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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石天松他们看到无欲尊者他们来了,自知不敌,顾不上找黄素晴报仇,匆匆逃离。但逃了一段距离之后,见魔界高手并没有追来,想到师弟的尸体还暴露在街上,便又偷偷潜回。
回来之后,他们发现黄素晴他们还没有走,而且双方交谈甚欢,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更不敢靠太近。由于距离远,他们并没有听清楚黄素晴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黄素晴随着那些官兵和魔界高手一起走了,同时也带走了他们两位师弟的尸体。
看黄素晴与魔界高手在一起,他们知道报仇无望,便决定先回云雾山,找徐雪来商量对策。
听到这个噩耗之后,徐雪来整个人都懵了,良久,他才大吼道:“我不是让你们不要随便抛头露面吗?!你们为什么就不听?!”
此时石天松他们也是后悔莫及,但事已至此,后悔无用。“徐师弟,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但这个仇不能不报?”石天松说道。
“你想怎么报仇?”
“带上所有的人,杀向鲲兰城。”
徐雪来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不是人多就能解决问题。这样吧,师兄赶紧让外面的同门撤回云雾山,报仇的事让我和师妹来做。”
“就你们两人?”
“不错,既然那个黄衣妖孽是凶手,我们只需要杀她便可,对付她,有我们两人足够了。”
“但她的法力非常高。”
“师兄不用担心,那黄衣妖孽虽强,但我们联手,不会输给她。还有,鲲兰城有魔界高手,人去多了,反而不易成事。”
石天松想了想,觉得徐雪来的办法可行,便同意了。于是,等到晚上,徐雪来和杜靑儿便施展法力,直接飞到鲲兰城。据石天松的描述,徐雪来觉得那黄衣妖孽极有可能是鲲兰城城主的朋友,所以他们便直接来了府衙。
进了府衙之后,他们抓了一个衙差,跟他确认今天是不是有个穿黄衣服的女子进了府衙。那衙差知道这事,便点头了。看衙差点头,他们便点了他的睡脉,然后向府衙的中心潜行。只是越靠近府衙的中枢,防备就越严密,虽然他们的行动已经够小心,但还是让魔界高手发现了。
行踪暴露之后,徐雪来一不做二不休,便决定当场向鲲兰城城主直接要人,必要的时候,他还准备搬出路小凡,希望对方看在路小凡的面上,不要偏袒那黄衣女妖。只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黄衣女妖竟是路小凡的好朋友。
看杜靑儿他们的表现很奇怪,高渐心一激灵,问道:“杜姑娘,你们该不会是来找黄姑娘报仇的吧?”
杜靑儿点了点头,然后苦涩地说道:“今天黄素晴杀了我两位师兄。”
高渐一惊:“原来杜姑娘也是金星门弟子?”
当初在靖南王府的时候,他知道杜靑儿是王妃朱子贤推荐的高手,却不知道杜靑儿是金星门弟子。
杜靑儿说道:“不错,我是金星门弟子,今天街上伤的那两个,是我的同门师兄。”
高渐指了指徐雪来,又问道:“那他也是金星门弟子?”
“不错。”
“这么说,你们和路将军是同门?”
“不错,他是我们的师叔祖。”
高渐很是惊讶:“路将军是你们的师叔祖?原来他在金星门的辈分这么高?”
“是的。”
高渐沉吟了下,说道:“杜姑娘,黄姑娘并非是有意的,你们几个同门在街上闹事,刚好让黄姑娘碰到了,她打抱不平,误伤了你们的同门,严格来说,这事不能完全怪黄姑娘。”
一旁的徐雪来说道:“将军,事情的经过,能不能详细告知我们?”
“当然可以。”
然后,高渐便让江副将详细说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听完之后,徐雪来沉默了。他只知道黄素晴杀了人,却不知这中间还有曲折。
看徐雪来沉默,高渐说道:“如果站在官府论案的角度来看,黄姑娘没错,但如果是站在私人恩怨的角度看,曲折是非就不好说了。”
徐雪来点了点头,说道:“将军秉公论案,我们不怪将军。”然后,他对杜靑儿说道:“师妹,我们回去吧。”
“好。”
徐雪来向高渐抱了抱拳,说道:“将军,今晚打扰了。”
“客气,客气。”
“那告辞了。”
突然,高渐叫道:“两位请稍等。”
许雪来问道:“还有何事?”
“贵门的两位弟子的尸体还在府衙,不如你们把他们领回去安葬。”
“好,谢谢。”
领了他们师兄的尸体之后,徐雪来和杜靑儿便连夜赶回云雾山。石天松他们一直在等他们的信息,所以都还没有睡,见他们回来了,纷纷询问有没有杀了那黄衣妖女。
徐雪来的脸色很严肃,他问石天松:“师兄,你再说一下你们是怎么和那黄衣妖女结怨的。”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雪来想听师兄再说一遍。”
石天松看徐雪来的神情不太对劲,只好说道:“当时我们在追杀一个小妖,那黄衣女妖突然出现,横加阻拦,我们看她也是妖,便想把她也一起除了,没想到她不但法力高强,而且狡猾无比,出手偷袭了两位师弟,才至两位师弟伤在她的手上。”
“这段时间你们瞒着我出去,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我们在这里闲着无聊,便打算把这附近的妖孽全部扫清。”
“那我问你,鲲兰城那对年轻夫妇究竟有什么恶?为何非要伤害他们?”
“那小娘子是妖,管她有没有恶,只要是妖,必当诛。”说完之后,石天松才反应过来,问道:“师弟怎么知道那小妖有丈夫?”
