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点,比赛暂停,周晓辰掀棺而起,感觉又度过了充实而忙碌的一天。想到第二天休息,不由心情大好:“明天我要睡到自然醒!” 奥拉无情地提醒她:“以你现在的日均训练时长,周末再不补的话,期末会缺50个小时。” 周晓辰:……多么惨痛的事实! 来到客厅,四人先聚在一起,开二倍速过一遍比赛直播,并交换情报——才第一天,其实也没有多少情报值得交换,主要还是看看大家的“出生点”都在哪。 奥拉:“我跟小林在勾股γ-c。” 林见星从直播间看到周晓辰的神庙——虽然是珊瑚贝壳版,但还是很羡慕:“我本来也想像你一样,硬做人来着……”但是被奥拉摁住了。 “什么蜥蜴人?”周晓辰笑死:“奥姐是对的。”蜥蜴的小脑瓜,做人不如做恐龙,“我也是接手的时候已经上岸了,不然高低得整个触手怪……等等,这个维京跟我在一颗星球!” 嘶,大海不安全了。 谢东流的关注点在别处:“罗马是什么天选之子,开局就送坐骑!”羡慕。 这场比赛是持久战,四人把那些需要特别注意的选手圈一遍,就各回各屋,各自困觉了。 次日,周晓辰还是没能睡成懒觉。 倒不是为了补训练时长——她的任务列表里还挂着两个任务呢!都已经快到时间期限了。 首先去找许茕教授,聊一下旁听《精神攻击》的事;然后再去医疗站,进行精神创伤检查。 大一的《精神力开发》也由许茕教授执讲,严格来说这对师生已经认识了;但新生毕竟太多,此前许茕对周晓辰并没有多少印象——当然,现在印象就深刻起来了。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卷了吗?”许教授试图让周晓辰放松一点,“叶卡捷琳娜说你无师自通地掌握了精神攻击,还做得很好。你是不是对波形语言很敏感?” “我对拆解频率和在脑海里‘回放’很在行,”周晓辰想了想,“但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所谓精神攻击,听起来玄乎,其实就是使用对方的语言进行攻击。”许茕教授解释,“鉴于虫族是集体意识生物,它们的‘语言’兼具‘控制’效果,所以这种攻击格外有效。” “原来是这样!”周晓辰恍然大悟,但很快又产生了新的疑惑,“可我们不懂虫语,说出来的,不都是胡言乱语吗?” “就是胡言乱语,”许茕教授微笑,“因此会让虫群不知所措,陷入‘停滞’状态。” “噗——”虽然当着教授的面,周晓辰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想象一下,你正在紧张作战,忽然指挥官仿佛喝了假酒,开始胡说八道…… “如果我们能破译虫族的语言,就能开发出更加有效的攻击,甚至‘夺取’母虫的控制权也说不定。”许茕给周晓辰画了个大饼,“我看了你的课表,你也选了宋昂老师的课?我与宋昂老师合作进行的一项研究,就是破译波形语言。” 周晓辰仿佛从许教授的言辞中嗅出了“革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遂上道地问,“这样的项目,学生可以参与吗?” “当然可以,”许茕满意道,“虫族的语言太危险了,不能贸然让你接触;但宋昂老师那里有丰富且相对安全的海洋生物语料库。我跟宋老师说一声,给你开权限——你们课程上使用的,只是全部语料库的九牛一毛。” “我们已经发觉AI破译有一定的缺陷,反而是精神力高的人,能通过大量聆听‘鲸语’领会它们的语言——每个人牙牙学语的时候,可不懂什么算法,不都是依靠大量地听么?” 周晓辰吃饱了饼出来,发现自己的课表已经挤得满满当当,除了《精神攻击》(旁听),还多了一个实践项目:亚特兰蒂斯计划。 总觉得这个项目不止是破译波形语音这么简单…… 但老师也没让她白打工,实践项目是有学分的!反正也要写“鲸歌情诗”,无非是把一道本科生大作业升级成了研究生项目。问题不大! 接下来周晓辰又去了医疗站,进行她已经习惯了(?)的精神创伤检查。接手她的莫小染医师先是被她过分活跃的大脑吓一跳,然后开始阅读100多页的来自秃医生的病例报告,还有来自常笑的实验报告(简化总结版),在这个过程中,周晓辰头插在还没开机的仪器里,干脆睡着了…… 从医疗站出来,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周晓辰在去训练室和去听鲸语之间纠结了一下,觉得训练时长可以后面再补,径直去了图书馆,开了一间语言研究室——3D环绕立体声播放,同步波形分析——还是在这里听起来有感觉! 她打开膨胀了几十倍的语料库,开始播放探测器截取的海洋之声。 开场是水流的声音和小丑鱼的窃窃私语,过了一会儿,传来一声悠长的呜咽。 非常动人,但也非常孤独。 周晓辰把这一段反复听了好几遍,又搜索比对了类似的片段,才恍然大悟:这是桑榆星阴面的海洋里,鲸求偶的声音。 还有呼唤同伴的“呜呜”声,捕猎时复杂的交流,不同族群相遇时的招呼…… 周晓辰把那些突出的和她能够理解的部分剪到一起,调整频率,磕磕绊绊地开始写她的“鲸歌”: 我已游了很久 但好像离你依然很遥远 …… 中间她纠结了一下,还是把求偶的呜咽作为背景剪了进去。 虽然在求偶这件事上,动物的开放程度是能让人类目瞪口呆的,而海豚和鲸的开放程度又是其他动物望尘莫及的…… 可是真的很好听啊! 抱着“没事,反正他肯定听不懂”的想法,周晓辰很快放下心理包袱,开始放飞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