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议论纷纷。 崔家这么多年在外人看来走下坡路,资金周转不灵,就是因为崔弦星一直在开辟海外市场投入太多。 裴郁之所说的海运航道到底指的哪一条,听众并不知道。 但他们知道,只怕裴郁之说的是真的。 因为霍家人以及谢家父子的脸色都差到极点。 一时间没人接话,裴郁之脸色沉重看向霍峤: “霍峤,今天这件事你可记得一定得告诉你舅舅, 谢家自诩是你舅舅好友,可在崔先生离开之际竟然做这种挑拨离间的事, 连霍老爷子和霍董事长都被骗了, 要不是霍老爷子果真提起你跟谢家联姻的事, 我还以为什么海运航道都是谢临渊说出来骗人的。” “你---”谢临渊手指颤抖,颤颤巍巍指着裴郁之恨不得马上晕过去。 “爷爷,你没事吧?” “啊!老爷子,您没事吧?老爷子,快,快叫家庭医生,老爷子晕过去了!” 霍家老二声音尖利,只见霍老爷子委顿地倒在霍声怀里。 裴郁之垂眸看着那根龙头拐杖的两只黑宝石眼睛,心里唏嘘。 老头子做了恶事能一晕了之,可真是爽啊。 【--他将家里搅得天翻地覆,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裴郁之撩起眼皮看过去,正好撞进霍峤眼睛里。 隔着慌乱的人群,周围的纷乱嘈杂都成了虚幻,裴郁之一寸寸近距离用目光抚摸霍峤的脸。 他将思念和爱恋通通揉进这个注视中。 他好想他。 裴郁之有些后悔,不该因为自己没了处、男身这种东西,而不敢面对霍峤。 要不是这次裴新岩说起,如果错过今天。 裴郁之不敢想他会如何。 霍峤甚少见裴郁之认真,他像是一团灼热的火,帮他将周围的魑魅魍魉烧了个干净。 又没烫伤他。 “这位小友叫什么?你帮了我霍家的大忙,改天让霍峤带你到家里吃顿饭。” 霍祁亭脸上早没了笑,他竟然没跟着霍老爷子离开。 霍峤看过来正要说什么,就听裴郁之笑着说: “霍董别客气,我叫成昀。” 霍峤:... 【---白担心了。】 裴郁之眼睛倏然变亮。 霍峤刚才竟然担心他了? 霍祁亭眸色幽深,若有所思道:“成昀?” “爸,我舅舅打来电话。” 霍峤打断霍祁亭的思绪,霍祁亭顿了下转过身跟霍峤面对面。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晚上吃什么饭一样: “今天的事你做的太过了,自己去爷爷门前跪着等爷爷醒。” 裴郁之猛地皱眉,就听霍峤说: “我18岁那一天就说过,家法这种恶习我不会再做,做得过的不是我,父亲和母亲还是想想怎么跟舅舅解释这件事比较好。” “霍峤!今天当着这么多人,你一定要把霍家的脸丢尽是吗?” 崔弦月再也忍不住满心的愤懑,她努力控制脸上的表情,可还是略显狰狞: “跟谢家联姻哪里对不起你了?谢临渊出身豪门,学历、性情、长相都是一等一的好,你有什么不满的?非要在众人面前弄得大家没脸?霍峤,你真是个祸家精!” “霍夫人...” “你闭嘴,”崔弦月倏然转头,阴狠又憎恶的瞪着裴郁之,“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瘪三,也配在这里说话。” “弦月!” 霍祁亭微微蹙眉,眼露不耐。“厅里还有客人。” 崔弦月两只手死死拽着手包,恨不得立刻将裴郁之掐死。 眼看着已经说服谢家。 全都是因为霍峤,如果不是霍峤跟崔弦星胡说八道,崔弦星不会将霍家从海运版图中驱逐出去。 她也不用费心联络谢家。 崔弦星被支开,这么一个天载难逢的好机会,竟然被一个东苏来的小瘪三破坏了。 如今崔弦星恼恨,潭水湾项目收回去,霍家再丢了谢家这条线,只怕再想做海运航线就要从长计议了。 霍祁亭拦着崔弦月的肩膀,两人一同朝二楼走去。 裴郁之眼露荒唐。 他忽然想到什么。 崔弦月怕是知道常丰元是霍祁亭的人。 甚至,常丰元跟陈芙以及谢瑾川那对母子的交往也一清二楚。 “怎么?吓到你了?他俩一向如此,你不必在意。” “你都知道?” “知道什么?” “你妈她..” 霍峤了然,垂下眼睑淡淡说: “嗯,常丰元经手过诸多崔家的项目,舅舅这次就是因为她早就知情,却瞒着舅舅所以才将潭水湾的项目收回。” 裴郁之嗓子干涩,看向霍峤的眸光里看着心疼和关切。 霍峤顿了下,不由错开视线, “潭水湾项目建成,将大大缩短海运航道,能从潭水湾直接入海,就是因为霍家被踢出局,霍祁亭才会这么迫不及待想跟谢家合作。” “你..没问过她为什么这样?” “她一直如此,她自有她的道理,问了也是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