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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了解了仙界各大仙门与人界的关联之后,高杰就变得忧心忡忡。一个魔界已经让他头疼不已,现在又增添了一个大变数,怎不叫他忧心?
虽然杨修让他不要想那么多,专心新政,但自从听了仙界以往的所作所为之后,他很难静下心来。在他看来,与仙界那些仙门有关联的,如果是普通人家,他还不会那么担心,但与他们有关联的,偏偏是人界的中流砥柱,就让他心惊胆战了,如果仙界从中使坏,那他的努力就付水东流了。
这天晚上,高杰处理完事情后,并没有立即回寝宫休息,而是让内侍给他准备了点酒菜,一个人在御书房独饮。这段时间,他的睡眠不怎么好,不想那么早回寝宫。
一人独饮,虽自得其乐,但此时此景,高杰却没有享受的心情,而是心潮如泉湧,往事一幕一幕的,从他的记忆中跑出来。
从他起兵的那天起,他已抱着必死的心。在他看来,与其待人宰割,还不如放手一拼。没想到,他这一拼,竟然成功了。
成功之后,他想为天下人实实在在地做点事情,也一直在这条路上奔跑,但这一路来,各种暗潮潜湧,让他如履薄冰。不过,这些困难都在他的预想之中,他并不惧,他担心的是魔界。
在他看来,魔界的力量太大了,助你,便是雷霆之力,反之,也一样。所以,在处理魔界的事情上,他一直慎之又慎。
如今,魔界的事情还没有了结,另一个隐患又来了,而且可能会来得更凶猛,更复杂,牵涉面更广。
唉,仙者不仙,魔者不魔,这世界究竟怎么了?
在高杰一边叹气,一边自言自语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问道:“何为仙者不仙,魔者不魔?”
突闻到御书房里还有人说话,高杰不由一惊,霍地站了起来,喝道:“谁?!”然后,他便看到,在一边的帐幕里,缓缓走出一个美丽的中年妇女,面容端庄,仙气飘飘的,看起来很是悦目。
看御书房突然出现陌生人,高杰正想呼人,但他才张开嘴,声穴已被封了。
那女子走到他的面前,说道:“你不用惊慌,如果我想杀你,早就杀了。”
高杰张着眼睛看着她,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咽喉。那女子明白他的意思,说道:“你不声张,我便可解你穴位。”高杰点了点头,于是,那女子袖子一拂,已解开他的声穴。
穴道解开之后,高杰问道:“你可是仙界的仙人?”
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本尊乃仙界水镜门的门尊墨水仙。”
一听对方竟是仙门的门尊,高杰又是一惊,向她一揖,说道:“不知是上仙驾临,刚才高杰多有得罪。”
墨水仙向高杰还了一礼,说道:“本尊冒昧而来,惊扰了,该赔罪的是本尊。”
看墨水仙彬彬有礼,高杰的惊惧之心稍减,说道:“上仙如不嫌弃人间的酒菜粗劣,与高杰小酌几杯如何?”
墨水仙看了看高杰,然后点头说道:“也好,很久没尝过人间的美酒了。”
于是,高杰便叫来内侍,让内侍再添加一副碗筷。那内侍看御书房突然多了一个女人,万分惊诧,却也不敢问什么。
碗筷添了之后,高杰给墨水仙添了酒,然后举杯敬道:“上仙驾临人界,高杰代表人界敬上仙一杯。”
“你现在是人皇,这份话倒也说得得体,本尊领了。”说着,墨水仙把酒喝了。
等她喝了酒,高杰谨慎地问道:“上仙半夜来访,是仙游人界刚好经过?还是特地来找高杰?”
墨水仙没有正面回应,说道:“你的大名,本尊早有耳闻,刚才见你虽惊不慌,果然名不虚传。”
“让上仙见笑了,高杰只是一介凡夫俗子,骤见上仙驾临,内心无法不惊恐。”
墨水仙笑道:“你之所以惊恐,怕是以为本尊是刺客吧?”
高杰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上仙猜得不错,刚才高杰的确以为上仙是刺客。”
“如果本尊是刺客,你认为会是谁派来的?”
高杰沉吟了下,说道:“具体是谁,高杰无法猜度,但以高杰愚见,不外是那些视我为拦路虎的人。”
“你觉得这样的人多不多?”
“现在可能不少,但高杰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少。”
“有这个信心?”
“有。”
墨水仙凝视了下高杰,见他眼神坚定,不由暗自赞赏,说道:“现在很多人都说你是人界之福,你觉得你真能给人界带来福气?”
