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在雪山之顶陪伴着紫玉和佩娆,他们的品格在其中精进、纯粹。 他们有时候能听见鸟雀歌鸣,而更多的时候,他们将五彩缤纷的花瓣洒向晚霞淡紫、淡红辉映的雪地,以色彩的缤纷代替声音的喧繁。 百年期满,他们共同商量着去行那一百件善事。 第一件善事就是为封越汐求情。 他们获悉封越汐以芙蕖之身重养花妖今尘之灵,并为重新获得生还机会的今尘命名为衣蕖。 太雍殿上那位得知了此事,正要处置此事呢。紫、佩二人目前知道天帝陛下要将封越汐送到天禄府上进行天规礼仪的训练教导。而要将衣蕖重新送进锁妖塔中。 紫、佩二人知道,封越汐在回九天时已经在天禄府经过训练了,而衣蕖更是需要被娇养保护的柔弱花妖。 所以,当天佩娆便到太雍殿中,跪在天帝面前,恳求天帝:“求您为了越汐殿下的名声着想,允许他回来九天照常任职。怎么说他的母亲是您的亲生女儿。还有衣蕖姑娘,她曾是那么乖巧伶俐,听您的话,作为花妖,她实是一个软脚孩子,求您可怜她。算我求求您了。在衣蕖之前,战皇也曾收养过一只妖,在那只妖长大告别之际,他还曾将那只妖的脸捧起来亲了一口。” 天帝望了佩娆一眼,说:“你实在像你的母亲,一样的单纯善良。” 佩娆继续为封越汐、衣蕖求情道:“我也是为了整个天方好。” 当时黄昏,悦府歌乐响起,在太雍殿外缭绕,悠扬动听。 “我们哪天一起吃顿饭,聚一聚,就你、我、越汐、衣蕖四人。”天帝说。 天帝念佩娆善意,又赏了她五千两金子、五千两银子,还有绸缎织绮各一万匹。更有玛瑙茶具一套。 “陛下,”佩娆又说,“曾经有个人在战皇面前说某某人议论战皇,战皇只是说:‘我向来看他为好。’本身这也是一句真话。后来,战皇大人亲耳听见了那某某人议论自己,他之后待那某某人如故有礼且尊敬。” “紫玉会检查越汐和衣蕖心地的真诚状况。”天帝说。 听见紫玉的名字,佩娆心中一动,欢喜如兰花绽放在净土中。她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想到紫玉的美好之处——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洁白如雪的肌肤、温柔敦和的说话声、敏锐精神的目光。 “可以跟我说,”天帝说,“你们相处二十万年之久,可以跟我说你们的状况,我也好为你们做主,并为你们祝福。” “陛下,谢谢您。”佩娆说。 随后,佩娆和紫玉去见封越汐和衣蕖,紫、佩发现封越汐和衣蕖所在的地方很安静,紫玉说:“越汐、衣蕖,我们应该早些来看望你们的。若我们在九天知道你们的事之前就见到你们,或许就可以将你们平安送到瘴山或者青都了。” 佩娆向他们解释:“那时候我和紫玉哥哥还在雪山之顶。” 越汐说:“谢谢你们。紫玉舅舅,我很佩服您,因为我看见您能保护好您心爱的女子。” 衣蕖也开口,说:“佩娆大人,我也很佩服您,您肯在天帝陛下面前为我们说话,我认为您真的很棒!” 回到雪山之顶,以绛华来见紫玉和佩娆。 “我早就知道哥哥和衣蕖的事,但我一直选择隐瞒,因为我有意保护哥哥的公职。”以绛华说。 “谢谢你!谢谢你,以绛华,你的付出,命运必按对你本有的福份加倍赐福给你。”佩娆感动地握住以绛华的手,感激地说。 “我刚跟哥哥在人间御妖阁工作,那时候他是十五个工一个月。”以绛华回忆着说。 佩娆想到希形已经长大,也是一表人才,看起来和以绛华也甚为般配,就对以绛华说:“女子找男人容易,只要将标准降一降,那追求的男子海了去了。男子找女子,却要有资本,还要肯用心。” 以绛华说:“我知道希形,我跟他见过,我感觉那男孩挺好的。” 佩娆笑,说:“是这样的,希形精通音律,会吹笛子。之前我们和他一起听一首乐曲,弹的是古筝,他听了说他也会,我们听他弹,都感到惊喜,因为听他弹的与原曲完全一致。” 以绛华“咯咯咯”地笑,说:“男人有了女人就有了家,女人有了男人就有了依靠。我曾那么想给哥哥一个家。” “男女在一起成为夫妻,是为了成全婚姻的美好的,是为了相互促进,更好地造福众生的。”此时,紫玉开口说。 佩娆点点头,赞同道:“是的。” 以绛华说:“说得很好。” 那时候,以绛华迤逦归家,室内重归安静。但听得远处隐隐一些风声,仿佛时空运行的声音。紫玉、佩娆脑海中许多美好的记忆因这深海般的安静苏醒了。 又一天,紫玉去看望封越汐和衣蕖归来,佩娆关心地问:“怎么样?你感受如何?可有什么美好的记忆么?” 紫玉说:“还是那样。我很感谢能有这次机会去看望他们,感觉这段时间付出得很有意义。” “我给你做冰菜瓜吃。”佩娆说。于是她就将东厨中所储藏的一个菜瓜取出,洗净了,切成玦形的一个个小薄片,菜瓜皮薄而青绿,如翡翠,肉白而如玉。她将切好的菜瓜片放进一个薄的瓷碗中,在菜瓜片上撒上一些白糖。然后她将碗盖上瓷盖子,将盖上了盖子的瓷碗放进冰雪中,暂埋起来。 过了一个中午,到未时初,佩娆将装冰菜瓜的瓷碗取出来,那时,瓷碗中已出现一些淡金色的汁液,菜瓜片浸润在其中。 佩娆看见紫玉在将一些凳子码放到墙角的位置,以腾出室内空间,让室内看起来更整洁宽敞。 佩娆看见他朴实又专注的样子,且见他额面上渗出些些晶莹的汗水,心里就又心爱又心疼,遂取出一个干净的洁白的帕子温柔地替他拭汗。 那天,佩娆填了一首词,词牌为《天仙子》,所填词为:“泪滴凝朦人惜婘,梦里花嫁全夜满。初心矢志着情贞,幽时怨,露融眼,犹信人间成诺善。” 佩娆将所着的词留在窗边,再回来时,看见旁边多了一张花笺,笺上也有一首《天仙子》词:“言必信而行必果,全境安而心怀可。简忠行筑耀天家,明月座,碧曙卧,幸遇佳人迎在左。” 她认出那笔迹和文风出自紫玉之手,就甚觉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