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彦的手僵持在半空中,正要重新骂人,就瞧见可姜海被一个持枪的人拦了下来。 姜海操着一口流利又带着点方言特色的缅语说了半天,还是被人扭送了回来。 回到时彦身边的姜海面色难看,原本跟着他的保镖在这一刻也想与他拉开距离,脸上全都是嫌弃。 他们确实是姜海花钱请来的保镖不错,拿他钱财,给他办事。 但他们也是人!也是华夏人! 就这样公然被自己的雇主扔下逃跑,换作是谁心里都不好受啊! 反而时彦,这两天的相处,大家倒觉得他人品不错,还很大方。 顿顿饭时彦切都会给他们买单。 如果这些独立军真的要对他们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他们宁愿首先保护时彦。 姜海在人堆里小声埋怨道。 “他怎么知道我是华夏人! 难道我晒得还不够黑?” 这个场合本来不该笑场,可时彦实在没忍住,低头笑了起来。 姜海是晒得很黑,虽然华夏与北缅通婚是常事,但他无论怎么看,都和北缅人没有任何关系! 北缅人下巴圆润宽阔,姜海脸型窄长。 他的鼻梁很高,北缅人比较偏平。 虽然肤色看上去差不多,但是他一看就是后期晒出来的颜色,毕竟露出头皮的地方色差和北缅人很大!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自信自己能逃过北缅人的眼睛! 不过时彦也很好奇,大家都是捂着脑袋低着头逃跑,要不是林溯拉了他一下,他都没注意姜海跑了,这些人就是怎么能够那么精准找到他这个华夏人? 正思考着,时彦感觉自己小腿一凉,一回头才发现哥隆涂居然还在自己身后,手里拿着一片从他裤脚上撕下来的布片,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时彦从他手中夺过布片,有些心疼。 “你不是北缅人吗?你怎么不走?” “我……我是华夏人啊……” “……” 时彦反反复复看着哥隆涂,和姜海比,他无论是长相还是肤色,还是他的头发丝,根本看不出来一点华夏人的基因。 “你不是叫哥隆涂吗?你是华夏人?” “我就住在中甸的村子里,我叫涂隆,哥是我来了北缅做生意后,以后给自己取的外姓……” 时彦无语地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中。 毕竟在这个时刻,害怕也在情理之中。 所有北缅人走光以后,独立军的人开始一个个审视起来在场的华夏人,他们目光犀利,动作粗暴地掐住他们的下巴,观察他们的牙齿,那样子,就好像在挑牲口一样。 没有多久,他们就被分开胖瘦两排。 可不管是谁,脸色都有些苍白,心中多少有些恐惧。 林溯和时彦一样,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加上两个人都很高,皮肤也白。 独立军的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把他们俩分去了瘦子的队伍中。 涂隆见状,还没等人把他提过去,自己就一路小跑地站好队,独立军的人只是看了他一眼,默认了他的选择。 姜海本来也想跟来,但因为胖,又有逃跑前科,想跑,又被两个人看着,还好看见有两个和他同样胖的保镖也和他在一队,这才放心下来。 独立军首领两根烟见底,满意地看着这些“黄猴子”点点头。 正要挥手做什么动作,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忽然高喊一声。 “我有钱!求你了!我有钱!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放我走好不好!” 时彦拧眉,暗自思考着这个肥头大耳男人的结局。 北缅这边,“工作”机会很多,时彦隐约感觉他们选择留下华夏人,八成是为了把他们弄到什么地方去工作。 就是让他们去死,也会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再死。 翡翠都进了他们的口袋,这些人的钱财自然也要进独立军的腰包。 此时露富,不是什么好事。 独立军首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用生硬的华语问道。 “你有多少钱?我要美元!” 肥头大耳的男人此刻只想保命,眼珠子一转,说道。 “我暂时没有美金,但是我可以汇款给你! 100万美金!放我走!” 独立军首领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大笑起来。 那些拿着枪的独立军也跟着一起诡异地笑着。 他们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板房里,听起来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你的命才值100万美金吗?” 停止笑容,独立军首领看着肥头大耳的男人,声音中带着几分冷冽。 “这……这……” 肥头大耳的男人结巴着,狠狠心,提高了价格。 “300万美金行不行! 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了!我只想回家,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我……” “碰——” 肥头大耳的男人话还没说完,一颗子弹已经从他的脑门正中间贯穿。 一个带着墨镜,长着华夏面孔的独立军成员对着尸体冷笑道。 “SB!” 骂完才走到他的尸体前,从他身上翻出手机,插进去一个像U盘一样的小东西,半分钟不到,他把U盘一拔,手机一脚跺碎,换成了缅语看着独立军首领。 “将军,钱已经到账了,足足有快1000万美金!” “嗯。” 将军满意地点头,大手一挥,每一个独立军的手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布套走到他们面前,用力将黑色布套蒙在他们的头上。 黑色布遮住他们的光线,还有一种说不上来奇怪味道,时彦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也越来越黑。 大脑感觉昏昏沉沉,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时彦感觉有人在拍他的手臂,他试图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手脚却被绑了起来,时彦扭动了两下,忽然手上一松,头套也被摘掉了。 重见光明的时彦感觉脑瓜顶一阵燥热,一抬头,就看见头顶的大太阳。 他们一群人排好队,正站在一个矿区的大门口。 大门站着一群人荷枪实弹,死死盯着他们。 涂隆凑到时彦跟前,无语又惋惜。 “你可真厉害,我们都醒了,只有你还在睡着,他们数了好几遍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时彦活动了一下被勒得有些酸麻的手脚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