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小夭在外流浪几百年,除了一身倔强和孤傲,没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没有相柳的保护,玱玹也无力顾及,卷土重来的恶意把小夭打懵了。 即使涂山璟拼尽全力维护她也只是杯水车薪,一个资历尚浅的族长,没人将他放在眼里,况且谁人不知,涂山璟在与小夭在一起后,就少理族事,这个当家的做得名不符实。 即使小夭已经不再出门,整日躲在房间里神思恍惚,但难听的话还是止不住往她耳朵里钻。 她前两天让涂山璟回了涂山,想让他说服族老给玱玹提供更多的支持,也不在她身边。 “宝宝,看这儿……” 阿念熟练地举着一个精致的拨浪鼓,左右慢慢晃着吸引两个小宝宝的注意力。 看着两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孩儿露出甜甜的笑容,整个人都笼罩在母性光环的光辉下,带着惊人的温柔。 女孩子灼华是妹妹,可能在娘胎里欺负哥哥成习惯了,吃奶的年纪倒是霸道得很。 一巴掌拍到哥哥脸上,按着灼暄的胖脸蛋艰难地起身,伸长小手就想从娘亲手里抢玩具。 阿念吓了一跳,生怕这小胖墩摔个狗吃屎。 “你啊,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嘴上说的严厉,手上的动作轻的不能再轻了。 “王姬……” 阿念浅浅笑了笑,在两个小宝贝脸上各亲了一大口,才放下隔断的轻纱往外走。 “如何?” “大王姬这些日子瞧着格外憔悴。” 阿念皱着眉,做足了担忧姐姐的好妹妹样子,“我去看看。” “是。” “姐姐,你怎么了。” 阿念进来时小夭正坐在桌边,面无表情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念……” 看到熟悉的人小夭这才控制不住眼底的泪水。 “我做错了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赤宸的女儿吗?” 小夭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无论她为西炎做了什么,在所有人眼中她依然是罪臣之女,凭什么?! “当然不是,姐姐……” 小夭泪眼婆娑,盯着阿念,希冀能从她这里听到什么。 阿念满脸心疼,但语气迟疑,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一时之间小夭更是崩溃,“凭什么!到底凭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抛弃我,可所有人都要把他们的罪责加到我身上!” 阿念本想再说些什么绵里藏针的话刺激刺激小夭。 话还没说出口,余光看见一道藏青色的身影。 到嘴边的话就成了,“姐姐,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是我的亲姐姐,和那个疯子赤宸一点关系都没有。” 还是没忍住刺了她一句,是啊,对她这么好的皓翎王难道不是照样被她背刺? 小夭身子一僵,显然和阿念想到一起去了,当初她劝阻玱玹不要对皓翎开战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大荒还有没心中没数吗? 小夭抱着阿念的手松了松。 “小夭。” 好听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小夭毫不犹豫地收回虚虚搭在阿念腰间的手臂,扑到了来人怀中,哭得天崩地裂。 两人搂得紧紧得,好像天地间只有这对狗男女一样。 阿念在一旁抹着眼泪,眼底满是心疼。 思绪却不由回到曋妃死的那日,无论曋淑慧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可她向着玱玹是事实,毫不夸张的说,简直算得上是掏心掏肺。 有些事情就连窃玉也不知道,曋氏被围,其实是曋淑慧一手促成的。 是她说服玱玹,不,不能说是说服,是玱玹就等着她找上门呢,她以为成日在她耳边念叨的宫人是谁的人。 玱玹顺坡下驴,把曋淑慧从头到脚利用一番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将人抛到脑后。 曋妃死的突然,是个人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可玱玹偏偏查都不查,直接将人安葬了。 说白了就是想维护自己的声誉,顺便利用曋妃的死,给自己造一波势。 看啊,中原氏族背叛西炎,甚至不顾惜自家女子的生命,最后还是他这个西炎王好心,将人好好安葬。 只是剧情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样发展罢了。 中原氏族可不是吃素的,论政治手段,玱玹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些根基深厚的世家呢? 阿念冷眼旁观,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他们哭得越厉害,她就越高兴。 我真坏。阿念想着。 坏女人,也很不错,不是吗? 懒得看着两个人腻歪,正好她的宫人给她使了个眼神,示意有人找她,阿念就脚底抹油先溜了。 “真可爱。” 两个小孩被窃玉拿出来的棉花娃娃迷得不行,口水直淌,眼睛都直了。 即使她有过孩子,也抵挡不住窃玉逗弄幼崽的心。 小小的,长得又精致,听话的时候跟个小手办似的,可爱鼠啦。 当然,要是嚎起来,第一个把他们丢出去的就是她了。 “殿下。” 阿念行了个半礼,以表尊敬。 她其实不太懂,每一次窃玉来西炎皇宫比上街遛弯还自在,去玱玹狗命易如反掌,但窃玉连这种心思都从未表现过。 “这么客气做什么。” 窃玉在兄妹俩身边各放了个小棉花娃娃,让他们啃着玩儿。 窃玉端着下巴,端详着阿念,“你越来越厉害了。”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就让阿念变了脸色,她做贼心虚,不知道窃玉是夸是骂,亦或是都有。 “我……” “不用解释,你能承担起后果就行。” “抱歉,没有下次。” 阿念低着头,不敢看窃玉,她是有私心,不想让蓐收参与这件事,否则,名声也太难听了。 他替西炎出战时就被骂是叛国贼,要是再来一次,真是不用活了。 “我对你的私心没有任何意见。” 窃玉看着阿念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就来气。 “但你能不能动点脑子。” 她是真的生气,否则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亲自跑一趟。 “嗯?” 阿念成长了不少,但对有些事情还是不甚清晰,比如。 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你有能力,自有大儒为你辩经。 只要你够强,手段够硬,谁敢在你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