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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小暑。
刘之野踏入高级军事指挥学院已历三月,他在这片知识的沃土上,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汲取着每一滴战略与战术的精髓。
每日,从晨光初破到夜幕低垂,他的身影穿梭于教室与训练场之间,对军事艺术的追求,既是他前行的动力,也是他不懈的坚持。
在这所汇聚了未来将帅之才的殿堂里,刘之野正以一名普通军人的姿态,书写着属于自己的辉煌篇章。
与此同时,葛叔平那边也是捷报频传,对李怀德案件的侦破工作正步入白热化阶段,每一个线索的追踪都预示着即将决战的到来。
为了帮助葛叔平等人秘密侦破李怀德违法乱纪,刘之野就求到了治保局罗局那里。
结果,不出所料,得到了罗局鼎力相助,毅然决然地派遣了五处副处长陈悟生亲自披挂上阵。
罗局长,可是一位从烽火岁月中走出的老革命,对世间邪恶有着不容妥协的憎恶。
他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尤其是对那些贪赃枉法之徒,更是深恶痛绝。
而今,李怀德这等人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在暗处兴风作浪,企图编织阴谋,陷害那些为国为民的忠良之士。
罗局长的怒火,早已在心中熊熊燃烧,誓要将这股歪风邪气彻底铲除。
陈悟生与刘之野,交情匪浅,乃多年挚友。闻听有人竟暗中布局,企图加害其友,他心中怒火中烧,难以平息。
他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和丰富的办案经验,携手葛叔平等人,誓要揭开这起违法乱纪重大案件的神秘面纱,将李怀德等违法乱纪犯子给绳之于法。
…………
红星厂招待所。
几名招待所服务人员,正在窃窃私语。
“瞧她那失魂落魄的样,那位是有日子没来了吧?”一名女招待,撇着嘴冷言冷语地道。
“嘘!您小点声,再让她听见喽!”另一位,胆子小赶紧小声地提醒她。
这位还颇为不服气地道:“且,我怕她?要是搁以前,我还能让她三分。”
“但是现在,哼哼……瞧这魂不守舍的模样,我估摸着她是被人玩腻了,失宠了吧?”
旁边的一位岁数稍大点的,也是点点头,赞同道:“我觉得八成就是,这贱货以前觉得有姓李的罩着,看把她给猖狂的。”
“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丫头,没几天工夫就蹦到老娘们头上了,这个臭不要脸的!”
“我说什么来着,别看她现在闹得欢,就怕将来拉清单。”
“哈哈哈……就是就是。”
“一只臭野鸡,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哈哈哈……”
她们三在招待所工作人员地休息室里,闲的窃窃私语。
未曾料到,领班彭苗苗恰好立于门外,将这番话听得真真切切,无一遗漏。
彭苗苗的脸庞瞬间失去了血色,苍白得吓人,这既是愤怒至极的反映,也是内心深处恐惧的流露。
她未曾料到,这群人竟是如此两面三刀。昔日里,她们对她毕恭毕敬地;而今,却在背后肆意诋毁,糟践她。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不禁感叹人心的复杂与多变。
彭苗苗有心冲进去与这些老娘们理论教训这些人,但是她又不敢。
然而,理智与胆怯交织,最终她还是按捺住了这股冲动,选择了隐忍。
彭苗苗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她与李怀德的苟且是见不得光的。虽然,这在招待所内部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要是搁以前,仗着有李怀德地宠幸,她根本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却不成了!
正如她们私下里所议论的那样,彭苗苗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似乎已失去了李怀德往日的宠爱。
李怀德近几月来光顾她这里的次数,明显变得越来越少。
而他对待她的态度,也日益显露出不耐烦的情绪。
有一次,彭苗苗实在按耐不住了,就想去李怀德的办公室里找他。
可是没想到,却恰好撞破了李怀德与一名丰润少妇地苟且。
因为被打扰了好事,李怀德当场怒不可歇,不顾他们俩往日的情分,竟然当着那贱货的面,狠狠地给了彭苗苗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并且把她当场给赶走了。
彭苗苗一时间心如死灰。
她一个黄花闺女,容颜甜美,气质出众,本应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
然而,命运弄人,她不幸被李怀德这个色中饿鬼给盯上了。
一次,身为副厂长的李怀德去彭苗苗的远房叔叔彭国安家做客。
叔叔彭国安提议,让彭苗苗陪同李怀德共饮几杯,以添酒兴。
那时,涉世未深的彭苗苗毫无防备,不慎在李怀德的劝酒下酩酊大醉………
等彭苗苗醒来后发现,李怀德就这么赤裸着躺在她在的身边呼呼大睡。
而她……
彭苗苗当场崩溃了……
事后,她终究抵挡不住李怀德的威胁恐吓加金钱权势,以及她叔叔彭国安与婶子的轮番劝说,就此破罐子破摔从了李怀德。
彭苗苗是个乡下出来的姑娘,今年才20岁。
几年前,她的家乡遭遇了严重的灾荒。
由于她家境贫寒,父母难以继续抚养众多子女,作为大姐的彭苗苗不得不踏上了前往京城火车,投奔了在京城颇有成就的远房叔父彭国安。
彭国安两口子都是双职工,家里的几个孩子们又太小,正是需要人照看的时候。
对于彭苗苗的到来,彭国安两口子非但不排斥,反而是很高兴。
就当是雇个保姆了,况且就给口饭吃就成,何乐而不为呢?
