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鹊仪感觉自己干了好久好久,都头昏脑胀了,双手也肿痛起来。 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被划全是那种小口子,拿镰刀的那只手的手心也肿起来了。 在抬头一眼,陆时元都干了一个来回了,自己还有前面一大片的地没有除。 太阳也好晒好晒、好累好热,汗都糊满脸了,一直蹲着两条腿也又麻又胀。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陆时元看着蹲在那个像是个小鹌鹑的小姑娘,放下锄头走过去。 “怎么了?” 没等她回答,就看到了她两只红肿不堪还全是小口子的手。 原本白嫩纤细的手红肿了两圈。 陆时元一愣,割草和打猪草已经是最轻松的活了,村里几岁的小孩都能麻利地干完,所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因为割草而狼狈成这样的人。 苏鹊仪蹲在地上,腿麻了起不来。 有些魂不附体的感觉,声音都虚晃了起来。 “好累啊,我想回家了。” 小姑娘蹲在地上瘪着嘴,强忍着泪花。 陆时元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这样名贵的花,不应该暴晒在阳光下。可是,为了一个男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跌进泥地里了。 不懂事的小孩。 他夺下她手中的镰刀,将人拉站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草屑,“去那边树底下休息吧,我帮你干。” 田头有一棵高大的树,树下是浓郁的阴凉。 被拉着起来的苏鹊仪腿麻得受不了,这下眼泪是真的掉下来了。 陆时元见她眼泪不要钱得往下掉,也急了,声音都变了几个调,“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还有哪里难受?” 想帮她擦擦泪珠,看了看自己粗糙又布满老茧的手,又看了看人家白嫩嫩跟鸡蛋白似的脸,还是没有动手,只能干着急。 苏鹊仪泪眼婆娑,“腿麻了,都怪你,突然拉我站起来,我现在一步都走不了。” 陆时元:“……那我扶你。” 成功坐在树下乘凉的苏鹊仪舒服地长舒一口气,掏出小手帕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看着陆时元飞快地蹲在地上割草,高高挂起的太阳毒辣得很,苏鹊仪都晒得脸蛋红扑扑得像猴屁股一样,陆时元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除了额头冒出的汗水,手上动作不停,没一会儿就割了一大片。 好快啊!真厉害。 打开随身带的水杯,倒出来一些水洗手,又喝了一口。 但是感觉脖子和脚踝的地方又痒又刺挠,估计是刚刚割草的时候什么东西掉进去了。 左右看了看,发现有条小溪。在茂密的草丛掩映下折射着闪闪光芒。 苏鹊仪眼睛一亮,立马跑到溪边,捧着清凉的水洗了把脸,顺带洗了洗刺挠的脖子。 脱下了鞋袜,还洗了洗脚,刺挠消下去不少。 那边的陆时元看到本该坐在树下的人没了影子,吓得立马站起,连镰刀都不要了,四处张望。 随后,就看到光着脚坐在溪边玩水的苏鹊仪。 他沉着脸走过去。 嫩生生的小脚交替着踩水玩,在阳光下白得耀眼,几乎闪到了陆时元的眼。 还有些粉色。 陆时元的火气立马消了,叹了口气,走到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姑娘身边,蹲下去和她平视。 “下次不要再一声不吭地离开我的视线。” 被他的视线盯得发毛的苏鹊仪有些心虚,弱弱地点头答应,“知道了。” 拉着他的袖子,有些讨好,“下次不会了,你不要生气。脖子和脚太刺挠了,我才过来洗洗的。” 闻言的陆时元看向她的脚丫。 裤腿高高挽起,露出一大截纤细的小腿,脚丫开心地玩水,似乎被他的目光烫到,小脚丫害羞得往水里缩了缩,可是水又能挡得住什么呢? 白色的棉袜随意地扔在地上,一双昂贵的鞋子也是。 陆时元叹了口气,接受了她的撒娇。 “女孩子不要泡冷水,对身体不好。” 苏鹊仪敷衍地点点头,天这么热,谁不贪凉呀。 陆时元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在溪水中洗了把手,直接捞起她的脚。 在苏鹊仪震惊的目光中,直接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她双脚上的水,又拿起地上的袜子一一给她穿上。 最后套上鞋子。 炽热粗粝的大手轻而易举地握着她的脚踝,不由分说地用自己干净的袖子擦她白嫩的脚心。 丝丝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你干嘛?”她被惊得差点破音。 苏鹊仪虽然妈妈是大学教授,家里没有那么封建,但是在这个年代,一个男人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摸她的脚? 陆时元语气淡淡,抬眼看着她的时候也像平时那样冷静稳重,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顽皮小孩。 “走吧,回树底下。” 苏鹊仪被他看得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大惊小怪了? 愣愣地被男人带回去。 在她没有看见的地方,陆时元摩挲着自己的手,回味着刚才的触感。 很细、很白。 好像一用力就折了。 很快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到了中午吃午饭的时间。 陆时元掏出了自己带着了干粮,看着两手空空的苏鹊仪,拧了拧眉,“你没带中饭?” 苏鹊仪茫然地摇了摇头。“没人跟我讲啊?” 早饭本来就吃的匆忙,还没有带午饭,苏鹊仪肚子要打鼓了。 不过想到了自己口袋里还揣着两个巧克力。 “不过我有这个!” 喜滋滋地掏出两个小小的包装着印有外文包装纸的小东西。 嘿嘿,幸好早上没来得及吃,这下应该饿不到了。 陆时元盯着那两个还没有自己一根小拇指大的东西,眉头拧得更紧了,一脸不敢置信,“你中午就吃这个?” 苏鹊仪点点头。 “这是啥?” “巧克力,嗯,一种糖果。” “吃两个糖?” “嗯嗯。” 看着陆时元阴沉沉的脸,苏鹊仪也有些委屈,“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只有这个了。” 陆时元将自己带的干粮打开,一个白面包子和两张干巴巴的玉米饼。 将包子塞给苏鹊仪,“吃这个。” 怕她嫌弃,补充道,“是肉包子,国营饭店买的,早上热过。” 自己则是啃起了干巴巴的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