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厅什么时候推荐他们的饲料了,这不可能!”陈百川才从农业厅下来没多久,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老领导可是十分爱惜名声,也讨厌廖小军这种人,甚至还在办公室骂过,怎么可能推荐廖小军企业生产的饲料? 其他人这么做了,他也不可能不知道。 农业厅倒是向外省推荐过省内的农产品,但怎么会在省内推荐这种私营企业的饲料? “领导,这事儿你可以随便找个饲料店去打听一下,我绝没乱说话。如果真的跟庄厅长有什么牵连,那这件事您就当我没说过。”张恪清一副为了庄厅长,他愿意退让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越这么说,就越有机会得到庄厅长的助力。 陈百川盯着张恪清,一字一顿的强调:“老领导绝不可能跟廖小军那种人有什么牵连!” “这件事我会去调查,你先稍等我几天,如果廖小军真的这么干,老领导也绝不会答应。” 他已经看出来张恪清要用廖小军的企业生产劣质饲料做文章,这要是被爆出来,岂不是让临退休的老领导晚节不保? 不过只靠着这个,让廖小军损失一大笔容易,可廖小军完全可以找个替罪羊,想踩死廖小军可没那么简单。 但他看张恪清的表情,似乎已经有了计划。 等他调查清楚之后,再来仔细问问张恪清到底打算怎么做吧。 从陈百川的办公室离开,张恪清也还在想办法。 他知道即使庄厅长肯帮忙,想要踩死廖小军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来告诉陈百川,是提前打个招呼,这样他开始动手的时候,庄厅长那边也能有所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予一记重击。 正好在陈百川调查的时候,他也能多做一些准备。 张恪清离开之后,陈百川马上亲自出门,去饲料店查看了。 当他发现县里的饲料店也见到了印有“省农业厅推荐”字样的禽类饲料时,拳头攥的咔咔响。 “他真的是胆大包天,完全没把农业厅放在眼里!”陈百川也买了几袋饲料,打算让人检测一下。 要看看这个饲料是不是张恪清说的那般劣质。 如果是优质饲料,那对农业厅影响不大,后续盯着不让再用这种包装就好了,对老领导影响也不会太大。 可如果在真的是劣质饲料,那些被坑了的百姓在骂这个饲料厂的时候,会不会把农业厅一起骂了? 甚至可能还有人觉得这个饲料就是农业厅所属企业生产,至少也跟农业厅的领导有关。 省农业厅。 庄厅长正在看着厅里今年一些计划拨款,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审批这种拨款计划了。 年底他就会只担任农业厅的书记,然后等着明年到岁数退休。 大铺镇屠宰厂那边的补贴款,他画了个重点符号,表示这个是要优先拨款的。 厅里能用的钱就那么多,总要有一些取舍,一些不太重要的可以暂时放一放。 有时候他也在感叹,要是张恪清早两年当镇长就好了,那么他无论是屠宰厂还是牧业经济开发区,又或者是后来的扶贫免息贷款政策,都能让他收获许多政绩,也许他能捞个副部待遇退休。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他退休后,许多人提到扶贫免息贷款也会想到是他在任上推动的,甚至会有许多百姓念着他的好,也不枉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儿。 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庄厅长看了一眼接起来:“百川,什么事?” “你说什么?确定了吗?” 庄厅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廖小军真的是胆大妄为,把农业厅的名声当什么?! “这件事有多久了?去年就有了?张恪清告诉你的?他跟廖小军有仇?” “替我跟他说声谢谢,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我先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幸好张恪清先跟陈百川说了,让他也知道了这件事,不然时间越久,事情就会越大,到时候农业厅和他的名声也都毁了。 可现在这件事也已经一年多了,处理起来很麻烦,怎么临退休了,又来了这么一个糟心事呢? …… 接到陈百川电话,张恪清又一次来到了陈百川的办公室。 进入之后,就看到桌上摆着几袋饲料,看来陈百川已经调查清楚了。 “恪清,坐。这件事老领导已经知道了,他让我替他说声谢谢你。” “但这个确实与农业厅完全无关,是廖小军让人伪造的。你想怎么做,能不能低调一些,保住农业厅和老领导的脸面?” 陈百川已经看出来张恪清摆明了要跟廖小军斗,他也理解张恪清被栽赃之后必定怒火中烧。 更何况张恪清也是年轻人,年轻气盛也很正常。 可他实在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大,这样老领导退休后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张恪清摇摇头:“领导,你应该也知道这个饲料有多劣质了吧?这已经在全省几乎所有的县城都有销售,想捂盖子,捂得住吗?” “你打算跟廖小军联系,让他更换包装,把上面那个标志删掉?还是以后不要再卖了?他会答应吗?之前买了的那些百姓怎么办?他们会忘记这件事吗?” “那么多百姓,只要有一个上告,这件事就绝对瞒不住。” 出了问题,要做的不应该是遮掩,而是勇敢的面对。 那些遮掩问题,之后再被爆出来,才会让小问题变成大问题,才会引起领导的震怒,引起百姓的痛骂。 陈百川痛苦的闭上眼睛,他是能劝住张恪清,可劝不住那些遭受损失的百姓,估计现在就有许多人在骂农业厅,在骂老领导呢。 “恪清,老领导今年就要退二线,明年就退休,他之前也帮了你。” 张恪清看着陈百川:“所以我知道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告诉你,请你转告庄厅长。” “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如果好好操作,对庄厅长影响不大,甚至可能坏事变成好事。” 陈百川茫然的看着张恪清:“坏事变好事?怎么做?” 张恪清这是又有什么好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