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牙人上次告诉常老四,年前会有一批新的人送过来,让他们到时候去挑选的。 这都腊月二十六了,林老婆子觉得不能再拖了。 年前家里虽然杂事多,但抽些时间去挑人还是抽得出来的。 林老婆子做主把家里媳妇们和几个小些的孙子留在家里,其它男丁都跟着她一块去庄子那边看看。 一行人两辆骡车,先到了牙行。 “常兄弟过来了,来的正是时候,前天才送来一批人”,胡牙人高兴的上前招呼他们。 一个庄子一般都要一两个管事,然后还需要一个账房。 通常情况下,那些被发卖出来的管事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下场,原因无外乎以下几种:要么是因为他们办事不力,没能达到主家的要求,甚至可能因此而惹恼了主家;要么是因为他们不小心得罪了主家,导致自己的地位不保;又或者是主家犯了事,受到牵连的他们也只能被发卖出去;此外,还有一种情况比较特殊,那就是主家内部出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或阴谋,而这些管事不巧成为了牺牲品。 总之,无论哪种原因,对于这些被发卖的管事来说都是一场悲剧。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必须要先观察一下这些人的情况,看看是否值得使用,同时也要了解他们的品行是否存在问题。毕竟,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因素。胡牙人带领着他们来到了后方一处专门关押奴仆的场所。 这里有一排排房屋,每个房间大约有十来平方米大小,门口则被木质栅栏封锁起来,宛如牲口棚一般。每间房内都挤满了十几个人,男女老少应有尽有。有些人衣衫褴褛,头发凌乱不堪,脸上和手上也沾满了污垢,仿佛已经很久没有清洁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会识字算账的往前走一走,以前在庄子上干过管事的往前走一走,女人孩子往后退!”胡牙人大声喊道。他拿着一根木棍,用力地敲打着木栅栏,发出清脆的声响。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些人往前挤,希望能引起买家的注意;而那些妇女和孩子则默默地向后退缩,脸上带着无助的神情。 “东家,行行好,买我吧,我什么活都会做!”一个男人大声喊着,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期待。 “东家,买我,买我!”另一个人也跟着叫起来,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凄凉。 常如意被奶奶紧紧地牵着手,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她看着眼前这些人的命运被他人掌控,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们被困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如同待价而沽的货物一般,等待着未知的未来。 这些人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只能寄希望于被一个善良的东家买下,过上更好的生活。然而,如果遇到一个苛刻的主人,他们可能随时失去生命。 常如意的眼神中流露出对这些人的同情。她知道,在这个时代,许多人的命运都是如此无奈,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听天由命。 哎,不能想,不能想。 圣母要不得。 上辈子就是救人死的。 这辈子她可要做个心狠手辣的人。 砍人头就跟切西瓜似的那种。 没有感情的女杀神。 往狂,拽,酷,炫这路线上走。 林老婆子牵着她又往另一边走了走,她这才从歪楼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这边的两间屋子里面的人就稍微齐整干净一些了,身上的衣服也不破烂了,至少都是没有补丁的。 她们在打量屋子里的人,屋子里的人也同样在打量来挑选他们的主人。 常如意松开奶奶牵着她的手,她走近了一些,想看看哪些人的眼神比较清明。 “胡老板,这些人的底细您都清楚不”?林老婆子在一边询问情况。 “买过来的时候都仔细的询问过,您看中哪个,我给您讲讲”,胡牙人笑着道。 林老婆子指了指里面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的汉子,这人看着比较正派。 “您眼力真好,这人年轻的时候做过米粮生意,后来家中老母重病,欠了好多银钱治病,但也就多活了几年还是去了,他便自卖自身到了一户人家里当了小管事,后来又被发卖到了一户人家就是负责管理田庄的”。 “家里可还有其它人”? “还有那边那个伤了脸的妇人和那个孩子,是他的媳妇和儿子”,胡牙人介绍道。 “还有那人也不错,是个老管事了,主家犯了事,奴仆都被发卖了,就是这人年纪有点大了,明年就五十了,那边那几个是他的儿子和媳妇”。 胡牙人又指了指坐在角落里脊背挺直的一个老头。 边上的是两个和他长得很像的男人,还有两个妇人,五个孩子。 “账房您给推荐一个本份的”,林老婆子看向胡牙人。 “那边那个您瞧着怎么样,就是不愿意配合东家做假账忽弄当家主母这才被发卖出来的”,胡牙人指了指一个三十来岁的瘦高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