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韵之所以请招弟吃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竭力躲开张铁诚,她不希望他以后再接送她上下班,如果再这样,她就不去上班了。 还没有正式下班,不少人就离开了工厂。 春韵和招弟两个“骚货”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厂部大门,朝着与回家相反的方向的街道走去。 果然,招弟是个经不起诱惑的女人,一顿简单的饭就把她“腐蚀”了,感动得她承诺,一定要和春韵妹妹成为最好的朋友。 韵儿却说,别再说他人难听的话就好了。对于招弟这样的女人,她打心眼儿里是瞧不起的,简直是蠢货、笨蛋、扶不起的阿斗。 春韵请招弟吃饭,一方面为了改造她对人的态度,另一方面为了躲避张铁诚对她的围追堵截。 因为他的太多的关心给她带来了伤害,也许还会有更大的灾难出现,而且还能削弱她内心的创造力的挖掘,可能让她在慵懒与平庸中了此一生。 这并非是她的本性,她本来性格应该是坦荡光明,自由自在,在不断的奋斗与追求中体现自我价值。 果然,张铁诚没有接到她,感到倍加失望。 他问过几个熟人,他们都说没太注意她的去向。 提前回去的职工不止一两个,也没有人去管理,即使管理,也不会有多少人听从。 破烂不堪的烟厂前景无望,已经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张铁诚估计这样的工作也引不起春韵的兴趣,但他认为只要她在这个地方坚持上一半年,他就能把她调到其他单位上。 他马不停蹄地去寻找,开着车沿公路慢慢地驶行,以便能一眼看到她的身影。就这样,他一直开到服装摊点上。 李娜笑着说春韵没有来这儿,或许是回家去了吧? 他便又开到她的住处。 春韵母亲说,平时她在这个时候早就回来了,可今天时间已过一个钟头了,也没看到的她的影子。 她刚把豆豆从幼儿园接回来,身上有些不舒服,哭闹着要阿姨。 此刻,张铁诚如坐针毡,想不到春韵会去哪里呢? 他又哄了豆豆半天,等豆豆不哭了,吃开了饭,就又急忙出去,满大街乱转着,希望能早点儿找到她。 一阵儿看不到她,他的心里就像锥子扎上一样疼痛。 当刘春韵回到楼下的时候,那辆黑色小车还停在那儿。 她就知道张铁诚找过她很长时间,在等不上的情况下,只好在楼门口守株待兔了。 春韵站在不远处的暗光影里,忐忑不安,胸中像装了一只小鹿似的在乱奔,好像对他的执着越来越不理解了。 眼看就要深夜了,春韵见他还是不肯离去,便为难地从暗光影里挪出来,走近车子,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还打着鼾声。 此时,她的心又被他的辛苦而弄得难过,她便敲敲车窗玻璃。 等他醒来之后,她告诉他,以后别再这样折腾自己了,真的不值。 张铁诚又抽了支烟,想了一会儿,说:“我乐意这样做啊,我这样做都是因为豆豆,在你的呵护下,医治了豆豆的心理创伤,能够快乐地成长,难道我不应该为你做点什么吗?” 韵儿说:“这样下去,只能会让我失去对理想的追求。” 随后,她又带着解释的口吻给他说了许多话,甚至提出她不想上班去,她想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用自己辛勤付出迎得众人的理解和尊重。 夜很深了。 突然刮起了风,秋天的风萧瑟凄凉。 张铁诚从车里下来,把韵儿一把推到车子里,自己也上去,拉住了车门。 他抓住韵儿的手,郑重地说:“春韵,我这样做,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 然后,他不管韵儿多不情愿,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搂抱得死死的,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能挣脱,都没有离开他的怀抱。 他的这种不自然的举动着实让韵儿反感,逼迫得她说:“张铁诚,我不会爱你的,我更不会接受你的爱,因为我有了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了!” 张铁诚缓缓地松开了手,分离开她,没有说话,唉叹了一声,便再点燃一支烟。 他让韵儿下车吧,豆豆等她很长时间了,豆豆是非常喜欢她的。 韵儿说:“我一定把豆豆抚养成人。” 外面的风刮得更大,好像要下雪了。张铁诚的心里早已雪花纷飞,凄惨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