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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毅刃忙完国庆献礼,回来时远远听到妻子欢快的笑声。
走到面前,见她跟邓莹莹俩人靠着坐在一起,对着下面打篮球的男同志们指指点点,相互咬着耳朵:“鼻梁...”
顾毅刃觉得自己有充足理由怀疑她们俩关系突飞猛进是能够一起看男人打篮球,还能对他们的球技、力量、甚至对别的男人的鼻梁偷偷称赞。
“好球!”跟邓莹莹一个队的男同志总算投进去三分球,在场都在给他鼓掌。苏柳荷免不了也喊一声。
“喂,你千万不要回头。”邓莹莹贴着苏柳荷的耳朵说:“你们家的醋坛子来了。”
苏柳荷咽了咽吐沫:“什么时候来的?”
邓莹莹忍住笑意说:“在你夸人家鼻梁高,还说球打的好的时候。”
苏柳荷小脸一垮:“那完了,没有隐藏了。”
邓莹莹忽然用胳膊肘撞了撞苏柳荷,指向篮球场:“你家那位上场了!”
顾毅刃穿着军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精壮有力的小臂。抬手托着篮球瞄准球筐,一个完美的三分球划着漂亮的弧度空心进袋。苏柳荷眼睛倏地亮了!
要不是邓莹莹按着苏柳荷,苏柳荷都能蹦起来给顾毅刃鼓掌。
在媳妇面前露过脸,顾毅刃走到苏柳荷面前拿过她随身带着的小水壶喝了口,压低声音说:“怎么样?”
苏柳荷啪啪拍着巴掌说:“破费特!”
顾毅刃笑着说:“那我鼻梁呢?是不是也破费特?”
9:“......“
她见到邓莹莹在旁边偷笑,心想着家丑不能外扬,醋坛子不能再出名了,赶紧拉着顾毅刃说:“走走,回家吧,我都饿了。
回到家,也不傲娇了。马上接过顾毅刃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又颠颠给人家洗葡萄吃。
容嬷嬷在厨房炸鱼丸子,外面就他们俩。
顾毅刃把人捉在腿上,还没开口,苏柳荷已经缠着他的脖子邀吻。亲完又殷勤恳切地捧着顾毅刃的脸,在他眉眼、鼻梁、脸颊和下巴上叭叭叭亲了好几口。
顾毅刃醋坛子又被她亲手扶正了,见他眼睛里有笑意,悄悄吁了口气,结婚以后,这东西越来越酸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憋坏了神经...
日子慢慢进入深秋。
家属院里满地落叶,银杏、栾树、梧桐的叶子交替出现在路上,走在上面发出沙沙声。
放学的孩子们撅着腚在地上捡粗壮叶柄的树叶,撕下叶片,相互用叶梗玩拔老根儿的游戏。
容嬷嬷扫完院子,笑盈盈地看着孩子们,想象着等到苏柳荷生下宝贝,一定比他们都可爱聪慧。
苏柳荷坐在沙发上拉着邓莹莹耍赖,好说歹说让邓莹莹带她去福利院看看。
她给福利院的小朋友们准备了黑芝麻饼干和核桃酥。还做了七八个洋娃娃、小熊猫。
顾毅刃正好休息,苏柳荷自己去他不放心,于是开车送她们一起过去。
到了以后,见到昨天就在福利院帮着修屋顶的国栋梁。
“出了部队都是朋友,不用敬礼。”顾毅刃提着礼物,走在苏柳荷旁边。容嬷嬷今天也难得出门,走在苏柳荷另外一边。
用她的话说,小孩子没轻没重,过来推一下撞一下,虽然不是故意的也容易出问题。
苏柳荷对她和顾毅刃的孩子格外看重,一路上单手护在肚子前面。
她的肚子慢慢开始有了形状,现在看来在娇瘦的腰身下,像个扣着的葫芦舀子,让顾毅刃每次揉捏上去都爱不释手,整夜都会放在小腹上。
苏柳荷穿着灰毛呢背带长裙,里面是纯白色高领薄毛衣,脚上黑色细带皮鞋,远远看着像是个女大学生。
邓莹莹跟福利院的院长说明过情况,苏柳荷到的时候,年近五十的知性院长在福利院楼下等着。
“辛苦您还特意下来等着。”苏柳荷在外人面前很是知书达理,端庄淑女的模样,握着卢院长的手说:“孩子们还在休息?”
