息只感觉天崩地裂,哭着跑去找慕南祁,却被告知皇上认为慕南祁年龄也不小了,遂顺便赐了两个美妾入三皇子寝宫。 拓跋玉以为按着慕南祁不近女色的性子一定不会接受,哪知慕南祁不仅接受了,还接受的十分爽快。 宋稚听的磨牙,虽然知道慕南祁接受美妾只是为了应付,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不爽。 拓跋玉则气的不轻,她性子烈哪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当即大闹三皇子宫。 最后是被拓跋带来的仆人强行带了回去,并严加看管,准备不日便启程回拓跋准备成亲事宜。 拓跋虽然是独立的草原部落,但附属于天齐,所以在外人眼里皇上此番赐婚,拓跋只要不想和天齐翻脸就不会拒绝,两人的亲事算是铁板钉钉。 至于慕南祁,拓跋玉纵然大闹也并没出面安慰,皇上愈发满意他的识趣。 眼下刚赏赐完美妾给他,这两天皇上说不定会注意他的动向,因此接下来这两天慕南祁并没有出宫找宋稚。 宋稚每天督促小院改建、和柳若虞一起经营云水悠悠,忙的不可开交,暂时忘了慕南祁和他的美妾这摊子事。 直到临拓跋玉出发回去那天,她又特意点名要宋稚相送。 拓跋玉身后是整个拓跋部落,又即将成为太子妃,皇上乐意卖她个人情,想也不想就下旨传了宋稚前去。 高大雄伟的城门下,拓跋玉身着红衣骑在马上,她依旧高扬着下巴,但情绪看起来还算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要嫁给慕远之的事实。 “我还以为慕南祁是多么品行高洁与众不同之人,没想到只需要两个下贱美妾就能将他拉下云端。” 宋稚不知可否,拓跋玉又道:“原来他的高冷只是做做样子,你可别被他骗了。” 宋稚背脊笔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会判断,不需要从你的描述中去了解,你说的这些只会让我觉得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拓跋玉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戳破,有些恼羞,“不娶我是他的损失,我有什么好酸的,以后我会是太子妃,还会是皇后,难道不比跟他做个无权无势的三皇子妃好!” 宋稚意味深长的看向拓跋玉,这姑娘其实也不傻嘛, 她可能是觉得无法抗衡自己嫁给谁的命运,又不甘心自己喜欢的人有机会被别人得到,于是便跑到她这里添油加醋说一通抹黑慕南祁,好让她不去染指慕南祁。 可是慕南祁曾说过,拓跋王已经与他达成协议会全力助他,自然是帮他登上皇位。 既然如此,拓跋王真的会让自己这个最宠爱的女儿嫁给另一个人? 宋稚不紧不慢道:“公主觉得好就行,我的看法不重要。” 拓跋玉一口气堵在心头,闷得不行,“反正你还是不能对他产生非分之想。” 宋稚笑容可掬,“产不产生的,你说了又不算。” 拓跋玉火气直冲天灵盖,愤怒的尖叫两声,“你这个女人实在太气人了,来人,把本公主的鞭子给本公主还回来,我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公主息怒。” 拓跋玉的随从呼啦啦跪了一地,一个看起来地位不俗的女子道:“您的鞭子属下代为保管,等回到拓跋再还于公主,眼下时辰不早,咱们该出发了。” 说着不等拓跋玉回答,将手放在嘴边吹了声口哨。 下一秒,拓跋玉身下的马直接飞奔远去。 隔了很远,还能听到拓跋玉在马背上的咆哮怒骂声。 “我家公主性子直率,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随从女子朝着宋稚行了个礼。 宋稚道:“无妨,我不会放在心上。” “那就好,我等告辞。” 说罢,一行人骑着马朝着拓跋玉的方向跟了上去。 等人都走完,城门口立刻清冷下来。 宋稚也不再停留,默默转身往回走。 走了没多远,宋府下人忽然跑来气喘吁吁道:“不好了小姐,小桃姐姐那边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闻言宋稚并不着急,脚步依旧慢悠悠的,“挨打的又不是小桃,不急着去。” 小丫头惊奇不已,“小姐您怎么知道挨打的不是小桃姐姐呀?” 挨打的的确不是小桃,是小桃那个远房表哥。 宋稚挑眉,如果挨打的是小桃,她那么多女护卫不是白请了。 不过她没有明说,故意神秘兮兮道:“小姐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小丫头眼里顿时满是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