彭苗苗到了叔叔彭国安家,也是手脚勤快,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并细心照料着小孩子们,这一切都让彭国安夫妇省心不少。
就这样,一过就是两年。
在彭苗苗十八岁的时候,改变她命运的一天到来了。
一天,身为厂办副主任的的彭国安邀请副厂长李怀德来他家里做客。
彭国安隶属于杨厂长一派,却非其核心圈层的关键人物。他在副主任的位置上已经蹉跎五年了,一直得不得机会晋升。
彭国安是个有野心的人,在李怀德的大力拉拢下,于是便暗地里投靠了他。
为了表示衷心,彭国安邀请李怀德到家里做客。
可是没想到,色中饿鬼的李怀德却看上了当时才18岁的彭苗苗。
他得知,彭苗苗只是彭国安的远房侄女后。便动了歪心思……
彭国安也不是个好鸟,为了向李怀德表衷心,他心一横,就把小姑娘彭苗苗给“卖了”……
后来,李怀德也对彭苗苗颇为上心。
先是给她安排到了红星厂招待所,成为一名正式工,不久后就成为了领班。
李怀德对待女人也从不吝啬,出手非常阔绰。
彭苗苗也就破罐破摔,就这么认了命,死心塌地跟了李怀德。
这二人为了方便,就在招待所里鬼混。别人可能不知道,一些女招待是心知肚明的。
可是好景不长,还没两年这李怀德便将她玩腻了,另结新欢。
彭苗苗感觉天都要塌了,她陪上了青春,陪上了声誉,最终却换来李怀德的始乱终弃。
这段情感纠葛,如同冬日里的一盆冷水,浇灭了她所有的希望与憧憬。
下班后,彭苗苗步履沉重,心中泛起一阵不愿归巢的涟漪。宿舍的门槛,对她而言,仿佛成了难以跨越的鸿沟。
她害怕踏入那方小天地,更不愿直面舍友们复杂难测的目光,那些眼神中或许藏着不解、嘲讽或许含着同情,却无一不是她此刻最不愿承受的。
于是,她选择了在外面徘徊,试图在夜色中寻找一丝属于自己的宁静与自由。
自从那件事后,叔叔家她也很少去,如今形同陌路。
彭苗苗未曾察觉,她随意漫步间,身后悄然跟随着一名不速之客,如影随形。
她悄无声息地踏上了那座孤寂的石桥,夜幕低垂,桥上空无一人,唯有风声与她的脚步声交织成夜的序曲。
彭苗苗的目光穿透黑暗,凝视着前方幽深莫测的河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绝望,仿佛所有的希望与梦想都在这一刻沉入了无底的深渊,万念俱灰,只余一片死寂。
然后,她就这么纵身一跳……
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让负责盯梢的刘光心头一紧,脸色煞白。他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急切喊道:“别冲动……”
话音未落,只听“噗通”一声,这彭苗苗就跳河了。
“我艹!”刘煌目睹此景,心急火燎,瞬间冲至桥头,未及多想,毅然决然跃入河中。
跳入水中后,刘煌暗道要遭。
“坏了!”
这条河水,竟然外表波澜不惊,实则暗藏汹涌。
他刚一踏入水中,未及反应,便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暗流裹挟,不由自主地随波逐流,向前漂荡而去。
这就给他救人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可是再难也要救,这不但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更是侦破李怀德一案的关键人物,她不能有半点差池。
夜色如墨,彭苗苗的踪迹被汹涌的河水吞噬得无影无踪,四周漆黑一片,视线所及皆是混沌。
刘煌咬紧牙关,凭借着过人的毅力,在水中频繁换气,每一次潜入都伴随着对未知的勇敢探索。
他双手在水中胡乱却坚定地划动,试图抓住任何可能引导他找到彭苗苗的线索,即便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也没有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坚定地向前摸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煌是心急如焚。
就在他体力耗尽,濒临绝望之际,眼前朦胧地浮现出一幕:前方的河面上,一棵斜倚岸边的老树,其错综复杂的枝桠间,意外地挂住了一件物品,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她留下的一线生机。
刘煌见状瞬间精神一振,赶紧奋力地向前游去。
…………
“咳咳咳……”
“呕……”
经过紧急而有效的急救措施,刘煌终于将长时间溺水的彭苗苗成功从死神手中拉了回来,让她重获新生。
至于具体抢救过程,大家可以脑补一下。
“呜呜呜……您救我做什么,让我死了多好,一了百了……”彭苗苗缓过来后,意意识自己是被人给救了。
刘煌蹲在她面前,假装不解地问道:“姑娘您是什么事想不开啊,竟然寻此短见?”
