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羽嘴里的半个馒头,掉在了地上。 先不说关二哥这个称号从何而来他能不能消受的起,宴如尘居然都是睡的帐篷? 就是那埋在尘灰地里被风一吹就摇摇欲坠早上起床会吃一嘴的灰的帐篷吗? 关山羽放下筷子,拾起馒头轻拍去尘,复又咬了一口,随后对答话的弟子吩咐道:“领我去看看你们的住处。” 宴如尘的手尚悬于半空,闻言亦放下筷子,不悦地瞥了那弟子一眼,转而对关山羽说:“先吃饭吧,晚点再去看。” 关山羽已经起了身,拉着那名一脸茫然的弟子便往饭堂外行去,边推边对宴如尘道:“我出去消消食哈,你们不用跟上来,都先吃饭。” 宴如尘本已半个身子站起来了,听完关山羽的话又硬生生停住,不知是该坐还是该留。 胡起夹着菜放到嘴里,看宴如尘有些疑惑不定的样子,提醒道:“他是要和你换房间呢,你不睡屋子他哪里敢睡。” 宴如尘闻言,瞳孔微扩,旋即放下筷子,匆匆向外奔去。胡起见状,对一旁弟子笑道:“打个赌,你说他俩最后是不是会睡到一起去。” “宴老大和关二哥睡那小床太挤了吧,肯定最后还是宴老大自己睡。”旁边一名弟子边嚼馒头边回应。 胡起“啧”了一声,道:“你以后吃饭坐小孩那桌去,少坐我边上。” “凭什么啊,你昨天还说我是你的左膀右臂呢!” 而宴如尘赶到帐篷时,关山羽正抱着被褥走出。 宴如见状尘心中一紧,连忙上前阻拦,问道:“你要去哪?” 关山羽甩开他阻拦的手,快步向前跑去,边跑边说:“我们换个房间住。” 宴如尘紧紧追上,但是拉了关山羽几下都没有抓住他,关山羽像个泥鳅一样几下轻松挣脱宴如尘的手,迅速跑回小屋,放下宴如尘的被褥就打算和他换房。 宴如尘按住关山羽正要换被褥的手,因一路奔跑回来,呼吸略显急促,他深呼吸几次后,向关山羽解释道:“让你住房间,是因为你身上的旧伤未愈。现在望水岭可居住的房屋有限,大多分配给了女弟子和伤员。我们睡帐篷无所谓,你要是在帐篷睡一个晚上,肯定要难受。” 关山羽疑惑地放下被褥,说:“只是些疤痕罢了,你给我那么多消痕药膏,我每天都在涂,已经快好了。而且我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干,你不一样,你每天这么忙怎么还能和他们一样睡大通铺呢?” 宴如尘继续说明:“我从小就在街头露宿,这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但你的情况不同,你之前多次受伤都未得到良好恢复,加之心脉受损,若晚上再休息不好,日后定会落下病根,还如何下山,如何回萍水镇开医馆。” 关山羽一愣,觉得他好像说的有点道理。 但是他却不能让宴如尘睡那十几人的大通铺,晚上听着那些弟子磨牙打呼噜放屁,白天还要忙里忙外,就是铁人也扛不住。于是关山羽提议:“那你睡床,我打地铺。” 宴如尘摇头拒绝道:“不可,望水岭的地貌特殊,昼夜温差极大。你穿鞋时感觉不到,但是到晚上,这地面和寒冰地窖一样,你睡一晚就得冻伤。” 关山羽狐疑的蹲下来摸了摸地面,片刻后他跳了起来。 艹,还真是这么冷,这什么破地方。 关山羽有些着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有些焦急的开口道:“这床大,要不如咱俩先挤一挤,直到搭建出另一间房屋供你休息,怎么样?” 宴如尘闻言,一时愣住。 关山羽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差点想甩自己一个巴掌。 他在说什么东西?让宴如尘和他睡觉?他是断袖宴如尘是处男啊,他俩睡一屋那传出去... “也行。” 关山羽还没有骂完自己,宴如尘已经点头了。 关山羽试图挽救,提议一下其他方案,比如他可以搭凳子当床睡,不就不用碰到地面还可以睡这屋了。 但是宴如尘已快步至床边,麻利地铺好另一床被褥,转头询问关山羽:“你睡内侧还是外侧?” 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宴如尘睡的怎么样关山羽不知道,但是关山羽一晚上心悸的没睡着。 但还好,宴如尘也只是和衣而卧两三个时辰便匆匆出门。关山羽迷迷糊糊睡到日出后,路上遇弟子也未听见任何议论。他本担心此举会损害宴如尘的名声,但两三天同寝下来。 发现根本无人在意。 大家该干嘛的就干嘛,就是遇到胡起,他也是狐疑的问一句:“你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钱。” 关山羽放心了,他觉得是自己矫情了。 毕竟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有勾搭男子,很可能他这个断袖人设早就没人记得了,翻篇了,关山羽真的迎来新生活了。 于是他也不再纠结,晚上正常睡觉,反正宴如尘多数都是和衣而睡,夜间也不翻动。 尽管床铺不大,但两人睡相安稳,各自占据一边,界限分明。有时早上起床时宴如尘早早出了门,像是没来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