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周若鱼身子僵了僵。 陆秦川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异样,急忙又贴上来,不但手还有脸都贴了上来:“咱闺女是不是踢你啦,让我听听。” 这种日常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日子如流水一样就过去了好几个月,这段日子周若鱼自觉心境有了些许变化,具体什么样的变化她也说不好。 毕竟意外怀孕是她人生规划中不曾计划入内的一步,在经历了吃惊,无知,还有无休止的孕吐后,被磨炼得反而期待起肚子里的孩子来。 有时候她就在想,仗着先知者的身份,她能左右自己的事业,甚至能左右别人的想法,可她发现却左右不了自己的感情,包括对陆秦川的,还有对尚未谋面的孩子的。 陆秦川需要执行任务不在家时,她会几乎整晚整晚睡不好,头下没有那条坚实的胳膊枕着,腿不搭在他紧实的腰间,她都会觉得这个觉睡得不完整,好几次都会睁眼睁到天亮。 现代社会时,靠着各种心灵鸡汤的进补,她知道女人一旦用了情是很难自拔的,故而来到这个时空里,她一度刻意地想让自己保持身心分离状态,虽然抱着陆秦川的大腿,却不想将真心交给他。 可现在都轮不到肚子里的孩子,陆秦川不在家捎回来的一句话都能让她万分心安是怎么回事? “你是爱上他了呗!” 陆晓华扎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着给她做山楂糕,听着她靠在门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事,就脱口而出。 自从孕反消失后,对于酸酸甜甜的东西尤为喜爱,冬季山楂多,陆晓华趁周末就买了许多回来给她做山楂糕。 “就你懂!”周若鱼环臂看着她,“那你说许公安是咋回事,左一回右一回地非要找你。” 提起许哲,陆晓华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默了默才说:“我当然懂,他那也不是爱,所以我和他之间不可能,你以后也甭再答应他来家吃饭的事了。” “你呀,就是死鸭子嘴硬。我看你啊,应该看看心理医生了,人家许公安还没有什么处女情结呢,你倒是先把门封得死死的!” 陆晓华很想反驳,却有一种老虎吃天无从下口的无力感来。许哲是个闷葫芦,这对经历过感情波折而显得异常敏感的陆晓华来说只是互有好感而已。 “他是他,我是我,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陆晓华低垂着眉眼将熬制好的果浆挖了一勺递到周若鱼面前,示意她尝尝。 “哇,太好吃了!”周若鱼眼睛放光,“哼,那这样更好了,等你侄子生出来,你就帮我们带孩子,再做好吃的,你呀,就是天生德华的命!” “德华?谁是德华?”陆晓华睁大眼睛看向她。 她这才想起只有在现代社会才有带孩子的小姑子一律被称为德华的梗,伸了伸舌头,不置可否摇了摇头。 有没有爱上陆秦川她不知道,她就算傻子也知道陆秦川是真的爱上她了。 她需要军嫂来扩大厂子规模,陆秦川毫不犹豫地动用了团长的职权,命令本团内的所有军官回去动员家属去成衣厂上班,其他团的也使了些手段让那些团长发起动员,现在厂子里已经有了几十号军嫂,规模也算是不小的了。 还好周淑芬出了月子,丁佩佩和李桂花也算是能独挡一面,再加上张厂长更是十分看好成衣厂的前景,几乎是栾城和军属区两边跑,她完全可以安心待产。 她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山楂糕,一边给陆晓华竖起大拇指:“晓华,你这手艺不开饭店可惜了。” 陆晓华伸着脖子向院门方向看了看,而后才神秘兮兮地低声说:“我要是说现在我就开了饭店你信不?” “不信!”周若鱼斩钉截铁地打断她,随后又塞了一块山楂糕入口,满意地嚼着,随后咕哝着嘴, 含糊不清地说:“你要能开饭店,我早就可以自己开厂子了,执照怎么可能办得下来,又没有政策。” 陆晓华不再说话,背过身去嘴角却高高扬起。 周若鱼一把把她拽到与之面对面,用力咽下嘴里的东西,正色道:“晓华,没有政策的事你可坚决不能做,若是被有心的人拿来做文章,甭说是你,连你四哥都保不住你。” “哎呀,我的军官太太你就放心吧,我这么大人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陆晓华挣脱开周若鱼,满不在乎地做了个鬼脸,然后就钻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她一边洗碗一边美滋滋地盘算着,自己设在栾城县委大院旁边胡同里的小吃摊生意现在可是越来越红火了,下一步她还准备扩大经营呢。 她根据周若鱼之前做过的麻辣烫、串串香、肉夹馍等美食,又加以开发和改进,味道那可是绝了。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到现在供不应求,她也算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她选的地方恰好在县委大院旁边,她又担任着国营饭店的副厨,与一些县委机关的工作人员也算相当熟识,利用这层关系竟将生意做到了县委机关内部。 吃腻了机关食堂顿顿白菜土豆的机关工作人员在尝到那一碗碗热辣滚烫的麻辣烫时,就不想再迈进机关食堂一步。 做着灯下黑生意的陆晓华,第一次就赚到了十块钱,时隔一周的第二次竟净赚了五十块钱。 甚至有工作人员还预订了下次她下次出摊时的份额。 那一晚她是抱着装钱的盒子笑着睡着的,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靠自己能力衣食无忧。 从堂屋传来周若鱼与她确认的声音:“晓华,你真的没有做黑市买卖吧?” 这种生意是有市场的,但是要在风险重重的黑市进行交易,若是被抓到小了被没收罚款,大了就得蹲一周的小号。 “哎呀,你烦不烦呀。都说了没有没有的,养好你的胎得了。” 陆晓华终于没好气地反击她,周若鱼的服装生意做得如火如荼,她才不要远远被甩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