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状元勿恼!小人说错话了!”小厮似笑非笑,招招手:“礼官……给沈状元记录上,日后老爷好还礼。” 什么还得随礼……? 沈老太太看看儿子,肉疼的从身上摸出一两银子。 “沈状元沈祁…………随礼一两银子!”礼官高声唱道。 礼官的声音隐隐有盖过后院唱戏的咿咿呀呀声。 门口的小厮很有涵养,都背过身偷偷笑。 沈祁羞愤难当。 拿过礼官的笔,在红纸上一气呵成写下几个大字。 礼官一愣,唱道:“外加四大大字………生死相随。” 生死相随…… 柳眠眠脚下一顿,生死相随?上一世安宁不到二十就香消玉殒了。 重生的沈祁不可能不知道。 生死相随………这沈祁是故意的,想让她四哥也不得好死! 柳眠眠气的双眼通红…… 身边的李悦薇也气愤道:“谁会在大喜的日子,又说生又说死的!我要出去看看…… 哪个臭不要脸的,敢闹到这来了!” 说罢!李悦薇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的软剑。 随后又放开……她娘还在院里吃酒呢! 不能动武!不能动武! 柳眠眠拦住李悦薇:“你不是要去看新娘子吗?咱们走吧!” “是呢!今日是安宁大喜的日子。” 柳眠眠招来海棠,耳语了几句。便同李悦薇去了婚房…… 谢凌渊望着柳眠眠的背影,皱着眉问:“仇久,门口是谁?这么不会说话……既然不会说话,舌头也无用了。” 仇久自幼习武,听力过人。听见谢凌渊的话,一副看好戏的口吻道:“新科状元……沈祁。” 谢凌渊摸摸鼻子,“那舌头还是留着吧!” 一个纵身,谢凌渊跳到了院里的树上,茂密的树叶把他遮挡的严严实实。 仇久轻轻一跃,轻飘飘站在他身边。 树枝没有一丝晃动。 谢凌渊有点嫉妒了,“仇久,你说本皇子现在练轻功还来得及不?” 仇久未加思索:“来得及……再过两个月就不行了!” 谢凌渊想了想,不能牺牲性福:“那还不练了……你还是教我儿子吧!” 仇久撇撇嘴,好像在说!你儿子在哪呢? 谢凌渊武功不行,站不住便坐到树干上。低声道:“仇久……你说沈祁是什么样的人?” 仇久很无语:“不会武功的人…… 我只是个武夫不要问我这么难的问题。” 谢凌渊叹息一声:“他有许多秘密啊………还知道许多人的秘密。真让人好奇啊………” “好奇心强的都死了………还是少点好奇心的好!”仇久冷着脸。 谢凌渊仰起头,坏心眼的问:“你不好奇嘛?万一他也知道你的秘密呢?” 仇久翻个白眼,“他会跳大神吗?凭什么知道我的秘密? 除非想死……… 我杀人,从不在乎他有没有学问。 反正我没有………” 没有学问。 ………… 上一世沈祁的墨宝一幅值千两。 几个字龙飞凤舞,很有大家风范。 芳芝抬头看着沈祁,既心痛又崇拜。 心痛……沈祁叫她贱婢。 崇拜……沈祁的才学。 “走吧……”沈祁对着沈家众人道。 小厮再次伸手拦住,看着沈祁身后的众人道:“沈状元,仆人不可入席。” 沈祁黑着脸,眼如利剑。“放肆……他们是我的家人。” 礼官大声喊道:“翰林院七品修编沈祁及其父母……家人十余位随礼一两银子,四个字!” 此时海棠蹦蹦跳跳的从门口出来,头上的珠花在黑夜里越发显眼。 芳芝痴痴的看着海棠头上的珠花…… 暗暗发誓,今日受的委屈日后一定还给海棠。 李招娣也看着海棠的珠花,面露贪婪…… 沈棋等人看着海棠身上的衣裳,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衫。 想哭……… 自惭形秽……… 小厮一看来人,赶紧躬身行礼。“呦………海棠姑娘你怎地出来了?” 海棠笑道:“厨房里给当差的几位哥哥留了酒席……一会儿闲暇了就去吃吧!” 小厮点头哈腰:“哎呦………谢海棠姑娘还想着咱们几个……” 芳芝有几分酸楚,摸到脸上的疼,又有几分愤恨。 海棠看见门口的众人,眼珠子一转。说道:“大夫人说这深更半夜的也无人来贺喜了,让你们关了大门。 别扰了这四邻八方的。” 说完话,海棠看都没看芳芝,转身就走了。 礼官迅速收拾好笔墨,拿红纸一裹跑进了门里。 小厮一拍大腿,喊了一声:“沈状元,请……” 沈祁面沉于水,不自觉喊了一声:“五良……” 惊的树上的仇久,差点没掉下来。 小厮一愣摸摸脑袋:“小人叫狗子……不叫五良。” 谢凌渊似笑非笑,“他连五良都知道!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在这初秋暑气未消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