徐雪来叹了口气,说道:“师兄,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
“如此说来,你们还没有杀那黄衣妖女?”
“还没有。”
“为什么?难道师弟觉得错的是我们?”
徐雪来沉默了下,说道:“师兄,不是所有的妖都是恶的,你们这样大开杀戒,与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
石天松怒道:“既然你们杀不了她!那就由我们动手!”
一旁的杜靑儿说道:“那黄素晴是师叔祖的好朋友,怎么杀她?”
石天松一愕,然后叫道:“她是师叔祖的朋友?!她怎么可能是师叔祖的朋友!”
“师兄,她真的是师叔祖的朋友。”
石天松沉默了下,然后忿忿不平的说道:“你们是不是想说,死去的那两位师弟是活该,什么人不惹,偏偏惹了师叔祖的朋友!”
徐雪来说道:“石师兄,先撇开她和师叔祖的关系,单就事论事,在这件事情上,她并没有错。”
“她没有错,那错的便是我们了。”
杜靑儿心直口快,见石天松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忍不住说道:“石师兄,不是我们偏袒那黄素晴,她不过是自卫而已。”
“谁叫她是妖?”
“就因为她是妖就该死?”
“不错,我们金星门弟子就是要杀尽天下所有的妖孽。”
“但她是师叔祖的朋友。”
“既然她是师叔祖的朋友,就更不应该杀金星门弟子。既然她不讲情义,那就不要怪我们无情。”
徐雪来问道:“那师兄想怎么做?”
“此妖女我非杀不可!”然后,石天松对那些金星门弟子说道:“堂堂金星门弟子竟给一个妖女欺负得抬不起头,传出去就是笑话,现在我决定,不管这妖女是跑到天涯,还是跑到海角,我都要找到她,把她碎尸万段,替两位师弟报仇,如果你们觉得这个妖女该杀的,就站到我这边来。”
看石天松要把事情闹大,徐雪来不由一惊,喝道:“石师兄,你这是想干什么?!”
石天松说道:“不干什么,就是想给两位师弟报仇。”然后,他又朝着那些同门喝道:“你们还犹豫什么?!赶紧做决定!”
经过一阵短暂的静默之后,那些金星门弟子开始以行动来表态,不一会,他们都站到了石天松那边。
在他们看来,金星门弟子一向以诛妖为己任,如今却被一个妖女搅得焦头烂额,实在是太丢人了,所以此妖必除,就算路小凡知道了会责怪,他们也在所不惜。
看他们都支持自己的决定,石天松说道:“徐师弟,不好意思,这次我们不能听你的。”
杜靑儿怒道:“石师兄,你是不是疯了?!明明这事是你们的错,为什么还要迁怒于他人?!”
石天松说道:“师妹,我知道你们顾及那妖女与师叔祖的关系,不便出手,既然你们不便出手,那就由我们出手。”
徐雪来问道:“石师兄,你这么激动,是不是刚才雪来说错了什么?”
石天松说道:“徐师弟,你没说错什么,你不出面是对的,以后师叔祖要怪,我石天松扛着。”
“石师兄,痛失两位师兄,雪来也是深感痛心,但雪来问一句,假如今天死的不是师兄,而是那黄素晴,那又该如何?”
“那她是活该!”
徐雪来听了,怒道:“石师兄,这世界只有善恶之分,是非之分,没有身份之分!”
石天松冷笑了下,说道:“我就知道你偏袒那妖女,既然你不愿意动手,那就不要阻拦我们。”然后,他对那些金星门弟子说道:“走,现在我们就去杀了那妖孽!”
“好,我们听石师兄的!”
“那跟我走。”
于是,石天松带着人,便准备出山。
徐雪来身体一飘,已拦在他们的面前,说道:“大家冷静一点,那黄素晴罪不至死,何况师父还在等着我们去营救,我们要以大局为重,不要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石天松说道:“徐雪来,这样的侮辱你能忍,我不能忍,等我们杀了那妖女之后,再回来和你一起营救师父。”
“石师兄,你可要想清楚,孰重孰轻。”
“现在有什么事情比杀了那妖女重要?”
见石天松执迷不悟,徐雪来也来火了,大声叫道:“石师兄,如果你要呈英雄,就一个人去,别把师兄弟们牵扯进去!”
石天松恼羞成怒,喝道:“徐雪来,你让开!否则,就不要怪我不讲同门之情!”
杜靑儿掠到徐雪来的身边,怒道:“石师兄,你想干什么?!要动手吗?!”
“现在谁挡我们,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看石天松快要疯了,杜靑儿拉住徐雪来,说道:“他们都疯了,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
“可是。。。。。。”
“没有可是,没有他们,我们照样能救师父,不用求他们。”
徐雪来沉吟了下,然后对石天松说道:“石师兄,既然你们想报仇,雪来不拦你们,但那黄素晴已离开鲲兰城,你们就不要去鲲兰城了。”说着,他便闪开身体。
徐雪来让开之后,石天松什么也不说,带着众人下山了。看着他们的背影,徐雪来站在那里,像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杜靑儿说道:“师兄,你也不要太难受了。”
徐雪来转过身,握住杜靑儿的手,说道:“师妹,我不是难受,而是觉得累。”
“师兄,刚才石师兄他们只是一时冲动,你不要怪他们。”
“我没有怪他们,我只是担心他们如此行动,会破坏营救师父的计划。”
沉默了好一会,杜靑儿轻声问道:“师兄,这事我们真不管吗?”
“怎么管?如果帮那黄素晴,一定会让石师兄觉得我们背叛了金星门;如果帮石师兄,则对不起师叔祖。”
“唉,现在只希望他们永远都不要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