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上前,上下观察了一阵,伸手将一侧的窗户拿了下来。 “这是?” 方多病捻起窗户夹层中的一个小家伙,“流萤,怪不得,凶手将流萤放在窗户的夹层之中,到了晚上,流萤一开始飞动,鬼影就这样出现了。” 角丽谯拍了拍手,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指了指地上倒着的皮影,“我在云娇的房间发现了这个,据你们所说,这云娇和玉秋霜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我猜,恐怕你们从始至终看见的只有云娇一个人。” 方多病皱眉,“可众目睽睽之下,是如何将云娇姑娘变成玉秋霜的呢?” 李莲花笑了笑,随手拿起一旁饭桌上的杯子,里面的水已经干透了,但杯子内部似乎有着些许白色的粉末。 “来,闻闻。” 角丽谯嫌弃这个不知道是哪个臭男人喝过的杯子,躲得远远的,方多病倒是不嫌弃,迫不及待地凑过去闻了闻。 “生麻子。” 李莲花看见角丽谯恨不得离他们八百米远的样子笑笑,走过去牵住了她的手腕,“这个客栈里的水全部都掺了生麻子,当时坐在这儿的客人全部都是一种微醺的状态,又怎么能分辨的出来打扮、言行都刻意模仿玉秋霜的云娇呢?” 方多病冷笑,“这云娇还真是费心费力啊,为了一个男人,就能不顾惜这么多年的姐妹情!” 角丽谯摇摇头,指向地上的皮影,“方多病,你觉得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能会皮影这种东西吗? 更何况在窗户里封上流萤,喜爱客栈的水里放生麻子,可不是一个在玉城没有话语权的她能办到的。” 方多病反应过来,“是啊,云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怎么可能杀死从小习武的玉秋霜呢。” 李莲花赞赏地向两人投去目光,从二楼正对的楼梯角落拿出了一枚碎裂的玉佩和一枚金针。 方多病跑过去仔细看了看,“好眼熟,是害死玉秋霜的游丝夺魄针吗?” “没错。” 李莲花点头,看到皮影的时候他就有所猜测,这个案子的背后必然不仅仅是两个女孩子争夺未婚夫这么简单的事情。 “这枚你猜是冲着谁来的?” 李莲花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衣服,装逼的样子看得人牙痒痒,角丽谯实在没忍住给了他一拳。 “咳咳!”李莲花倒吸了一口凉气,克制住了龇牙咧嘴的表情,手上却是老老实实地揉着肩膀。 方多病难得看见李莲花吃瘪,吃吃地捂着嘴偷笑。 等笑够了才接过李莲花手上的金针。 “我想,应该是冲着云娇来的吧,只要云娇死了,再加上城主府里的传言,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云娇因为倾慕玉秋霜的未婚夫而在嫉妒之下杀死了她。” 李莲花指了指角丽谯带来的皮影,恐怕只有在这个东西上才能窥见背后之人的一点点小把柄。 “这个东西倒是让我想起来了一个江湖上的小门派。扈江蒲家,十几年前扈江蒲家就是靠着皮影之舞而闻名天下,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蒲家几乎满门都是赌徒,很快就因为赌债被灭了门” 角丽谯也凑过来,“我也见过蒲家的人,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中了什么邪,明知道在赌桌上只有庄家一个人是赢家,却还是前仆后继地往赌桌上跑,把整个蒲家连着几个岳家的家底都搭进去了。” 方多病不解,“可咱们在玉城就没见到过姓蒲的人啊。” 角丽谯挑眉,“这蒲家的男人要是实在没有钱拿去赌,就会凭着那张还算看的过眼的皮囊找个富裕人家入赘,这入赘嘛,自然是要改姓的喽。” “啊?” 方多病震撼,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你的意思是……玉穆蓝?” 李莲花插嘴,“你不是在云娇房间设了机关吗?这凶手定然不会任由一个知道她全部计划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方多病尴尬地挠挠头,“你怎么知道我设机关了?” 角丽谯从李莲花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假设你没有在设下机关以后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话。” 方多病:“o((⊙﹏⊙))o.” ………………… 李莲花揽着角丽谯躲在云娇房间的一根柱子后面,占据了最好的视野。 只是可惜的是,这根柱子实在是不能再承受一个人了,因此方多病只能憋屈地一个人躲在满是灰尘的横梁上方,艰难地捂着口鼻防止满天的灰尘钻入他的身体。 好在几人并没有等待太长时间。 云娇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榻上,周遭没有一丝光亮,她发疯把所有的下人都赶了出去。 她知道李莲花几人躲在她的房间是打算瓮中捉鳖,但不得不说,他们成功了,云娇也很想知道那个人究竟会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那样无情。 “娇娇。” 来人穿着一身黑衣,整个身子都藏在黑暗之中,透着一股渗人的气息。 云娇呆呆坐着,并不搭话,来人又试探性地唤了几声,确认云娇确实是被吓疯了之后,从身后掏出了一把晶亮的匕首。 云娇像是被匕首的亮度刺伤了眼睛,不受控制地流下了泪水。 来人一步步迫近云娇,可能是对自己的计划格外有信心,并不显得如何慌张。 就在他踏入云娇内室范围之内时,屋顶忽的落下一张大网,牢牢地将来人捆住吊起。 他手上的匕首就这么明晃晃地聚在身前,想藏起都不能。 方多病握着剑从横梁上跳下,顺手打开了房门,让屋外的灯光照进来,李莲花也搂着角丽谯走出。 “果然是你,玉穆蓝。” 方多病抱着剑,盯着玉穆蓝挣扎的样子,只觉得他活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方少侠,李神医,你们这是?” 玉穆蓝显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还强撑着露出笑脸。 云娇房间的闹剧很快便传到了玉红烛耳中。 “你们这是做什么?” 玉红烛大晚上的,只简单披了一件外套,和一同进来的宗政明珠一个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