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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虽已毁,但后山的那处树林还在,并且长得比以前还茂盛。
路平安知道他师父不喜热闹,又喜欢养蜂,猜他多半是躲在哪个树林里养蜂,所以,这一路来,他从南找到北,只要是他师父曾经呆过的地方,他都找了个遍,但都没有找到。不过,他并没有死心,依然坚持找下去。
进入树林之后,路平安扯开嗓子喊道:“师父,师父,我是平安,你在不在这里?!”
他一路喊,一路往里面走,不一会,他便见树林里的蜜蜂越来越多,不由一喜,专往蜜蜂多的地方找。
往里面走了大约两百丈,他终于看到一颗大树下有一座树屋,树屋旁边还有一个蜜蜂窝。一看到这些熟悉的树屋和蜜蜂窝,路平安不禁百感交集,知道他师父就在这里,于是边喊着“师父,我是平安!”边往树屋跑去。
进了树屋,路平安找了个遍,都没有见到他师父,知道他可能外出了,担心徐雪来他们等急了,便跑出树林,告诉他们,他已经找到师父了,让他们先行上路。
徐雪来对杨修慕名已久,得知他就近在咫尺,想拜会一下他,便陪路平安一起来到养蜂场。
他们等了近一个时辰,杨修才回来,看到路平安在,他不由一愣,然后板着脸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他回来了,路平安一把抱住他,开心地叫道:“师父,师父,我终于找到你了!”
“不要再叫我师父,我早就不是你师父。”
“师父,你永远都是我师父。”
看有外人在,杨修推开路平安,然后问徐雪来他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不等徐雪来回话,路平安已经抢着介绍说:“师父,他们都是我家少爷的朋友,这位是徐雪来徐师兄,这位是杜靑儿杜姑娘,他们都是金星门弟子。”
徐雪来向杨修一揖,说道:“晚辈徐雪来见过前辈,久仰前辈的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杨修淡淡地说道:“什么大名小名的,杨某不过是一介养蜂人。”
看杨修只不过是个糟老头,却这么傲慢,杜靑儿有点不高兴了,说道:“我们师叔祖一直在我们的面前提起你,说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否则,我们连听都没听过你的名号。”
“你说的师叔祖就是路小凡?”
“不错。”
“既然我是你师叔祖的朋友,见了长辈,是不是该行个礼?”
杜靑儿一愕,只好在杨修的面前揖了一礼。等杜靑儿行了礼之后,杨修说道:“我这里又破烂又拥挤,不合适招待贵客,你们请便。”
见他要逐客,路平安有点尴尬,说道:“师父,他们是我家少爷的好朋友,既然今天有缘相见,就该好好招待一番。”顿了顿,他又说道:“师父,你在这陪徐师兄他们聊聊天,我马上去买点酒菜回来。”然后,他又跟徐雪来他们说:“徐师兄,杜姑娘,你们陪陪我师父,我去去就来。”说着,不等他们回话,便已快速掠出树林。
看路平安说走就走,徐雪来有点尴尬,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看徐雪来尴尬,杨修说道:“既然你们是路小凡的朋友,那就是我杨修的朋友,如不嫌弃这里脏乱,就留下来喝杯小酒。”
徐雪来向他一揖,说道:“那打扰前辈了。”
招待徐雪来他们坐下之后,杨修拿了两个杯子,盛了蜂蜜,然后递给他们说:“这里简陋,没有茶酒,你们将就一下。”
“谢前辈。”
徐雪来他们走了大半天,风尘仆仆的,倒有点渴了,所以也不客气,接过蜂蜜,一口喝了。蜂蜜一过口,顿觉得喉咙一阵滋润,甘甜,好不舒服,杜靑儿忍不住赞道:“前辈,这蜂蜜太好吃了,我能不能再来点?”
杨修笑了笑,说道:“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蜂蜜,你请便。”杜靑儿也不客气,又倒了一杯。
看杨修越处越随和,徐雪来便猜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说道:“前辈,外面的小镇荒废已久,生活诸多不便,为何还选在这里隐居?”
杨修说道:“这个小镇之所以荒废,都是因我而起,我是来这里赎罪的。”
徐雪来闻言一惊,问道:“这小镇与前辈有何关系?”
杨修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之色,说道:“我曾经在这里住过,这里的居民虽非我所杀,但都因我而死,如今他们成了孤魂野鬼,连上香的人都没有,我住这里,有时间可给他们上支香。”
杜靑儿问道:“前辈,你真的是因为给他们上香才回来这里?”
杨修叹了口气,说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然后,他又说道:“好了,不说这些。”
徐雪来问道:“听平安说,前辈因不愿意帮赵独打仗,已被逐出木雀门,是不是真的?”
杨修点了点头。
徐雪来又看了看他,说道:“木雀门也太狠了,竟然连前辈的法力都收了。”
“你看出来啦?”
“嗯。”
“既然我已不是木雀门弟子了,他们收回法力也理所当然。”
“前辈,你没了法力,一个人住在树林里,很不安全。”
“我一个糟老头,强盗看不上,野兽又嫌瘦,有什么好怕的。”
“那前辈以何为生计?”
“蜂蜜啊,刚才我就是拿蜂蜜去附近的村庄换银两。”
徐雪来听了,马上从包裹里拿出五锭银子,放在杨修的面前,说道:“前辈,这是雪来的一点小心意,望你不要嫌弃。”
杨修看了看银子,笑道:“你出手倒挺阔绰?”
