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森雪苏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看着周围全然陌生的场景,她并未惊慌失措,只是开口呼唤芙朱,果然,不多时,芙朱便到了她面前,她看向芙朱:“大郎君人呢?还在公主府上还是?” “母亲知不知道这件事?” “没人告诉夫人,郎君上门以后,殿下就让人把消息封锁了,只是您如今还得休息,大夫说了,虽然不是什么虎狼药,但剂量用的大,您还得休息几日才能下床走动。” 宋森雪并未执着要下床,而是找来芙朱:“你去请殿下过来一趟,我有些话想要问问殿下,若是能行,咱们今日就回楚家。” “您如今的身子骨还得休养,咱们怎么能回楚家?”她看着宋森雪,满脸的不赞同,显然不愿意让宋森雪以身涉险。 宋森雪拍拍她脑袋:“你姑娘又不是吃亏不说的人,你若是觉得不放心,便与殿下说,咱们要将樱桃带走,如此一来,殿下必然会帮衬我们。” 见她执意如此,芙朱就算不愿意,也还是转身去办事了,不多时,嘉懿大***当真跟着芙朱过来,宋森雪看着嘉懿大***,将楚家大爷的算计与楚家如今的算盘说了一遍。 “我那位大舅舅还是不老实,若是想要把事情办妥,只怕还是要想法子让当年之事水落石出,唯有如此,才能让我那位大舅舅心悦诚服。” 她这是在催促嘉懿大***将当年的事情尽快查清楚,毕竟此事早就拜托嘉懿大***去查,但这位殿下事到如今,还未曾给出多少证据与线索,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怀疑。 如今她把事情摊开揉碎与这位大***殿下说明白,为的也是让这位大***能尽快把事情办好,她还得以此来为日后的前程铺路。 大***答应的爽快,宋森雪便又问起宋云策:“我那阿兄,如今在做什么?” “自然是去衙门办差,不过他倒是很在意你,虽然不是同母所出,倒也贴心,他对那宋知雪,仿佛并不是这副做派?” 嘉懿大***饶有兴致地看着宋森雪:“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让他对你这般死心塌地?毕竟他与宋知雪就算感情不好,但他的生母说到底是他的母亲。” “怎么会与他如此疏远?” 宋森雪看着嘉懿大***,并没有为宋云策遮掩的意思,甚至有心将某些异常告诉这位大***殿下:“殿下恐怕不知道,原先他们在外生活的时候。” “我那位阿兄没少被他的母亲与宋知雪欺辱殴打,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对他好,他自然记得,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始终觉得古怪,我阿兄说到底是个男丁。” “为何我父亲身边那个妾,对他的态度仿佛是在看仇人一般。” 此话一出,在皇家中长大,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嘉懿大***便眯了眯眼睛,她没再说话,只是带着自己身边的丫鬟与嬷嬷转身离开,而宋森雪等到嘉懿大***离开后,也忍不住翘起唇角。 她要的,就是嘉懿大***去查,只要宋云策的身世有问题这件事被嘉懿大***知道,要不了多久,这位大***殿下便会以此做文章。 而她跟宋云策对嘉懿大***还有用,只要不是太大的问题,嘉懿大***自然会选择护着她与宋云策,那么倒霉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宋森雪恶趣味地翘起唇角。 等到下午,嘉懿大***便将宋森雪想要知道的事情送到了宋森雪的面前,宋森雪虽然身子骨不舒服,但还是强撑着开始审问这些下人。 但得出的结果却让宋森雪心底疑云密布:当年之事,仿佛并不是楚家四房做的? “当年奴婢是贴身伏侍大姑娘的丫鬟,那时候,老太爷让大姑娘去请安,奴婢便跟着一道过去了,后来大姑娘突然说想吃冰晶糕,便让奴婢去拿。” “奴婢回来的时候,大姑娘就落水了,而当时四太太一家子都在外头礼佛,应当不是四太太下的手。” 这种证词,宋森雪却觉得不对,因为内宅里头,哪怕人不在府邸,也能对别人下手,只要有足够的耳目眼线,这并不是什么难事,真正让她疑惑的。 是这些应当知道真相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都十分笃定这件事与楚家四房没有关系,可是他们原本都是大房的人,为何如此为四房说话? 一两个也就算了,偏偏十数个人都如此,宋森雪便忍不住要揣测了。 正当她在试图清查当年之事的时候,楚家那处也已经有人收到了消息。 “原本留在庄子上,伏侍过大姑娘的那些人,被人带走了,对方的身份查不出来,只怕是宫中的贵人。” 楚家老太爷身边的长随跪在楚家大爷身边,楚家大爷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盯着庄子,要是他们还会回来,就派人将他们处理干净,第一次或许问不出来什么,但要是以后还有人来问。” “只怕是瞒不住的。” 楚家长随目光有些茫然:“您既然知道这件事与四房没有关系,为何还要对四房下手?” “这件事虽然不是我那个四弟动的手,但有句话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无论如何,这件事也是因他而起,我自然是要算账的。” 他摆摆手,示意这长随离开,长随没奈何,只能转身离去。 而次日一早,楚四爷就因为担惊受怕,而亲自去给楚家老太太请安,正在他好生尽孝的时候,楚家大爷夫妻也前来给自己这位亲生母亲问安。 听得自己的大哥大嫂过来,楚四爷脸色当即有些惨白,他强行挤出笑容:“既然大哥大嫂来了,我这个做弟弟的,也要去迎接一二。” 楚老太太对于小辈之间的事情并不了解,对自己亲生的儿子也没多少感情,只要打打闹闹没有影响她,她便不怎么在意,故而并未看出楚四爷的不对劲,而是示意楚四爷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