卢院长感激地说:“她们都睡醒啦,正在里面学习呢。你们快进来坐。”
苏柳荷开始没觉得特殊,进到福利院课堂里,发现这边坐着的全是女孩子。
邓莹莹小声说:“没特意跟你说明,怕你心里不好受。这边基本上都是被遗弃的女孩。过来帮忙的,除了国栋梁是在这边长大的,卢院长没有接受其他男同志到院里做义工的请求。”
苏柳荷低声说:“没接受是对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帮小女孩最大的也才十二三,最小的还在襁褓里,不能让她们随便接触异性。”
顾毅刃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肩膀说:“你放心,我看她们脸上的笑容不似作假,而且气色不差、体型匀称,应该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和保护。”
邓莹莹给苏柳荷使了个眼色,苏柳荷看过去,见到容嬷嬷居然在抹眼泪。
她感受到大家的视线,不好意思地说:“想到我以前的女子教会学校了,也都是收养的孤女。后来教会没了,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卢院长年纪跟容嬷嬷相差不大,闻言亲切地走过去跟她说:“现在是新社会了,祖国和各界人士对孤女们越来越重视。咱们女同胞也有了说不权利。说不定那帮孩子们已经在社会各界发光发热,用她们获得的爱,反哺需要帮助的其他女孩子
们。”
顾毅刃揽着苏柳荷的肩膀,悄悄说:“以后你想来我都陪你来。”
苏柳荷低下头摸了摸肚子,点头说:“好。”
苏柳荷带来的点心和娃娃得到孩子们的欢迎,她被孩子们围在中间荷花姐姐、荷花姐姐的叫着,叫得她心花怒放。
“你叫什么名字?”苏柳荷注意到角落里有个话少的小姑娘,她走过去拉着她消瘦的小手说:“几岁啦?”
小姑娘细声细气地说:“叫草儿,七岁了。”
卢院长走过来,摸着她的头跟苏柳荷说:“她叫春草,是福州福利院转过来的。原来那边医疗不好,她身体需要在这边看病。”
小姑娘拉着卢院长的袖子说:“我姐姐什么时候来?”
卢院长说:“你姐姐下个礼拜就来,别急啊。”
小姑娘“嗯”了一声,紧紧抱着卢院长的腿,腼腆地看着苏柳荷。
卢院长跟苏柳荷解释说:“她们俩人不是亲姐妹,姐姐也是福州福利院的孤儿,被别人领养走了。因为舍不得她,每个月都会过来看望她。只是家里离得远,过来一趟不方便,待不了多久就会走。”
春草听她们说话,忍不住咳嗽几声。声音里还带着喘。
苏柳荷想起曾经自己在病榻上整夜咳嗽不宁的日子。见到小姑娘病弱的体态,心疼地拉着春草的小手说:“我也会再来看你的,下次过来给你带好吃的。”
春草害羞地躲在卢院长身后,眼巴巴地看着苏柳荷。约定好下次过来的时间,苏柳荷离开的时候频频回头。
回到部队,已经是傍晚。晚霞烧的天红滚滚的,烫得人心里不舒服。
回到家,三个人都有点沉默。
“都说女子能顶半边天,我瞧着有些人宁愿只要半边。”苏柳荷坐在沙发上,幽怨地说:“还是男孩好呀,丢不了呀。”
顾毅刃放轻声音默默说:“可能会被抢走。”
苏柳荷一下笑了:“我没说你。”
顾毅刃高大的身体坐在小马扎上给她切橙子,让她能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休息,嘴上还安抚着说:“重男轻女不可取。”
苏柳荷懒洋洋歪着,摸着肚子说:“那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顾毅刃大手扣在她的小手上摩挲着说:“其实不想给你压力。如果是男孩也凑合....要是女孩,特别是能长得像你的女孩,那就是老天对我的恩赐。
苏柳荷失笑着说:“这么会说话?”
顾毅刃拉着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亲说:“我希望她能有个幸福美满的童年。能弥补我不能早早认识你、陪伴你的遗憾。”
“我也希望是个女孩。”去厨房烧水的容嬷嬷出来,笑着说:“妈妈会做设计,到时候有穿不完的漂亮小裙子,香喷喷的小娃娃,跟小蝴蝶一样到处飞来飞去,哎哟,想想我都乐开花啦。
顾毅刃也觉得美好极了,他正要说话,发觉膝盖被小脚蹬了一下。他看过去,听苏柳荷说:“那你爸妈呢?”
顾毅刃说:“你真要听?”
苏柳荷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压力要来了。
军人世家,想要儿子应该比想要女儿多吧?