徐雪来说道:“不瞒前辈,这些银子都是我师叔祖送的,只可惜身上带得不多,否则,还可以多给点。”
“你倒挺实诚的。”
“在前辈面前,晚辈没什么可瞒的。”
“嗯,能做路小凡的朋友,不会太差。”
“谢前辈夸奖,承师叔祖看得起,并没有把晚辈当外人。”
“他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打败赵独后,当了富贵城城主。”
“他那个性格,当得了城主?”
徐雪来笑了笑,说道:“还是前辈了解师叔祖,他的性格的确不合适当官,但当今皇帝非要他当,他难以推辞。”
“看来高杰还是挺看重他。”
“是的。”
他们聊了一会路小凡之后,杨修便问徐雪来这是要去哪里,徐雪来没有瞒他,便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告诉他。然后,他们自然又聊到董斩师徒夺位之事。杨修了解完整个事情之后,皱了皱眉,然后说道:“现在你们还不能杀花不落。”
徐雪来问道:“为何?”
杨修说道:“你们杀花不落只是徒一时之快,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徐雪来知他足智多谋,忙请教他:“请问前辈,雪来如何做,才能既救师父,又能诛杀花不落?”
杨修想了想,然后疑惑地说道:“刚才听你所说,董斩师徒的计谋并不算很高明,你师父乃仙界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会给这么个简单的计谋就害了?”
徐雪来沉吟了下,忍不住问道:“前辈是怀疑我师父另有所谋?”
“不错,董斩师徒的这个计谋,最重要的环节是路小凡,想求证路小凡有没有死,以金星门之能,难度不算太大,为什么你师父什么都不做,就认罪了?”
“前辈的质疑很有道理,由于我师父当场就认了罪,所以大家都以为他真的这样做了。”
“这里面还有一个疑点,如果你师父真的想害路小凡,为什么不找跟他更加亲近的弟子去实施这个计划,反而找花不落来做?这让人很困惑。”
“前辈说的没错,之前晚辈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点!”
“这不怪你们,因为你师父已经承认罪责,大家就不会再去想这些细节。”
“前辈言之有理,也许师父就不想我们追查下去,所以才把罪责揽了。”
“有这个可能。”
一旁的杜靑儿说道:“既然师父没做过,为什么会承认?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会丢掉门尊之位吗?”
杨修点了点头,说道:“杜姑娘这个问题问得好,你师父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宁愿放弃门尊之位也要揽罪上身?”
徐雪来听了,不由一骇,问道:“前辈是说我师父是自己放弃门尊之位?”
“有这种可能。”
杜靑儿叫道:“这这么可能?!”
徐雪来脸色凝重,说道:“师妹,前辈的推测有一定的道理。”
“既然是推测,那就是没有证据!”
“师妹,刚才我又仔细回忆了下当时的情况,师父当时的表现的确很平静。”
“这有什么?师父修为高深,喜怒不露于形,有什么可怀疑的?”
“不,门尊之位涉及到整个金星门的命运,师父不可能不去争取,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拱手相让。”
“也许他是不想同门相残。”
“也许他会有这方面的顾忌,但如前辈刚才所说,花不落师徒的计谋并不算很高明,如果师父想反击,不见得就没机会,除非他是自己放弃。”
杨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师父是个平庸之辈,没还击之力还能说得通,但他如此高明,就这样认罪,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杜靑儿越听,心越乱,说道:“师兄,师父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不能怀疑他。”
徐雪来苦笑了下,说道:“师妹,我们不是在怀疑师父什么,我们只是在分析这件事情。”
“这有什么好分析的,花不落师徒陷害师父,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师妹,花不落师徒陷害师父已是不争的事实,现在我想了解的是师父为什么不反击?为什么要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不管师父是出于什么目的不反抗,这点并不影响我们救师父。”
“我知道,但现在师父的事情越变越复杂,我们必须从长计议,不能再鲁莽行事。”
杨修说道:“杜姑娘,雪来言之有理,现在不是杀了花不落就能了事。”
杜靑儿最受不了曲折复杂的事情,说道:“现在我的脑袋很乱,我出去吹吹风。”
杜靑儿出去之后,徐雪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前辈,靑儿并非有意顶撞,只是性子急了点。”
杨修笑道:“杜姑娘乃性情中人,的确性子急了点。”
“前辈,刚才如你所说,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接下来,雪来该如何处置,才能妥善救出我师父。”
杨修想了想,说道:“要想救你师父,单凭你们是不够的,以我的愚见,你不如先与门中的长者通通气,争取他们的支持,有了他们的支持,你们才有机会反败为胜。”
徐雪来担心地说道:“晚辈担心门中的那些长者对此事已有成见,未必相信晚辈所说。”
“这是肯定的,这就看你怎么说服他们。”
“现在我们最大的困境是回不了金星门,一回去,就会被他们囚禁,可能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杨修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们想联系他们,也不是很难,找人帮忙便是。”
徐雪来摇头说道:“因为此事,晚辈已经害了门中的一位长者,晚辈不想再连累他人。”
“如果你真想找人帮忙,杨某倒有朋友可以推荐给你。”
“前辈,还是算了,晚辈不想再害人,而且这是晚辈门中的丑事,晚辈也不想外人介入。”
杨修想了想,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定,那杨某不难为你。”然后,杨修又说道:“龙阳山是金星门的地头,你们一出现,行踪一定会暴露,如果你们还想救你师父,最好还是另找地方躲避一下,等有万全之策后,再行动。”
“是晚辈鲁莽了,谢前辈的提醒。”
“还有,路小凡以前得罪过仙界其他门派,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先不要把他扯进来,到时不但帮不了忙,反而会害了他。”
“是,晚辈一定遵从前辈的教导,谨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