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某想同李将军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不认识。”公输长生拿起筷子,夹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想也不想就回怼康君梧。“不认识。” “来,长歌!这块好。”贱兮兮道。“张嘴,啊!” 李长歌蹙眉,并未张口。 太贱,她忍受不住。 太油! 李长歌放下筷子,举起茶杯。“末将认识的人不多,恐怕帮不上康世子的忙。” 端茶送客。 “康某打听的人,小李将军一定认识,是你的表妹李悦薇。” 李长歌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她不明白康君为何打听她? 作为李悦薇的她,已经死了。 李长歌不知道,公输长生知道啊! 始作俑者,投放小纸条的公输长生放下手中的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康君梧。 康君梧被公输长生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便轻咳一声,转过了头。 只听公输长生贱兮兮道:“上坟烧纸也轮不到康世子,康世子是闲得蛋疼吗? 打听人家姑娘的事,有失君子之风吧! 本官有老熟人,他常来看本官,等他再来的时候,本官替你问一嘴。 问问李悦薇投胎到哪了,可好?”可好两个字,说出来还带着颤音。 李长歌重新拿起筷子,对着红烧肉挑挑拣拣。 装作很忙碌的样子,不想理! 谁都不想理。 — “老熟人?什么熟人?”康君梧心下一惊。 有一个想法从心里砰的一声,蹦出来——段长生也认识悦薇? 他的悦薇那么好,段长生会不会做横刀夺爱的小人? 公输长生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拜你小姨母所赐,本官同黑白无常是比邻好友。 下次他们再来?本大人,替你问问他们,李悦薇投胎到哪了!” 同黑白无常是好友? 一周病两次,一次三天一次四天。 可不是—— 同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都是好友嘛! 没准判官崔珏看到他的名字都觉得亲切。 生死簿上属于公输长生的那页,死亡日期都被改了好些次。 估计段长生的娘,在地府求爷爷告奶奶,头都磕破了。 只为让她儿子长命百岁,多活一些时日。 李长歌想到柳眠眠的话,想到大圣的太平盛世,边疆同生共死的兄弟。 公输长生——若死? 死了?他死了?投石机怎么办?还没做好的火炮怎么办?火药怎么办? 李长歌大喝一声,“公输长生不许瞎说。” “呸!呸!呸!我瞎说的,再不瞎说了!”公输长生举起手。 “我再瞎说,就让我媳妇不理我。” 仰起头对着康君梧挑挑眉。 贱了吧唧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 李长歌不再看他,转头问道:“末将能问一句吗?康世子怎么知道李悦薇没死的?” 康君梧还是有点心计的。 他知道——同太子妃三十万两的交易,是一个字不能说的。 为啥?因为太子妃会倒打一耙。 他母亲已经得罪太子妃了,他们康伯府同东宫的关系不能再僵了。 不能了—— 康君梧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荷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到桌子上。 李悦薇眼神极好,只一瞥就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主要是字少、缝大好看! ——上面写着李悦薇还活着。 没头没尾的就这一句。 李长歌眼里厉色一闪而过,随即又归于平静。 平静无波道:“悦薇表妹已经嫁人了,康世子不必再挂怀了。” 嫁人? 康君梧的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尽。 在烛火的加持下,竟然比公输长生的脸还苍白无力。 公输长生暗叫一声不好。 装作挠痒痒,在自己身上左抓右抓,实则迅速按住腋窝下的大脉。 久病成医,公输长生还是懂一些的。 他瞬间脸色惨白,一副随时见阎王的样子。 虚弱无礼,满脸冷汗、嘴唇苍白。 公输长生垂眸,嘴角似笑非笑的翘起。 比惨?康君梧你不够格。 毕竟他公输——段长生!是真惨! “公输长生!”李长歌顾不得其它,直接拽开公输长生的胸口。 掏出药瓶打开 喂他一颗药丸。 还贴心的给他拍拍后背。 公输长生的后背被她拍的啪啪作响,感觉要断——段长生了! “病秧子,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唬我啊!我去叫军医。” “长歌,你在意我吗?” 李长歌刚要转身去叫军医,就被公输长生拉住,“长歌,你在意我吗?” 公输长生这个芝麻汤圆,知道李长歌一定是在意他的! 他的火药、大型连弩、投石机、还有太子和太子妃梦寐以求的火炮! 还都只是雏形,它们离不开他。 她离不开他,大圣朝也离不得他。 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哪里有“价值”二字来的实在! 李长歌不出所望的点头,“在意!你快别说话了,我扶你去榻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