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洛南看她像孩子一样摆弄着衣服,不由有些失笑。 “可是要唤人进来伺候……或者让我服侍妻主更衣?” 旁边的魏洛南站起来,觉得妻主在暗示自己,不由想主动一下。 元凝客气:“不用不用,哪用得着麻烦你啊!” 她是真的客气,但是这话却让魏洛南成功顿住了。 他没有再上前。 因为他在这句话中找回了他们之间熟悉的疏远感。 每当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时候,就证明她真的很讨厌自己的靠近。 若是他再上前,她就该摔东西了…… 魏洛南一时愣在原地。 察觉到他的异常,元凝觉得怪异,魏洛南的脸色似乎太不对劲了。 就算是觉得她阴阳怪气的,他脸色也不该那样苍白,倒像是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她连忙解释: “我没有其他意思,单纯觉得不必麻烦你,瞧,我这不是弄好了!” 元凝想到沈家和之前的口是心非,打算帮他们缓和下关系,她尽量表达自己的善意,笑了笑。 她不担心会被其他人察觉自己和原来的性格不一样。 沈家和脾气本来就阴晴不定,沈家上下都知道。 她沉默时,如何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但是兴奋的时候,脸上一整天都是笑着的,还会打赏下人。 因为情绪总是反复无常的,大家都说她怪,除了几个贴身小侍,其他下人都会离她远远的,就怕被她逮住了罚。 既然都觉得沈家和很怪,那她和之前的举动有些不一样,也是合理的吧。 少女杏眼亮晶晶的,原本就有些上挑的眼尾显得更加生动。 她红润的小嘴咧着,能看到里面整齐的牙齿…… 这是一个不太淑女的笑容。 但是不知为何,魏洛南突然发现自己的妻主原来长得这么好看。 他原本忐忑的心也安静了不少。 这是一个不一样的妻主,他想。 她以前太安静了,时常低垂着眼睛,抬头时却是恼怒地瞪着别人…… 魏洛南没有看过她的笑容。 他时常觉得,那样的妻主跟他非常相像。 他们都是一样怪异的人……所以他后来更加排斥靠近她。 他觉得两个这样怪的人,不该聚在一起的…… 然而现在不同了,现在的妻主就像是盛开的花朵那样,没有了之前的灰暗,变成了鲜艳的颜色。 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妻主。 其实她并不是和自己一样的灰色的人,而是和自己的弟弟一样,是个鲜艳色彩的人! 元凝不知道魏洛南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突然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了。 他走上前去,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将元凝系错的带子解开,帮她重新系上了带子。 衣服瞬间熨帖了许多。 她最后给她系上腰封,将她纤细的腰肢勾勒出来。 “这里,系错了。” 等做完这些后,他指着某个位置解释。 元凝被他靠近后的美颜闪花了眼,一时间心跳加速。 她一时间又是看人家的脸,又是看人家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眼神忙得不行。 美男不看白不看,这样的道理她懂的! 况且他靠这么近,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清新气息, 很难做到不多看几眼啊。 反应过来人家帮了自己,元凝急忙回答:“哦,哦,那个,谢谢了。” 她才后知后觉道了谢。 “无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魏洛南敛下眉眼,没让元凝看出他的情绪。 只有他微微动了的手指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第一次听自己的妻主对他如此和气。 他喜欢看她的笑容,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的存在。 起码她会为了一点小事感谢他。 “要不要,我替你挽发?” 魏洛南突然问。 “不……”元凝刚要拒绝,突然发现他好像并不是客套,而是真心要帮忙,于是话音一转。“那麻烦你了。” 说完,她朝一边走去,老神在在地坐在了梳妆台前,等人家动手。 魏洛南没有想到她这么干脆,见她乖乖地坐好后,突然扬起了嘴角。 他走过去,拿起了梳子,开始认真梳理小妻主的头发。 元凝则是看着梳妆台上琳琅满目华丽的饰品发呆。 沈家和是一个很敏感也很闷的人。 在她的记忆里,她几乎没有戴过这样华丽的饰品。 她最多只是戴着一支步摇,就算成亲后将头发挽起来,也只是带着几只单调颜色的簪子。 这些东西,似乎不属于她的品味。 这么一想,元凝突然想起来了这些东西的出处了! 连同她屋子里所有的装饰,全都是来自她父亲之手。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何她屋子中装潢这么华丽,却不敢穿出去了。 她的母亲沈春博说她讨厌华丽铺张的东西,而且会不时在沈家和面前批判她的父亲。 大爹也会明里暗里暗示她的父亲性子不好,脾气不好,才会和母亲闹成那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