哪知道顾毅刃说:“佟虹雁女士说自己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希望能抱香香软软的孙女。顾司令自然是听她的。还说他孙女就算是女兵,一样会是豪杰英雄。”
其实是佟虹雁受够两个臭小子了,再不来个小棉袄暖暖她的心窝,环绕膝头,她觉得人生有遗憾。
顾毅刃简单地说了说,至于到时候苏柳荷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他都会爱着的。
只是爱的方式也许会有点点点点小差距。
容嬷嬷拿来瓷盘装好橙子送到苏柳荷面前说:“其实也不必担心孩子性别。有些重男轻女的人家,那是想要生出劳动力,觉得越多越好。他们那样的人家,女儿出嫁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无法再给家里干活,因此才不喜欢。”
苏柳荷叹口气:“嫁出去的女儿只是结婚了,又不是死了。
容嬷嬷感叹地说:“算了,你别想这些。好好养胎。我去给你炖胶吃。”
入秋后,容嬷嬷每日会给苏柳荷炖鱼胶和燕窝,润肺补身。
市场逐渐开放,一些补品也逐步回归上流家庭。但苏柳荷每日吃的,是佟虹雁托国外的朋友搞回来的尖货,有钱也难得。
别得先不说,光是容嬷嬷给苏柳荷炖的胶还分孕期阶段讲究,早期千金难得的黄花胶、北海胶,滋补身体养气血。中期准备了赤嘴胶和鳖胶,增强免疫力。晚期就要换成蜘蛛胶,补气养血、促进愈合。生完以后,还有另一番月子前后、催奶哺
育、辅助睡眠的讲究。
当年重甲也是看中她这方面是资深专家,才请容嬷嬷照顾佟虹身旁。
三人一起吃过晚饭,苏柳荷睡前放着电视,热热闹闹着听着动静,在田字本上画着衣服样式。
顾毅刃不喜欢她劳神,打来洗脚水抓着她的脚丫往盆里放。苏柳荷顽皮地沾了些水,脚背就要往他脸上贴。
顾毅刃不光不挡着,还抓着她的脚亲了亲,眼里全是宠溺。
苏柳荷把小本放在一边,窝在沙发里让顾毅刃给她洗脚。洗好一只脚,湿漉漉踩在他肩膀上。
顾毅刃心想,自己肩膀再宽厚也没用,许久没扛过白嫩的腿猛干活了。算着日子得明年五月生产,生完还要恢复,至少还得大半年。
苏柳荷哈欠打到一半,被他汹涌的眼神吓回去了。她气得蹬他一脚,顾毅刃不为所动,像一堵墙在面前。
苏柳荷也心疼他,正值壮年勇猛的时节,刚尝到甜头,自己肚子就大了....不对啊,那也怪他!要不是他缠着不放,不眠不休,也不能一下就怀孕。
没他种种子,她能发芽嘛?
内疚个屁儿,活该。
也许是她幸灾乐祸的小表情太生动,顾刃站起来圈她在怀里,居高临下的好好攻城略地了一番,亲的苏柳荷心火烧起来,他才去倒洗脚水去洗澡,在顺便自己解决一下。
回到屋里,见到苏柳荷在床上举着小本给他看。
顾毅刃看过后,认出来了:“这跟我原来的棉褂子很像。”
苏柳荷说:“我就知道你能记得。今天看春草太瘦了,还咳嗽。我想着光等着政府发冬衣给福利院恐怕晚了,她体质差,我提前给她做个棉褂子穿着,护住五脏六腑也许就不会咳嗽了。”
顾毅刃说:“再咳嗽你还有你的咸菜坛,佟虹雁女士的咳喘都被治好了。”
苏柳荷说:“说来也奇怪,除了在小塘村试过的板栗、大米和菊花以外,在这边居然没有东西能出来。”
顾毅刃说:“要么是只能出三样,要么是需要机遇了。”
苏柳荷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机遇啊,需要什么机遇呢。”
“机遇可遇不可求,慢慢等吧。”顾毅刃把人塞到被窝里,苏柳荷小手自然地放在他的腹部,开始每天睡前数腹肌块块。
顾毅刃刚下去的火气又要被她摸上来,正要跟她商讨这方面的问题,苏柳荷像是有所察觉,翻过身小屁股往他肚子上一拱,非常不负责任地睡了过去。
下雪啦。
苏柳荷挺着肚子在礼堂里,刚刚结束了高会长组织宣讲“冬期防火防灾”的家属会。
她坐在窗户边,听后排的家属说:“真难得咱们这边也见着雪花了。”
“眼看要过年,天气比去年冷多了。”
苏柳荷在北方度过的冬天远比这里寒冷多了,鹅毛大雪卷着呼啸的北风能把她吹飞了。体感温度能有零下二十多度。
夏石是南方小海城,冬天温度最多零度。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又冷又潮。第一个冬天给苏柳荷的感觉,还不如北方的干冷让人舒服。
“苏柳荷同志,你有要捐赠的物品吗?”家委会干部拿着登记本挨个询问,部队家属每年冬天都会给帮扶的贫困村捐赠。
苏柳荷刚来小半年,没有多余的物品捐赠,便小声问:“能捐钱吗?”