高杰摇了摇头,说道:“人界的福气,是靠人界每个人努力去争取的,并非是我高杰所赐,我能做的,只是给他们创造一个争取福气的环境和机会。”
墨水仙一听,惊讶地看着高杰,好一会,才说道:“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高的境界。”
“浅薄之见,让上仙见笑了。”
墨水仙正色地说道:“本尊有什么资格笑你?刚才你的这份思想,本尊连听都没听过,更不用说想了。”
高杰看了看她,心想:这位墨水仙倒是个不错的仙人。想到这里,高杰忍不住问道:“请问上仙,你是否认识杨修?他曾经也是仙家弟子?”
“你说的杨修是不是被木雀门驱逐出门的那个杨修?”
“不错,正是他。”
“知道他,听说他有个外号,叫六巧先生,你为何提起他?”
“现在杨修先生就在高杰的身边办事,高杰幸得他的指点,进步不小。”
“他已投入你的麾下?”
“不错,如果上仙不在意多一个人喝酒,高杰这就叫人请他过来,陪上仙喝一杯。”
“不用了,本尊今天只想见你。”
见她不愿意,高杰只好作罢。他知道墨水仙半夜来访,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找他,本想让杨修一起参与。
一番开场白之后,墨水仙对高杰已经有了基本判断,也就不再绕圈圈,说道:“本尊今天来见你,的确是有一件关系到人界生死存亡的事情与你商量。”
“上仙请说。”
“虽然你驱逐袁氏,为人界办了一件好事,但你与魔界勾结,又是罪不可赦。”
高杰辩解道:“驱逐袁氏,不是高杰一个人的功劳,除了人界将士的浴血奋战之外,魔界朋友也出了很大的力,如果说高杰驱逐袁氏有功,那魔界朋友也有功,既然魔界朋友对人界有功,那就是人界的朋友,既然他们是人界的朋友,高杰与他们来往,何来的罪?”
高杰的反驳有理有据,让人难以反驳,墨水仙沉默了下,说道:“今日魔界之功,只是表面,明日之魔界,必是人界之大祸。”
高杰说道:“高杰不赞同这种假设之罪。”
“这不是假设,魔界是实实在在的威胁,如果不去预防,人界必吃大亏。”
“就算魔界以后是威胁,但也不能抹杀他们今日的功劳。”
“高杰,如果你只看到他们的功劳,没有去看他们的威胁,那你就枉为人界皇帝了。”
高杰沉吟了下,说道:“上仙今天来,想必是想给高杰指点一条明路。”
“不错。”
“请上仙赐教,高杰洗耳恭听。”
“联合仙界,驱逐魔界。”
“上仙这是又想让人界再陷入战火之中?”
“这次的战火与以往不同。”
“有何不同?”
“魔界是人界和仙界永久的敌人,这次如能驱逐魔界,可保人界五百年,甚至更久的安宁。”
高杰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既然仙界觉得魔界是个大祸害,之前为什么一直不出手?为什么现在战火停了,才突然想到出手?”
“那时候人界正处于战乱之中,我们不想火上添油。”
“那时候叫战乱,跟魔界开战,就不叫战乱了?”
“刚才本尊说了,两者性质不同。”
高杰想了想,突然问道:“一直以来,高杰听闻仙界都在暗中掌控中人界,或者说想操控人界,现在你们如此迫切地想向魔界开战,是不是想从魔界的手中夺回控制权?”
听高杰问得无礼,墨水仙喝道:“大胆高杰!竟敢蔑视仙界!该当何罪!”
面对墨水仙的喝斥,高杰毫无畏惧,说道:“上仙如此生气,莫非是高杰说中了上仙的心思?”
墨水仙怒道:“仙界一直以保护人界为己任,到你这里,竟变成了阴谋?”
“既然仙界以保护人界为己任,为何眼睁睁地看着袁氏祸害人界那么多年而不管?”
“我们之所以不管,那是因为这只是你们人界自己内部的事情,我们不便出手。”
“那五百多年前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墨水仙一时没有反应起来,问道:“什么五百年前的事情?”
“难道上仙忘了银河门?”
墨水仙一听,脸色变了变,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是杨修先生说的。”
墨水仙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当时我们以为袁氏会改,而且人界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治理,换了人,未必做得比他们更好,所以我们不赞同银河门的意见。”
“就因为意见不同,你们就灭了银河门?”
“那是我们仙界的事情,与人界无关。而且这件事情之后,人界安宁了几百年,对人界来说,并非坏事。”
“由于你们的干涉,你们知不知道,又让人界吃了几百年的苦。”
“高杰,今天本尊来,不是跟你探讨过去,而是来与你商量未来如何面对人界的危机。”
高杰想了想,淡淡的说道:“现在人界没有危机,不劳仙界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