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情中不自信太正常了。 裴郁之很明白霍峤的心理,尤其霍峤自小生活在霍祁亭和崔弦月这段不正常的夫妻关系之下。 他能接受自己的感情,愿意相信爱情,裴郁之已经谢天谢地了。 怀里早没了哭声,不,应该说霍峤落泪是无声无息的。 只有霍峤因为哭的太严重而身体一抖一抖的抽噎,才能证明他刚刚情绪的失控。 裴郁之爱怜地一下下抚摸着霍峤的背脊。 “这件事不怪你,确实都是我的错。” 裴郁之越想越觉得懊恼,是他太自信,总觉得能听到霍峤的心声,就能从霍峤的心声里察觉到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可他忘了,从一开始,他能听到的霍峤的心声就仅仅是霍峤情绪波动过大的时候。 在霍峤难过的时候,他的心声甚至是一片空白。 气氛安宁,裴郁之不想让霍峤再难过,故意邀功道: “其实不管是跟秦灵风谈的沈星亦合同还是卡利玛的画,都是烟雾弹,老婆,你老公聪不聪明?循序渐进一下子就把秦灵风绕进去了。” 果然,霍峤听后瓮声瓮气问:“烟雾弹?什么意思?” 厚重的鼻音让他的话听起来像撒娇,他还是没从裴郁之怀里抬起头,似乎还在不好意思。 裴郁之也没为难他,继续解释: “秦灵风现在应该在紧急又悄悄的找各种渠道打听百会集团以及章府程走之后谁会来魔都当长官。” 霍峤一顿,终于舍得抬头了。 他清冷的眸子因为流泪微微红了,鼻头也是红的,可他表情还是冷冷的又带了点疑惑。 裴郁之没忍住,凑近亲在他眼皮下那颗小红痣上。 霍峤眼睫颤颤,痒意让他抿紧唇。 在裴郁之从眼角亲到唇边,即将来个深吻时,霍峤低声问:“—你还没说到底什么烟雾弹。” 霍峤的气息撒在裴郁之唇上。 裴郁之勾唇轻声说:“张嘴,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霍峤倏然抬起眼皮瞪他,没想道这会儿他竟然还在嬉皮笑脸开玩笑。 “裴...” 裴郁之亲上来含混道:“叫老公。” 寒冷的冬季,司机王师傅倚在树下抽了几根烟,还是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看向路灯下安静的汽车。 还好,还好,汽车没颤抖,不然他还不知道要在这儿冻多久。 就在他想再抽根烟时,后座的玻璃被人打开。 王师傅立刻站直,拍拍身上的衣服,似乎想将身上沾染的烟味拍掉。 夜里11点,淮茵路人流依然很多。 灯火通明下,来来往往的年轻人穿着单薄一脸朝气。 这条路饭店、酒吧、咖啡厅、奶茶店应有尽有,是年轻人非常喜欢来的地方。 在街尾挨着一家酒吧的角落里有个冒着热气的店面。 二楼靠窗的位置上,霍峤垂眸看着桌面上的碗筷。 很快,一只手探过来,将他面前的碗筷拿走,又放过来一副冒着热气刚被热水烫过的碗筷。 “菜还要再加点吗?你今天还是少吃点辣。” 毕竟刚才哭过,跟裴郁之说话,声音都是哑的。 “我没事。”霍峤低低地回他。 【都说夫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裴郁之已经学会这个套路了,刚才只顾着亲我,还是没说清什么烟雾弹。】 【他是真忘了?还是这件事不能告诉我?】 【他说所有事都不会瞒着我,还不是...】 “霍峤。”裴郁之骤然出声打断霍峤的心声,“刚才在车里我说过的话还记得吗?我说过,有想知道的事可以直接问我。” 霍峤眼神微动,“什么事?” 裴郁之:“所有的事,比如,现在你心里想的事,我没做好的事。” 他没催霍峤,就这么安静又鼓励地看着一脸纠结的男人。 裴郁之心里也在反思自己。 他思绪太过跳脱,跟霍峤在一起时,总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可有时候他已经跳到另一件事时,霍峤或许还沉浸在上一件事。 这不是误会,霍峤也不会对他产生不满,但一点点累加起来,却足够让霍峤内耗自己。 就像刚才,裴郁之本意是想将百会集团跟谢瑾川和霍祁亭有关这件事解释清楚的。 可看到霍峤那副可怜兮兮,等着他安慰的模样,裴郁之一下就把那些事抛在脑后。 亲热完,裴郁之心里满意也顺势将正事搁在脑后,独独留下霍峤自己内耗。 裴郁之以前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可以说,霍峤内耗自己跟裴郁之的做法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他忍着再哄哄霍峤的心思,鼓励地看着他。 霍峤在他期待的目光里心脏鼓噪着,好一会儿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想知道你说的烟雾弹到底指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这么关注百会集团,跟我有关吗?” 隔着翻滚的牛油锅,裴郁之骤然笑了。 * 别墅里,最后一批客人离开,秦灵风立在窗前安静听着视频会议中人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