家委会干部惊喜地说:“那可比捐物品好,贫困村老百姓缺什么自己买。”
苏柳荷继续压低声音说:“能保证送到老百姓手里吗?”
家委会干部拍着胸脯说:“高会长亲自送,等你生完孩子,明年也可以跟着一起去。”
苏柳荷被曾经出过问题的绿十字会弄怕了,当年每个月都往里面捐钱,她可不想再把钱送到贪官污吏的手里:“我捐五元,少不少?”
家委会干部小声说:“不少啦,好多五角一元的,你算很多得了。”
这还差不多。
苏柳荷交上钱,见到前面有家属叫她。她慢吞吞走过去,见到高会长也在。
高会长正在跟阮小芳说话,苏柳荷有段日子没瞧着她,冷不防见着她的肚子吓一跳:“这是要生了吧?”
阮小芳的婆婆钱爱中也在,她不乐意地说:“每年五月才生,说着话晦气不晦气。”
“抱歉,我没有恶意。”苏柳荷知道老一辈对女人怀孕的事情上讲究多,仿佛普天下所有的讲究都在女人一言一行上了。
高会长说:“我喊她过来不是让你批评的,而是要批评你的。你看你儿媳妇跟苏同志都是明年五月生产,怎么你儿媳妇肚子这么大?五六个月的肚子能顶人家要生产的肚子。”
阮小芳挺着大肚子坐在位置上。她不是没礼貌,是她实在站不住。要不是高会长要求她必须走动起来,她此刻还在家里躺着养胎。
钱爱中得意地摸了摸儿媳妇高隆的肚皮,军大衣扣不上扣子,她里面反穿着一件棉马甲,这样竟也不觉得冷。
“高会长您不知道,再也没有我们家这样对儿媳妇好的了。”
钱爱中瞥眼苏柳荷只有阮小芳一半大的肚子,嗤笑一声说:“过去吃不饱饭的人家,肚子才不起来。”
高会长不好继续当阮小芳的面继续婆婆钱爱中,把她带到一边去。
苏柳荷走到阮小芳跟前儿说:“小芳同志,不能再吃肥肉了。我家里有些鱼胶,你要是想要补??”
阮小芳打断她的话说:“你说的就是鱼泡吧?那东西我知道。我家从来不吃那玩意,就算偶尔吃顿鱼,也会把鱼泡扯出去扔了,只吃鱼肉呢。要我说你多关心关心你自己,等孩子生出来跟个小猴子似得,丢的是顾副营长的人。”
苏柳荷觉得自己对牛弹琴,她跟小芳说:“部队医院没发孕期手册给你吗?你照着上面的食谱来也比吃肥肉好。你要听高会长和医生的话,每个月去检查了吗?”
阮小芳没等说话,后面钱爱中快步走过来说:“医生都是外人,有几个外人真希望我儿媳妇好的。他们说的粗茶淡饭一点油水见不到,不吃,我们家不吃。”
高会长给苏柳荷使个眼色,让她先走。
容嬷嬷过来接苏柳荷,见她脸色沉重问道:“怎么了?”
苏柳荷摇摇头,挽着容嬷嬷的肩膀出了礼堂的门说:“好言难劝啊。”
“不用你说我就知道是谁,劝过她们的人还少吗?”
