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眠眠悠悠转醒,阳光透过帷幔洒在了她的脸上。 她轻轻眨动着眼睛,慢慢睁开了双眼。有一瞬间的恍惚,嘟囔道:“芍药,什么时辰了? 可错过了给老夫人请安的时辰了?他又要生气了。” 紫荆听见帷幔里细碎的声音,不确定的问道:“小姐,可是醒了?” “小姐,奴婢伺候你洗漱。” 撩开帷幔。 阳光洒进来,柳眠眠看清对面的人。 无声的笑了。 真好!这一世,不用晨昏定省。 冬日里,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她便要去沈母沈父的院子里,在偏房里等着。 等着沈祁的爹娘起床,好去请安。 沈祁的娘特别喜欢她伺候在左右。 纯爱的时候。 只觉得是沈祁的娘喜爱她,还为此沾沾自喜。 现在想来,她上一世果然是虎比朝天。 那哪里是喜爱! 一家人人趴在她身上吸血,还要指使她打水、净手、穿鞋。 还好上一世祖母没看见,要不然得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骂她。 “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柳眠眠摇摇头,“没说什么,梦魇了,说梦话呢!” 紫荆伺候柳眠眠洗漱完,又道:“小姐,海棠有些发烧,奴婢让她在屋里歇着了。” “是昨夜吓到了?” “嗯,半夜说了两句胡话。清晨的时候,奴婢摸着头有些热。不打紧,下午就能好。” “海棠,可吃过药了?她看着胆子大,其实不太大的。昨夜,我也没想到海棠那般勇。” 紫荆目露欣赏,“小姐放心,已经给海棠吃过药了,睡一觉就好了。” 柳眠眠揉揉脖子,“紫荆,来帮我捏捏,脖子好像落枕了。 办完事,咱们就回去吧!这王家怨气太大,总让人不舒服。”无端的想起前世,王家当真不是好地方。 紫荆的力道极好,按捏下来。 柳眠眠的脖子好了许多。 谢凌渊神清气爽进了门,“吃早膳吧!王连城已经派人送过来了。” 粥有两样,金丝燕窝粥和鸡丝虾仁粥。 糕点四种,如意糕、鸳鸯桂花饼、翡翠蒸饺、如意花卷。 菜品有龙井虾仁、炒三瓜、香薰鱼片。 端盘的小丫头忍不住,眼睛不离菜品,咽了咽口水。 “那个穿薄袄子的小丫头,你等等。” “贵人可是在叫我?” “嗯,你叫什么?”柳眠眠看着她红肿的手问道。 “我……奴…奴婢叫十八。”小丫头有些手足无措。 “可是饿了,这如意糕你们拿去分了吧!” “不,不用了贵人。”小丫头连忙摆手,跑了出去。 “紫荆你跟出去看看,这丫头眉眼之间有几分像王妃。” “是。” “表哥,喝粥吗?”柳眠眠亲自盛一碗燕窝粥。 “喝。”伸手接过。 “这个翡翠虾饺不错,表哥你尝尝。” 谢凌渊左手抖啊抖的,拿住了翡翠虾饺。 “表哥,你手怎么了?”柳眠眠晃动脖子。“我今天脖子也不舒服,好像落枕了。 这王家指定不干净,不知道有多少冤魂呢! 我昨日都没睡好,梦见一条蟒蛇使劲缠着我,今天早晨醒来,脖子就落枕了。” “咳…”谢凌渊把脸转过去,耳尖一片通红。“那个,可能是被子!对,就是被子!昨天你把被子缠身上了。” “是嘛!”柳眠眠没有怀疑,毕竟上一世沈祁就说她睡姿不好,打扰他休息,而搬去了书房。 那时候她已经有两个孩子要忙活,还有府里的婚丧嫁娶,沈祁哥嫂的一大堆官司,整日忙的焦头烂额。 便没那么伤心了。 大蟒蛇谢凌渊心虚的摸摸鼻子。“是啊! 一会儿吃过饭带你去街上转转。” 柳眠眠放下碗,“听说大伯说冀州的驴肉火烧和驴打滚,牛肉糕特别好吃。 表哥,咱们现在去吃吧!” 谢凌渊把金丝燕窝粥放到柳眠眠手里,“吃过早膳就去,万一你吃不惯驴肉火烧,就要饿肚子了。” 柳眠眠摇摇头,“表哥,我就想吃驴肉火烧,不想吃这些了。求你了……” 谁能拒绝可怜巴巴的小兔子? 谢凌渊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目光仿佛被柳眠眠吸引了一般。 慢慢靠近。 柳眠眠心里一颤,刚要躲开。 谢凌渊的手弹在了她的额头上,“小馋猫,走!” 听说要去街上吃驴肉火烧,海棠的病痊愈了。 秦楼秦大人也想去,可是他在熬鹰,王霜儿这只鹰不松口他就不能出门。 王氏也没有出门,她这个王妃昨天被怀孕了。 为了逼真,她要卧床休息。 “小姐,小姐真好吃啊!”海棠一手糖葫芦一手驴肉火烧,在后面喊道。 吃肉吃腻了,就来一口糖葫芦解解腻。 “你家小姐是挺好吃的。”仇久瞥一眼满面春风的谢凌渊道。 海棠哼了一声,“没跟你说话,别没话找话。” 仇久摇头失笑,“你这么说话,没被打过吗?” 海棠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仇久。“我海棠,第一,不是!第二大丫鬟,谁敢打我!我会割耳朵。” 柳眠眠一手糖葫芦一手甄糕。 甄糕上面带着细碎的桂花,甄糕里面放着软糯的红豆。 甜甜的。 上一世,沈祁的大哥常常给李招娣买这些小吃食。李招娣一面嫌弃,一面跟她炫耀。 柳眠眠撒娇装怒,沈祁还是不曾给她买过。 他说世家的夫人怎可贪图这些小食,贪图口腹之欲,无端失了大家风范。 之后柳眠眠再不曾提起。 她那时候忘记了,沈家从来不是世家。 也许不是忘记了,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谢凌渊掏出帕子,给柳眠眠擦擦嘴。 “表哥,我喜欢吃这些。还喜欢吃京城的馄饨和羊肉汤,你会给我买吗?” “买,都买。”谢凌渊眼底深深的情意灼烧着。 柳眠眠嘴角翘起,“那边的萝卜糕好多人,咱们去吃萝卜糕吧!” 谢凌渊接过柳眠眠手里没吃完的糖葫芦和甄糕,三口两口塞进嘴里。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