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鹊仪懒懒散散的站着,今天很长教训地换了一双运动鞋。 但是大家好像还是很谴责地看着自己。 几个老知青都震惊了,怎么有人下地穿这么好的鞋子,这种商场货哪个不是好好供着的? 大队长终于说完话了,苏鹊仪都快站不住了。 “行了,我给你们分配任务,然后你们几个就去排队领工具去。” 方礼明分配去下田翻地,顾思雨早早就去排队拿工具了,她打猪草,是个轻松活,但是工分低。 至于苏鹊仪,她则是被分配去除杂草。 也是个工分低的轻省活,四个工分,平时是村里的孩子才会去干的活计。 项河有些犹豫地和大队长商量,“苏知青的活会不会不太合适?她本来就刚来没有粮食,这又是个工分少的活……” 苏鹊仪瞳孔地震,不要啊,不要给她换活啊! 还没开口就听见大队长不耐烦的声音,“项知青,我安排的活肯定有我的道理,你不用操心,忙去吧。” 项河看了眼大队长的脸色,没有继续开口。 大队长则是在心里嗤笑,这个傻不愣登的,也不看看那个新来的女娃什么条件,像是靠工分吃饭的吗? 苏鹊仪排在方礼明后面,等着拿自己的镰刀。 这时陆时元刚好领到锄头出来,看到乖乖排在那个男人身后的小姑娘。就算是下地随便穿穿也是在人群中最扎眼的那个。 几乎崭新的衬衫和裤子,干净高档的鞋子。 蓬松扎起的长发,白嫩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 最特别的,是她的气质,彷佛站在那里就是该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一样,哪怕身后就是黄土地,也觉得她就应该是被锦衣玉食养着的。 他有一瞬间的晃神。 小姑娘也看到他了,愣了一下,哼的一声别过脸,一副讨厌他的表情。 苏鹊仪心里想,晦气死了,一大早就碰到昨天那个怪人。 他还一直盯着自己看,她才不要和他打招呼! 陆时元眼神黯淡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去自己被分配的那块地里了。 可是昨晚的背上的柔软和馨香,好像一直都还在。 登记的时候,苏鹊仪就更生气了。 那个女的怎么回事?给方礼明登记的时候就那么热情开心,轮到自己了就冷冷淡淡地甩脸色。 “什么名字?”陈娇荷看着自己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精致娇艳的脸,刚刚的好心情全都没了。 要不是这个女人,她上辈子就该和礼明哥修成正果了,都怪这个女人! 苏鹊仪的脾气比她还大,看出来这个女人对自己抱有恶意,直接翻了个白眼。 “苏鹊仪。” 陈娇荷脸色难看刷刷写下三个字,头也不抬,“下一个——” “哎!等等!你给我名字写错了!” 苏鹊仪看着登记簿上的三个大字,“不是这个字,鹊不是这样写的。哎呀,是昔加一个鸟。” 陈娇荷看着在这么多人面前指出自己写错字的苏鹊仪,脸色一红。 自己是村里学历最高的人,初三毕业,不然也不会在村里干这么轻松的活。因为这个,她在村里是人人羡慕的姑娘,谁不夸她有文化? 可是现在,苏鹊仪这么明晃晃地打她的脸,这不是瞧不起她是什么? 感受到大家看过来的视线,陈娇荷羞愤地将字改正,“这下行了吧?” 苏鹊仪勉强点头,但是想到她刚刚对自己不好的脸色,故意点评道,“就是字丑了点。” 陈娇荷差点想把本子拍她脸上。 但是身边就是方礼明,不能让礼明哥觉得自己脾气不好,她忍。 可恶的苏鹊仪,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是这样的刻薄。 咬牙切齿地喊道,“下一个!” 苏鹊仪这才像战斗成功的小孔雀,趾高气昂地走出仓库。 苏鹊仪的地被分配在一个偏僻的角落。 看着望不到头的地,苏鹊仪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镰刀重如千斤。 这、这也太大了吧,要干到什么时候啊。 然而更糟糕的是,隔壁就是昨天那个怪人。 这块偏僻的地上,一共就他们两个人,连和别人说话都不行,只能是他们两个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陆时元看着小姑娘不满的神情,有些不在意的笑笑。 这个安排,是他昨天特意和大伯说的。 “就是太明目张胆的走关系肯定不行。” “不如把她安排在我旁边吧,找个人少的地,我帮她遮掩遮掩,她干不完的活我还可以搭把手。” “也行,就是辛苦你了,元子。” “没事,大伯,能帮上大伯的忙就行。” 大伯感动得差点落泪。 嗯,他只是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可以通融通融,没有别的意思。 苏鹊仪生气的时候,就是会不理别人。 此刻她故意把脸调到另一边,不看自己身旁高大的男人。 但是阳光将陆时元的影子照到她视线中,高大挺拔,一下又一下挥舞着锄头,胳膊上都鼓起了肌肉。 看上去劲好大的样子……他打人应该很疼吧? 苏鹊仪想到这里,缩了缩脖子,低头继续笨拙地用镰刀薅草。 “错了,这个不是杂草。” 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苏鹊仪手一抖,差点划到自己的另一只手。 陆时元瞳孔一缩,连忙握着她拿镰刀的右手。 “小心点!” 被自己吓到的苏鹊仪听到男人凶巴巴的话,立刻委屈了起来,立马站起来指责他,“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本来干得好好的!” 还凶她! 水汪汪的大眼强烈地谴责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小姑娘才到自己的肩头,他看着她委屈巴巴的表情,咽了咽口水。 别过双眼,像是服软一样低声说道,“你割错了,那不是杂草。” 苏鹊仪听到他的退步更理直气壮了。 “又没有人教过我,我哪里知道!” 陆时元叹了口气,带着她现场认杂草。 “长这样的是庄稼,这样的才是杂草。而且,割的时候要拽着草,把根割掉。” 看着苏鹊仪迷迷糊糊的眼神,他还演示了几遍,“像这样,懂了吗?” 苏鹊仪感觉自己应该懂了,迟疑地点点头。 男人将镰刀还给她,“那你继续吧。” 转头也继续自己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