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谢凌渊把柳眠眠抱回蒹葭院,海氏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此时此刻…… 她已经成为柳家的罪人了,祠堂的蒲团上有她一席之地。 海氏都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质问自己为什么没跟着柳眠眠。 她都已经能看见贤妃难以压制的嘴角了。 还有谢安宁…… 京城世家谁敢娶这个大圣朝县主,北国公主? 这下好了……… 她们尚书府敢了……… 安宁除了一个县主名头好听,一无是处。 海氏看见长公主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跟子了。 恐怕嫁妆都给安宁县主装好了。 海氏狠狠地瞪一眼柳泽恩。 柳泽恩早已换上干净的衣服鞋袜,喝了姜汤。 坐在凳子上,像屁股长了钉子一样,坐立难安。 “你是担心你妹妹还是安宁县主?柳泽恩。”海氏咬牙切齿,她婆母已经给柳泽恩相看人家了,结果整出这事来。 陇西崔氏……那是什么人家?谢安宁又是什么人家,哪里有可比性! 海氏恨得牙根子痒痒。 贤妻旺三代,谢安宁只有一代,等当今圣上薨逝谁还能想起谢安宁这个没有封地的县主! “当然担心我妹了!眠眠这要醒不过来! 嫂子,咱俩回去都得跪祠堂!”柳泽恩搓着手。 “啪…”海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巴掌打在柳泽恩头上。 “眠眠要是醒不过来,你也不用回家了!我已经准备好红笔,以后族谱上就没你的名字了!” “???不要啊!嫂子……长嫂如母,你就是我亲娘。”柳泽恩想呜呜呜…… 柳眠眠被吵的头疼,嘤咛一声幽幽转醒。 “太医、太医我妹醒了。”柳泽恩冲出去。 哭哭啼啼一身湿的海棠扶柳眠眠起身。“奴婢就该跟着小姐一起上船的。” “船又不大,别人都没带上伺候的人,我怎么能带。别哭了………阿嚏………” “阿嚏…………阿嚏……………” “眠眠,把姜汤喝了。”海氏亲自端着姜汤。 柳眠眠从小就不爱喝姜汤这种东西,她时常纳闷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辛辣不好喝的东西。 可是这样不好喝的东西。 与同沈祁赈灾的日子里,她喝了一碗又一碗。 有时一天一口热乎饭也吃不上,只能喝一碗姜汤了事。 手泡在冰冷的水里,每天跟下人一起熬米煮粥。 累的昏厥,错失了那个不知道何时来的孩儿。 血水混合着泪流下。 那一个月缺医少药,柳眠眠整日拿姜汤暖身子。 “大嫂,我一会就好了。”柳眠眠缩回被子里。 “海棠你去找安宁的贴身丫鬟要身衣服换上。” 海棠也下水了,只不过没有谢凌渊水性好。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三皇子夹着她们三小姐游走。 滴滴答答跟水鬼似的海棠点点头,“奴婢这就去………阿嚏………… 阿嚏…………” “姜汤………喝了!”柳眠眠——【终于不用喝姜汤了!】 海棠感动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咕噜噜把姜汤喝了个干净。 蒹葭院人仰马翻。 长公主谢璇守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没有去看三位皇子。 “安宁……娘的安宁!你可不能有事啊!” 谢璇的眼泪落在安宁的手上,心上…… 烫的她心酸又心痛。 “娘,女儿没事。”谢安宁睁开眼睛,眼里蓄满泪水。“女儿会泅水,女儿是装的。 女儿不孝……”哽咽道。 长公主顾不得哭,一个眼神身边的嬷嬷守在了门口。 长公主才敢低声问道:“你会泅水?什么时候学的?怎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悦薇教的……悦薇怕李夫人知道。便不让女儿说,也不能让人知道会泅水。”安宁县主越说越小声。 有种背叛朋友的罪恶感。“娘……你给我们保密好不好?你知道李夫人的,她最不喜欢悦薇这样………… 娘要是说出去……… 会对悦薇的才女名声有碍。” 长公主抱住自己的女儿,“我又不是长舌妇,怎么会说出去!只要我儿没事就好,别说泅水,就是武功也学得。 娘的安宁不需要才女名声,即便一辈子不嫁人……也好!” 一辈子不嫁人? 安宁用了此生最大的勇气,游到那人身边。 也要被推开吗? 眼泪一滴滴落下,长公主后知后觉的扶正女儿的身体,“你告诉娘,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你跟别人私定终身了?” 是新科状元?不对,不对!他带未婚妻来的。 是新科进士,哪个寒门学子? 安宁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是爱慕他…… 没有…… 没有私定终身! 私定终身四个字,在她这…是那样的美好! “娘,你别问了!”安宁咬着唇。 长公主咬咬牙。“好……娘再问一句! 他可娶妻了?或者定亲了?” 安宁摇摇头,满脸是泪。“没有定亲,不过应该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