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黎喉咙一哽，都没敢出声，生怕厉秋然听出她的声音。 与厉秋然对视几秒，男人平缓的眉目突然微微蹙了下，仔细打量着她那双仅露在外的眼睛。 “不好意思！”江晚黎压低声音，再顾不上声音被认出，她推开厉秋然站稳，微微颔首倾身就要走。 孰料，手腕再次一紧，被厉秋然拉住了！ “这位是……”厉秋然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目光一眨不眨。 江晚黎垂着眼眸，不敢对视他的眼睛，也不敢再说话。 “这位是你堂哥的妻子，厉少夫人。”莫夫人好心介绍。 厉秋然眉头拧的更深，似乎是觉得江晚黎很熟悉。 但一听到她的身份，他识趣的松开拉着她的手，“堂嫂。” “嗯。”江晚黎收回手，转身就走，没有跟他打招呼或者寒暄的意思。 但厉秋然还在盯着她看，一旁的莫夫人则是小声说，“果然是出身不高，没规矩，就这么走了。” 江晚黎没听清楚厉秋然说了什么，只要认不出是她，厉秋然爱说什么是什么。 走到宴会厅外面，她才松懈下来，觉得呼吸顺畅，深吸一口气。 刚缓过来一些，厉聿臣给她发了几张照片。 内容赫然是一个项目的合同，她认真的看了一遍，给厉聿臣发了一个‘OK’过去。 又有个五六分钟，厉聿臣就给她发来消息，问她在哪里。 她已经在酒店大厅的休息区坐下，拍了张照片给厉聿臣，很快男人就过来了。 “怎么，有人为难你？” 厉聿臣觉得，她不像是会被为难的性子。 江晚黎摇头，“没有，只是不喜欢这种局。” 他们律师也会开交流会，但最多是商业死对头碰面，黑着脸谁也不理谁。 不会扯着笑脸去撕得面红耳赤，她真干不出那种事情来。 但有一句话，她还是想跟厉聿臣说，“你大伯母说，你们厉家认不认你，还两说，是什么意思？” 她话音刚落地，男人平缓的面容骤然紧绷。 江晚黎敏锐的捕捉到不对劲。 厉聿臣是厉家的长子长孙，还需要厉家认不认吗？ “谈完了，可以走了。”厉聿臣答非所问。 江晚黎识趣，拿着包起身，跟在他后面离开酒店上车。 汽车缓缓驶入车流，许是被江晚黎那个问题问的，车厢里气氛凝重又低沉。 她找了个话题，想打破僵境，“厉先生，您太太那边进展如何了？” 厉聿臣修长肆意的身体抵着车座，闭目养神。 听到她的话，眼皮微颤睁开一条缝，“张掖。” 开车的张掖立刻说，“有点儿尴尬，证据没找到，也没想到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离婚。” 依照厉聿臣的财力，净身出户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甘心。 江晚黎理解厉太太的想法，她试探性的问，“要不给点儿钱试试呢？” “她出轨在先！”张掖立刻解释，“江律师，小姐的由来是厉总在婚前的事情了，可夫人出轨是婚后，还给人家生了孩子！” 许是这个事实太扎心，厉聿臣的呼吸沉了沉。 江晚黎都不敢正眼看他了，生怕此刻他的脸都是一片绿色大草原。 她话锋一转，又说，“那天你找的那个老头，找到了吗？你跟他有什么恩怨啊？” 这个问题，张掖不敢再擅自回答她。 车厢里又安静下来。 厉聿臣静默数秒，倏地睁开眼睛，看向姜黎黎，“那天在商场，陈国安的后面是不是还有人？” “……”江晚黎恨不得咬断了舌头。 那天情况发生突然，两个奶包子在与陈国安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着，当时厉聿臣眼里只有他，根本没有仔细看旁边还有谁。 所以，到底是她提起的方式不对还是什么，居然让厉聿臣把那天的景象又挖出来了！ “你，监控没修复好吗？”她弱弱的问，“我记不清楚了，那天你吓到我了，我现在甚至都忘了那老头长什么模样的。” 她提前埋下伏笔，万一日后厉聿臣真找到陈叔那儿去，知道她和陈叔认识。 好歹，她也能说一句：我不是说了，忘记老头长什么模样了！ 所以哪里认得出，自己身边的老头就是厉聿臣要找的人？ 厉聿臣不予理会，细细思索着，片刻突然说，“好像是两个孩子，男孩。” 江晚黎：“……” “厉总，您是不是又想起小姐口中的‘江江哥哥’了？”张掖至今不太记得住那两个孩子的名字。 但他只知道，那两个孩子前些日子总出现在厉家父女口中。 不待厉聿臣说什么，他手机突然响起。 “厉先生吗？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您女儿在学校里发生了一些小意外，您能过来一趟吗？您太太的电话打不通！” 温老师的声音传来。 学校留的是江语嫣和他的手机号码。 温老师给江语嫣打了四五个电话都没人接，只好又给厉聿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