容嬷嬷说:“既然难劝就别劝了,无愧于心就好。你别想太多,眼瞅着要过年,太太也要来了,咱们把年货早些整理出来。”
“行。”苏柳荷把不愉快的事情忘在脑后,与容嬷嬷聊着过年的准备。
到了腊月二十八这天,佟虹雁如约而至。
顾重甲要在京市值班,非特殊情况不得离开。只能让顾孝文陪着夫人一道过来。
“哎哟,小脸圆嘟嘟的像是水蜜桃啊。”佟虹雁经常打电话跟苏柳荷联系,婆媳见了面跟好朋友一样,手挽着手来到沙发上坐下。
屋子里暖气足,苏柳荷穿着单层粉棉的孕妇裙,让佟虹雁摸肚子。
佟虹雁手放上去惊喜地说:“孩子活泼啊,能踢我的手了。好闺女,妈本来还担心你,见到你的气色和体态,放心多了。”
苏柳荷说:“是嬷嬷照顾的好,这阵子操劳太多。我胖起来了,她反而瘦了。”
佟虹雁拉着她的手,慈爱地拍了拍说:“等你生完再感谢也来得及。对了,妈带了好多礼物,小文,把我的包拿来。”
顾孝文正在参观,闻言提着佟虹雁的两个大包放在茶几边上拉开:“弟妹,你做好准备啊。”
苏柳荷还纳闷呢,见他不停地往外面掏婴儿的衣服。有连体的、有开档的、有小裙子,唯独一点全是粉嘟嘟的颜色。
佟虹雁在边上笑眯眯地说:“咱们是个有福气的家庭,肯定能生个大胖孙女出来。我知道你会做衣服,但不能伤神。这是我找做惯衣服的老师傅做的,线头都在里面反着,不磨孩子皮肤,也不硌得慌。都是最细的棉布料子做的衬子。还有十来
件缎子面,睡觉穿。
苏柳荷摊开看到一件又一件精巧别致的小衣服,喜欢的不行。内行人看门道,知道全都是下功夫精心制作的。
“谢谢妈,这下我可省心了。”
佟虹雁搂着苏柳荷拍了拍,顾孝文又拿起一个包说:“还有让你省心的。”
说着从包里一沓沓的掏尿布...
苏柳荷开始不觉得夸张,因为前面打电话佟虹雁说了她来给孩子准备尿布,直接找人用缝纫机做。
直到苏柳荷摊开一块尿布,上面绣着“梅花”。她开始还笑着:“怎么还绣花啊?是不是做衣服剩的?这样最好,用糟了就能扔...扔不得啊。”
她看到后面的棉布上居然还绣着“兰、竹、菊”……好家伙,四君子做成了尿布的装饰。
佟虹雁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是寄托了一点小小的祈愿。”
“在尿布上?”
“在尿布上。”
苏柳荷怔愣了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她一下,佟虹雁和顾孝文也笑了。等顾毅刃和容嬷嬷过来看了个清楚,也跟着笑了。屋子里欢声笑语一片。
三十这天早上,大家先给留守老人顾重甲打了拜年电话。
院子里不能炸鞭,怕吓着肚子里的孩子。苏柳荷和佟虹雁就在家里贴窗花,顾毅刃在厨房帮着容嬷嬷打下手。
顾孝文住在部队招待所,拎着招待所餐厅的烧鸡过来。
见到红艳艳的窗花贴在窗户上面,忍不住说:“弟妹,你跟我弟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苏柳荷说:“生完孩子的吧,最好大一点能帮我撑裙摆。”
顾孝文感叹说:“可真行,一点都不着急啊。”
“人已经是我的了,跑不了。”苏柳荷巴不得晚点办,过些年洋婚礼流行起来,她就可以穿上漂亮的婚纱啦。
顾毅刃端着水果出来,让苏柳荷不要太辛苦。听到这里,低头在苏柳荷耳边说:“咱们俩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先同居、有娃、拿证最后结婚。
他带着笑意说:“但是呢??”
苏柳荷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但是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顾毅刃颔首,大手在她头发揉了揉:“你是老天给我的最好安排。”
***
夏石市福利院。
春草的姐姐跟司机一起到了这里。
春草挤在孩子们中间,跟着小声欢呼:“糖果姐姐!糖果姐姐!”
被称作“糖果姐姐”的年轻女同志,不辜负孩子们的热烈,从车上拿下两大包糖果点心,还给她们带了不少玩具和新衣服。
卢院长忍不住说:“你也太破费了,小塘啊,你下次再来不用带东西了。孩子们的东西太多了。”
小塘笑着说:“不算破费,工资也没地方花,给她们花再多我也乐意。
她招招手,春草跑过去扑在她怀里。
小塘拉着春草看了又看,见她从头到脚都是新的,连里头的衬衫和头上的发卡都是潮流新品。
春草忍不住摘下发卡,要给小塘戴上:“这是荷花姐姐送给草儿的。”
小塘说:“又是荷花姐姐呀?你很喜欢她?”
春草害羞地点头承认。
卢院长也说:“年底福利院忙,幸好帮忙的邓同志把她朋友介绍过来。也是辛苦,挺着肚子帮了不少忙呢。春草最近也不咳嗽了,应该是她拿来的药有效果。”
“真的?!”小塘惊喜地说:“那我得好好感谢她,等过完年我给她捎些福州的特产过来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