“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兴许我能帮的让你?”
彭苗苗面色苍白,闻言目光掠过他,心中暗自思量:“此人一看便知是位正人君子,浓眉大眼间透露出一股凛然正气。”然而,她心中却暗自叹息,自己的苦衷难以启齿。
于是,彭苗苗底下头,又摇摇头,一言不发。
刘煌目睹此景,轻叹一声,直言不讳:“有何难言之隐?我甚是不解,你既已无畏生死,又何惧直言相告?”
其实,彭苗苗也是满腹苦楚,心中积压的委屈与仇恨,竟找不到一个倾诉的出口。
现在见这个救命恩人想听,她也索性就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是了,既然这人都救了我,也见到了我的狼狈,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他想听,那就说给他听罢了。”
“这位大哥,谢谢您救了我。我之所以跳河,真是走投无路了……”
彭苗苗哽咽着,将一连串不幸的遭遇地倾诉给了刘煌。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尽的哀伤与深深的懊悔,让听者不禁为之动容。
刘煌目睹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慨,暗自咒骂起那无良的李怀德与彭国安来。
“彭姑娘,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希望你能看开些,你还年轻,今后的日子还很长。”
彭苗苗哭着道:“那还有什么以后,我的名声都毁了,谁还能要我?呜呜呜……”
“我恨李怀德,我恨彭国安,我恨他们所有人……”
刘煌精神为之一振,察觉时机已至,他决意趁热打铁,直言不讳道:“彭姑娘,实不相瞒,我隶属红星厂保卫处,目前正协助相关部门,深入调查副厂长李怀德等人的违纪违法行为。”
“李怀德不止祸害了你一个人,目前我们掌握证据的,就有十几名女性……”
“我想你能不能出面,来告发李怀德等人,咱们将其绳之以法?”
彭苗苗瞪大了眼睛,直视着刘煌,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您是保卫处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您是在跟踪我?”
刘煌沉默片刻,轻轻颔首,坦然道:“没错,我们对你与李怀德之间的事,确有一定了解。但他是怎么……”
彭苗苗闻言脸色又是一白,喃喃自语地道:“难怪,大晚上这里也没什么人,您怎么就能恰好救了我。”
沉默了一会儿,她道:“我愿意跟回去配合调查,也愿意出面指正他。”
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后,彭苗苗的心境彻底蜕变,无所畏惧,外界的闲言碎语再也无法撼动她分毫。
她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坚定不移地将李怀德这个王八蛋拉下马。
――――
“刘之野同志,传达室里有电话找你。”一名同学闯进了阅读室,打断了正沉浸在书海中的刘之野。
刘之野微微抬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简洁有力地回应:“好的,老李,我这就动身。”言罢,他迅速站起身,步伐轻快地小跑向传达室。
与传达室值班干部打了声招呼,他拿起话筒说道:“喂!是那位啊?”
电话筒那边传来,葛叔平兴奋地声音:“老刘是我,老葛!”
“长话短说,我们这边取得了关键性进展,彭国安的亲侄女,彭苗苗,已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准备直面指控李怀德。”
“老刘,我们是不是可以收网了……”
刘之野一听此言,眼神瞬间一亮,他并未即刻回应葛叔平,而是迅速在心中盘算了一番。
随后,他言简意赅地道:“老葛,此事不宜咱们先出头。你转告孙立,让他代劳,去向杨厂长进行汇报。”
“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更何况,杨与李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非一日之寒。而今,杨的心腹之人竟被对方一一策反,此情此景,他岂能不急如焚火?”
还有句话,刘之野没有细说。
杨厂长的背后也有靠山,他能抗的住所有压力,将李怀德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给彻底击败。
他是一位素来以实干,著称的领导者,此刻却遭遇了李怀德这等狡黠之辈的连番刁难,被逼得焦头烂额,不得不仓促应战,竭力抵挡对方步步紧逼的攻势。
果不出刘之野所料,面对孙立突然递过来的“刀子”,杨厂长真是大喜过望。
“孙立同志,这些情况属实吗?”杨厂长内心虽已暗自欣喜,但面容上仍保持着那份惯有的严峻,沉稳地发问。
孙立立即严肃地道:“厂长请您放心,我以党性担保。”
杨厂长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猝然发问:“你们究竟是如何搜集到这么多他违法乱纪的铁证的?”
孙立心中早有预料,他依照事先编排好的措辞,冷静地回应:“有人向保卫处揭发了他。他身为副厂长,为避免影响不好,我们不得不私下展开调查,未曾想……”
杨厂长不置可否,说了句:“孙立同志,你先回去,记得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