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百姓易反,主要还是因为没有得到公正的对待。历来当地汉人百姓和其他少数民族发生冲突,当地的官吏都会区别对待,维护汉人百姓。 这在汉人百姓看来,那是大大的好官,却加深了汉族和其他民族的矛盾,不利于长期的统治。 久而久之,日积月累之下,就会矛盾爆发,造成难以挽回的悲剧。 我们这次前往越巂郡当吸取前人的教训,建立完善的法制,以公平、公正的制度对待每一个百姓,方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长治久安。”赵充国轻抚下巴,如同老狐狸一般的说道。 “南疆之地,各族百姓杂乱居住在一起,各部之间积怨颇深,矛盾重重,内斗严重,恐怕极难处理。”甘宁眉头深深皱起,忐忑不安的说道。 “内斗严重?有当年秦国商鞅变法之前严重吗?王兄可是对商君变法了如指掌,只需稍弱修改一些当年的法律,就能将内斗摁死在萌芽里。”赵充国摇头晃脑的说道。 王翦瞥了旁边的甘宁一眼后,淡然的说道:“当年先祖在平定楚国后,率领秦军南下攻打百越诸族,此行虽然艰险,最终还是取得胜利,先祖也对南疆各族的情况有所了解。 虽然越巂郡的南疆百姓和当年的百越不是同一类人,不过本质上还是差不多,当年百越的经验亦可用在今日的越巂郡各族之间。 赵兄所言原本不错,对付这些偏僻落后的异族,当用攻心战术,让他们发自内心的臣服。仁政和公平的法制是前提,不过都要建立在我们有强大的武装震慑的情况下,否则我们刚到越巂郡,恐怕就会被当地的一些反动者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王翦目光望向遥远的南方,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坚定不移的信念。 “王兄的意思是?”甘宁不禁愕然的问道。 “我的最低要求是必须带领麾下的三千士卒前去越巂郡上任,否则我们可没有能力空手去平定越巂郡的乱象。当然,如果刘益州能给予我们更多的士卒,那再好不过了。”王翦平静的说道。 这三千士卒乃是王翦和赵充国这一年多,亲自从基层选拔并操练的,可以说是目前整个益州最精锐的士卒。 王翦和赵充国得到的赏赐,除了极少一部分留作自己平时的生活费用外,其余大部分都赏赐给麾下的这三千士卒。 这些士卒原本都是益州最普通的百姓,甚至很多还都是流民,基本难以生活下去,加入军队只为一口饱饭,能活下去而已。 众人见到王翦与赵充国将赏赐皆分给大家,更是愿意为他们两人效死命。 王翦又根据众人的训练情况,以及之后平定各处叛乱所立的功勋,进行封赏。 原本很多走投无路,才不得已投身军旅的百姓,居然因各种功勋得到封赏。曾经暗无天日、山重水复的人生路突然变得柳暗花明起来。 如何不让这群士卒们更加的期待未来的道路?刻苦的训练,稳定的纪律,不惧生死的作战风格让他们成为一支令人胆寒的军队。 “王兄所言不错,此去必须要有军队随行,最低的标准就是带上我们自己训练的三千士卒。”赵充国肯定的说道。 “兴霸,你速速前去军营,将麾下的锦帆营整顿好,他们人数虽然仅有三百余人,却是极少能水陆两栖作战的特殊兵种,是我们前往越巂郡不可或缺的力量。 我们这一去不知多久,让他们提前和家人道别。”王翦嘱咐道。 “诺!”甘宁得令后,急匆匆的向军营的方向离去。 “王兄,你将兴霸支开,可是有重要的事情与我单独商量?”赵充国心有灵犀的问道。 “没错,有些事情并非不想让兴霸知道,而是我们这种穿越时空的身份实在不好在他面前坦露,否则他还以为我们是脑袋坏掉的疯子。”王翦失笑道。 “王兄难道另有打算?”赵充国惊讶的问道。 王翦从书架上拿出一卷地图,铺开地图,指着西南方正色的说道:“益州十二郡国,除了汉中郡在张鲁手中,其余十一郡名义上都被益州牧刘璋掌控。 但是南中四郡由于地理位置太过偏僻,大多数时候政令是无法下达,赋税基本都被当地的豪族私自收缴了。 如果我们能在越巂郡站稳脚跟,颁布律法,公平公正的对待每一位百姓,得到大家的拥戴,就能逐步统一整个南中四郡思想,为益州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而且南中四郡虽然多山,湖泊与河流多样不少,实际上这些地方也非常适合种植,只是当地的百姓不知道如何开垦罢了。 我们将这些地方开垦出来,让百姓在此安居乐业,南中四郡必将归心。 还有一个问题,南中四郡的人口非常多,据我翻阅的典籍记载,越巂郡这样的地方户籍人口居然达到六十万,比我们现在所在的广汉郡还有多出十万人来。 这还是因为大汉的人头税,导致这些偏远的地区隐瞒了许多人口。如此下来,在册的户籍人口仍然比广汉郡还多,简直不可思议。”王翦感慨的说道。 就在王翦和赵充国闲聊之时,从蜀郡成都派来的使者已经到了王翦府邸。 “没想到是文表(王商)兄亲自来了,有失远迎,有罪有罪!”王翦见到王文表亲自前来,连忙告罪的说道。 当初王翦和赵充国平定绵竹叛乱后,身为蜀郡太守的王商不但如实将两人的功劳呈报上去,还大力推荐两人。 王商是广汉郡人,是东汉司隶校尉王堂曾孙,是益州本地的世家大族,却对他们这样平民出身,并非益州本土而是雍凉之地的普通百姓大力推荐,可以算是知遇之恩,真正的大公无私了。 所以王翦和赵充国见到王商后才会如此热情,这样的人值得所有人的尊敬,哪怕他们是名垂后世的战国四大名将,以及麒麟阁十一功臣,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