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守诚的男孩马上蹲下身,捡起根树枝,在地上还算工整地写出了一个“陌”字。 陈瀚怔怔看着,陷入了沉思。 从古至今,鲜少出现这个字的姓氏,至少在他的传承记忆中,不曾遇见。 但是这个古怪的村子,竟然大多人都姓这个生僻的姓氏。 陌与墨同音,是巧合吗? 那枚玉牌究竟有什么来历…… 这一刻,陈瀚脑中仿佛一团乱麻,所有的猜想几乎同时涌现出来。 最终他长叹口气,还是先去见见这个男孩的母亲,看看能不能问出关于这枚白玉的来历,或许会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至于那一对出身神秘的年轻男女,早已经被陈瀚抛到了脑后。 …… 陈瀚等人跟着陌守诚回到村中,穿过曲折的山路,最终停在一间地势较高的石屋前,低矮的院墙不及人高,视野倒是开阔。 石屋的老旧木门半掩,透出一股岁月的沧桑感。 “阿妈,我回来了。” 陌守诚推开木门,率先走了进去。 陈瀚却停在屋外,没有擅自紧随进屋,但推开门的刹那,房内的布置已经被他收入眼底。 简陋的几件家具,造型却是既实用又别致,只是用得太久已经看不出木质本身的颜色。 角落里摆放着一些箩筐和草药,院落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旁边石屋顶部的烟囱有青烟升腾,应该是有人在熬药。 没等陈瀚多想,一位质朴妇人从煮药的侧屋走出,见到陈瀚等人显然一愣。 她的面容有些明显的憔悴,但眼神和男孩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干净清澈。 见到陌守诚此刻从正屋跑出来,妇人诧异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守诚,这些人是?”她轻声说道,气息有些无力。 “阿妈,这位叔说要见你。”陌守诚回答道。 陈瀚微微颔首,尽量温和地开口,“冒昧登门,打扰了。” “只是有些问题,希望能够帮我解惑。” “听守诚说,他脖子上的玉牌,是他父亲留给他的?” 陈瀚心里有些迫切,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说着,他指了指身旁的大男孩。 妇人一看到玉牌,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朝着陌守诚招了招手,继而紧张地将男孩揽在身前。 再度看向陈瀚和老六时,她的眼神中明显多了一丝忌惮和猜疑。 陈瀚面无表情,只是缓步上前,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细长的金针。 “叔,你干嘛!”小守诚大喊一声,张开稚嫩双臂,就挡在了妇人身前。 妇人眼神中也是露出惊惧的神色,就要开口求救。 然而她只感觉一阵风从自己面前吹过,然后陈瀚便已经转身退后。 没有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活动一下吧,你现在应该不会再有憋闷气喘的感觉了,你熬煮的那些草药,对你的症状根本没有作用。” “啊?”这一刻,在场的人,除了老六之外,全都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就连远处的小丫头,都激动得小手握拳,双目放光。 如果真的有效,那自己阿妈的病,肯定也能治好了。 她恨不得立刻就带陈瀚去往她家,但是却知道对方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只能咬着嘴唇,耐下性子。 妇人半晌才缓过神来,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有惊恐,也有激动。 “阿妈,你快试试,是不是真的!” 听到自己儿子的催促,妇人摇晃了一下头,旋即深深吸了口气,顿时眼神一亮,面露惊诧。 但是让陈瀚意外的是,妇人突然之间神色大变,就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你,你……你们是山里来的!?” 眼看着妇人面色苍白,浑身都开始发抖,这是极度恐惧才会出现的状况。 陈瀚眉间一拧,“你别怕,我们不是什么山里来的,只是路过此地罢了。” 好在这时候,小守诚突然抓住他母亲的胳膊,一脸认真地附和,“娘,叔他们不是山上来的,我早上在田里看到了,长者阿爷还招待他们去家里喝茶。” “真,真的?”妇人剧烈喘着粗气,显然是被吓坏了,听到自己儿子的话,身子这才放松些许。 但是陈瀚却陷入了沉思…… 山上来的人? 为何这位妇人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 足足半晌,女人才恢复了情绪,一脸的歉疚和尴尬。 招呼陈瀚进屋去坐,却被陈瀚婉拒了。 “还请如实相告吧,我没有恶意,只是这块玉牌事关重大,我必须知道真相。” 妇人轻叹口气,终于缓缓开口。 “这块玉石原本并不是他爹的,而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留给我们的。” “救命恩人?他可有名字?”陈瀚呼吸一促,焦急问道。 妇人点了点头,“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恩人姓封,叫封介山。” 轰隆—— 三个字如一声惊雷,在陈瀚耳畔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