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等回到清风院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宋稚洗漱好躺在床上,静下心开始规划接下来的事。 正想的出神,窗外忽然人影一闪。 “谁!” 她立时警惕的坐起身,一眼就看见皎洁的月光下站着一抹欣长的身影。 他依旧穿着白日那身衣服,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月光落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晶莹的微光。 “阿祁,你怎么来了?”她三两下拿起披风裹好走了出去。 慕南祁没有回头,幽深的眸子望着远方,“辛将军准备去一趟边塞。” 这事儿宋稚并不意外,先前在辛挽云捎来的信里就有提到她想去边塞看看,不过因为她名义上是已经被烧死了,所以一直在暗中筹谋没有直接动身。 “现在都准备好了吗?” “嗯,孟齐下个月要回京述职,现在动身时机正好。” 慕南祁答的一板一眼,末了转过身看向宋稚,“你身边我会再调些暗卫过来,上次的事不会再发生。” 宋稚明白,他是指上次皇后和宋雅乐派人刺杀她的事。 若不是她足够警惕,说不定还真被闯进房间那几个黑衣人杀了。 她俏皮的弯起眼睛,“虽说我觉得自己不如你想的那般娇弱,但阿祁的美意我定然要接受。” 说着,她凑到他跟前,“所以,阿祁是会担心我的对吗?” 女子背着手仰头看他,身体微微前倾,清澈的眸子似乎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璀璨。 慕南祁眸光闪动一下,耳尖微红的别开视线道:“我只是没有将合作伙伴置于危险境地的习惯。” 宋稚却不管那么多,她傲娇的退回去一点,轻哼一声,“嘴硬。” 慕南祁没有回答,她摊开手伸到他面前,一副要东西的模样。 “嗯?”慕南祁不明所以。 “礼物呀。” 宋稚分外理直气壮,“你出门这么久回来都不会给我带个礼物吗?” 慕南祁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没有。” 硬邦邦的丢下这两个字,他便飞快的准备离开。 宋稚哪肯这么轻易让他走,一个灵巧的旋身便挡在了他面前。 “怎么说走就走,良宵苦短,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就此歇下?” 她挑着眉将声音捏的细细的。 月色朦胧。 披风下,女子若有似无的甜味自她身上散出,一缕一缕,勾人魂魄。 大胆,娇媚。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慕南祁喉结上下滑动一下,眼中晕出一片漆黑。 宋稚见他这般,嘴角露出得逞的笑。 她还没意识到不对,“都说三皇子性子冷漠孤僻,没有任何女子能靠近,就是不知,是阿祁你真的不感兴趣呢,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宋稚欣赏着他的表情,成功的看到他的耳尖又红了一些。 “不说话?难道是……啊!” 一声惊呼。 宋稚还要说什么,不防刚说到一半,被一只手揽着往后靠去。 他低下头注视着她,低沉冷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感不感兴趣,一试便知。” 宋稚这才看清,他的眸子漆黑的吓人,好似一汪深潭不见底。 天地万籁俱寂,两人离的很近,近到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扑通。” “扑通。” “扑通。” 一声一声。 强而有力。 宋稚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靠近过慕南祁,不,甚至说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靠近过异性。 此时整个人愣在原地,一时忘了反应。 “呵。” 低低一声短笑,慕南祁拉开两人的距离重新站好,“果然就这点能耐。” 宋稚确信,这一声短笑是在嘲笑自己,和他白天那抹转瞬即逝的笑容一样。 她总算找回了理智,不服气道:“谁说的。” “嗯?”他眯起眼睛,面上已经恢复了一贯冰冷的样子。 宋稚挺直胸脯,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气势短一截,“阿祁愿意试试,我求之不得。” 慕南祁望着宋稚,眸子依然幽深,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宋稚上前一步,“怎么,该不是你怕了吧。” 女子脸红扑扑的,漂亮的眸子就那么直视过来。 慕南祁沉默良久,道:“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宋稚回答,飞身一跃消失在原地。 原地就剩下宋稚一个人,她站在原地叉着腰很是得瑟,“小样儿,跟我斗。” 得瑟着得瑟着,猛的打了一个大喷嚏。 这声喷嚏吸引了路过的小桃,走过来奇怪道:“小姐,你在那里干嘛。” 自认为赢了慕南祁的宋稚心情大好,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小姐我在赏月。” 小桃望了望天,见今晚月亮的确很美,不由道:“那我陪您一起赏。” 宋稚瑟瑟发抖得往回走,“我赏完了,要回去睡觉,你自己赏吧。” “哦。”小桃失望的撅着嘴。 与此同时,苍府传出一阵阵鬼哭狼嚎。 “娘,别打了别打了,我又不是故意要骗您的,那人家宋姑娘和南祁情投意合,我和宋姑娘议亲算什么事。” 苍筇捂着屁股绕着桌子跑,苍夫人拿着鸡毛掸子在后边咬牙切齿的追,“情投意合就情投意合,你实话实说就行,胡说八道做什么。” “我那不是情急之下才信口胡诌嘛。” 苍筇哭丧着脸,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自家娘还动不动拿个鸡毛掸子打他。 他想找人求救,可看见不远处狗腿的为他娘泡茶的爹,泡茶就算了,还时不时谄媚的上前问她打的累不累的嘴脸,瞬间就放弃了求助的想法。 苍夫人恨铁不成钢,“人家三皇子都找到心仪的女子了,你还这么不着调,说吧,前两天你身上染的女儿香到底是谁家的,若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娘早日去给你提亲。” 苍筇一脸疑惑,“什么女儿香?” “还装!” 苍夫人没好气道:“你眼睛怎么受伤的心里没数?!” 提起这个,苍筇瞬间明白自家娘怕是误会了什么。 可他又不能明说,张了半天嘴,吐出一句,“不……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什么!” 苍夫人眼睛都瞪圆了,抡起鸡毛掸子再次出击。 一旁的苍老爷心疼的直跺脚,“夫人莫要累着,为夫来打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