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本来是没有光明天赋的。 伦纳德帮她找到认为觉醒天赋的方法,作为交换,伊莎贝拉帮他找到一些身体部位。 伦纳德一千年前被封印的时候,身体被阿尔弗雷德分成了很多块。 其中,眼睛、心脏、四肢和神格蕴藏的神力最多。 其他的部位都已经找到,只差心脏。 偏偏这个心脏被封印在教堂祭坛下,这里的光明气息太浓郁,还有光明神设置下的结界,伦纳德没办法自己去拿到手,只要他一出现,结界就会被触发。 伊莎贝拉捡那枚勋章也是为了这个。 之前为伦纳德找教会保管着的双眼时就是因为太小看光明结界,差点被发现。 这二次出手,肯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伊莎贝拉带着收获急匆匆赶回自己的尖塔,关上门,迫不及待地将太阳勋章收好,还布置了一个小结界。 身后的伦纳德饶有兴趣地半躺在她的床上,闻着伊莎贝拉身上独有的香气,一只手支着头,胸口的衣服随意敞开。 长袍的下摆拖在地上,和伊莎贝拉的神袍混在一起,白与黑,交织着。 伦纳德的喉结微微滚动,看着小姑娘忙里忙外的,很是有趣。 藏好东西的伊莎贝拉转头就看见伦纳德又躺在自己的床上,皱了皱眉,“您怎么又躺我床上了?” 伦纳德不以为意,厚着脸皮,“神明躺上你的床,是你的荣幸。” 伊莎贝拉见他屡教不改,也懒得管他了。 床这么私密的地方,夜里总是闻到伦纳德身上檀香混着香料的辛辣气味,总感觉怪怪的。祂要是听话还好,不听话伊莎贝拉根本管不了祂。 一个和光明神完全相反的神明。 本该暴躁易怒、阴暗邪恶,代表着瘟疫死亡和灾难的神明,对伊莎贝拉似乎总是格外好说话。 伊莎贝拉还没有来得及去祭坛,第二天,就听说东区出事了。 “东区出现了恶魔,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了。教皇派你我还有露西亚和阿尔伯格去解决。”西蒙在她门外说道。 恶魔。 【是你做的?】 伦纳德慵懒地倚着自己的神座,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勾绕这自己披散的黑色长发,漆黑的双眼里有一丝喜闻乐见的笑意。 【是呀,方便我的小伊莎贝拉去帮我夺回心脏。】 趁着大家都焦急于恶魔的时候,偷偷溜进教堂祭坛。 声东击西。 伊莎贝拉却笑不出来。 东区……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伊莎贝拉对着门外的西蒙应答,“好,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伊莎贝拉会骑马,这是她这两年摔过无数次苦练出来的。 可是露西亚皱着眉头好似十分苦恼,“抱歉,是我太没用了,我不会骑马。” 最终,以伊莎贝拉和露西亚坐马车,阿尔伯格和西蒙骑马为结尾,一行人前往东区。 和西区的繁华热闹不同,东区明显杂乱很多。 密密麻麻的低矮的房屋,穿着麻衣的行人,瘦黄的脸干瘪的身材。 这里是帝都的最底层,这里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 伊莎贝拉曾经也是其中一员。 她放下马车上白色锈金的长幔,收回目光。 坐在伊莎贝拉对面的露西亚倒是很可怜这些人。“伊莎贝拉姐姐,他们看上去好可怜,要是能帮帮他们就好了。” 伊莎贝拉笑笑没说话,金色的长卷发披散在肩头,眉心坠着一颗被金丝包裹的珍珠,碧蓝的双眼没什么情绪的起伏。 露西亚撇撇嘴,“伊莎贝拉姐姐还真是冷漠。” 冷漠?伊莎贝拉差点被露西亚逗笑。 她一个三十岁的“小姑娘”,怎么可以说出这种幼稚的话。 神都不要他们了,她一个圣女能做什么。 “露西亚。” “怎么了?” “你还真是、非常可爱。光明神会保佑你。” 露西亚愣愣的,“谢、谢谢?”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 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这辆打着教会专属记号的马车和两个气质不凡骑着白色骏马的高大男子,都不由得多看几眼。 露西亚早就不穿她的碎花裙了,一身白色的神袍倒是把她衬得真的有那么回事。 伊莎贝拉走在最后,【你放出来的是哪个恶魔?】 伦纳德睁开眼,【最弱的那个,巨齿恶魔。】 恶魔,实力都很强劲,是与天使是同个等级的神的侍从。 就他们几个人的水平,这么想也打不过一只恶魔,教皇出手还差不多。 可惜,教皇一直不出面。 这次派他们四个出来,是想顺带解决几个吧? 巨齿恶魔不攻击她才是最可疑的,她毫发无伤地回去,不是在昭告天下她有问题吗? 伦纳德似乎猜出来她的想法,安抚道,【我已经吩咐过巨齿了,让它装弱被抓住。等到进了光明教会,再去捣乱,你趁机去祭坛。】 【行吧。】 伊莎贝拉对巨齿其实已经蛮熟悉了,两年前没有进教会的时候,她跟在伦纳德身边,经常会和那些恶魔相处。 嗯,长得都很有特色,但是看久了就会发现它们长得其实蛮可爱的。 四人向事发地走去。 伊莎贝拉看着越来越熟悉的小巷,熟悉的阴暗潮湿的感觉。 最终,停在了伊莎贝拉熟悉的地方。 敲了敲门,阿尔伯格开口,“我们是教会职员,来探查恶魔的线索。” 吱呀—— 破败的木门被推开,一张和记忆里别无二致的脸露出。 中年女人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惊喜又悲切地看着他们,“光明神在上,我终于等到你们——伊莎贝拉?!!!” 中年女人的声音突然变了个调,变得尖锐刺耳了起来,像是被提起脖子的鸭子。 伊莎贝拉温柔又友善地对中年女人打招呼,“玛丽大婶,好久不见。” 玛丽面色难看,讪讪地回道,“好久不见伊莎贝拉。” 三人好奇地看着伊莎贝拉,“你们认识?” 伊莎贝拉面不改色,维持着脸上淡淡的微笑,“很久以前,做过邻居。” 玛丽家旁边的那个小小的废墟,就是她曾经的家。 不过,她还得感谢玛丽大婶,“如果不是大婶,我现在还做不了圣女呢。” 玛丽的脸色惨白难看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