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带着方多病,与玄夜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天界。 因着假天帝的事暴露,天界的天兵天将尽数由火德星君接管,几处天门都处于戒严的状态,只是寻常天兵又怎么可能拦得住玄夜。 应渊赶到结界前的时候,白发修罗早已背着手立在结界前,目光幽深地盯着这层由染青元神化成的结界。 他才一落地,对方狭长的眼便瞥了过来,虽未说话,但上挑的眉梢已尽是催促之态。 应渊看了眼眼前的结界,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如今结界中上始元尊的元神已经所剩无几,你……可有把握?” 玄夜也不意外,毕竟方才在魔相中他只是一时被心魔绊住,又不是聋了瞎了,桓钦说的那番话他怎么可能听不到。 既然已经被应渊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他便从善如流地软和了眉眼,平和道:“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本尊也愿意一试。” 应渊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眼波似有触动地微微闪动,但他到底并非初出茅庐的小仙,不会因为这点触动,便轻易地对一个魔头付诸信任,哪怕这个魔头是他的生身父亲。 他也没有询问玄夜是否需要他相助,只是示意身畔的方多病后退一些,便抬手在眉心灵台处轻轻一抹,释放出自己的元神之力。 此处结界本就不稳,若要收回上始元尊的元神,便不能以外力破之,唯有以自己的元神入内,解开上始元尊以元神构筑的法阵节点。 而只有结界从内部彻底瓦解的瞬间,便是唯一能收回上始元尊仅剩元神的机会。 玄夜见结界开始灵光闪烁,当即召出了体内的转息轮。 在一旁看着的方多病目光不由得闪了闪,眼前闪过了许多画面,叫他不由得又看了玄夜一眼。 只是向来对旁人的注视十分敏锐的白发修罗此时却无暇顾及,只是紧盯着慢慢因为应渊的元神之力而开始闪烁摇曳的结界。 虽说染青留下的元神对应渊有着同出一脉的包容,但二者到底无法完全融合,应渊解开结界的速度称得上缓慢。 在玄夜心中逐渐生出几分焦躁之时,眼前的结界才终于在一个闪烁之后彻底消散。 他连忙祭出转息轮,不敢用自己的煞气,而是催动从别的仙神那里夺来的神力,小心翼翼地将转息轮送入即将消散的元神之内。 染青的神魂附着在转息轮后也只是比在方多病体内沉睡时稍好一些,直到上次玄夜从应渊那里取回了她的一缕元神,转息轮内的神魂才渐渐有了几分苏醒的迹象。 游离的元神受神魂的牵引,自然而然便朝转息轮汇聚而来,让转息轮中央的铭文都泛起了淡淡的灵光。 玄夜飞身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灵力波动越发大的转息轮托在掌心,控制住不让其失控地转动,避免无意间牵动了转息轮的转动,耗费染青好不容易积蓄的神力。 应渊面色微白地收回了元神之力,才睁眼,便看见方多病的脸凑了过来,关切地看着自己。 他下意识地舒展了眉眼,顺着他扶过来的手将身体靠过去,目光却越过他望向了才飞落在地,眼睛仍紧盯着手中转息轮的玄夜。 比起之前几次见面,白发修罗或是漫不经心,或是桀骜邪性的模样,如今的玄夜唇畔泛出一丝笑意,尽管双眼仍透露出天性的强势,却也能瞧出强势之下的温情。 从前帝尊说起他的母亲时,总说是被修罗蛊惑的仙子,如今看来,上始元尊——他的母亲被蛊惑或许是真的,但玄夜也同样付出了真心。 他可能不是在父母的期待中诞生,但至少,他们的过去也并不只是完全的算计与伤害。 玄夜法力高深,方才心神完全在染青元神身上便算了,如今那股欣喜平复下来,自然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应渊的视线。 他眉梢微挑,将掌心的转息轮再度收回体内后,慢吞吞地看向两人。 应渊被方多病握着的手不由得微微收紧,眼睫也快速眨动一下,才轻轻抿了下嘴唇,道:“娘亲……我是说,上始元尊,她毕竟是天族,神魂以神力滋养最佳。” 玄夜瞥了他一眼,“本尊自然知道,否则你以为本尊为何还会出现在此?” 应渊未说什么,旁边的方多病便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接话道:“应渊的意思是,尊上到底是修罗族,无法以自身神力滋养上始元尊,而应渊与上始元尊血脉相连,又同是天族,若是尊上愿意,他可以帮忙滋养上始元尊的神魂。” 玄夜却是想到了若不是为了救方多病,染青如今神魂早就可以借着七曜神玉跟方多病神力的滋养恢复大半,再收集应渊体内以及结界的这两缕元神,兴许便能从沉睡中清醒过来。 思及此,他双眼便不由得流露出几分阴鸷,叫原本对他放松了几分警惕的应渊再度紧绷起来,下意识地挡在了方多病身前。 玄夜冷哼了一声,却是懒得再在两人跟前待下去。 离去前还随意地将剩下的那半面万劫八荒镜丢了过去,夹着几分煞气,丝毫不担心本就被一分为二的镜面会因为煞气再分裂成几片。 方多病下意识地接住了这半面直直地朝自己面堂飞来的铜镜。 镜面上萦绕的煞气在接触到他掌心的神力后便自动消散开,而他收在身上的另外半面铜镜自动飞了出来,快速地与之粘合到一起。 神镜灵光一闪,却已是自动吸取了他体内的神力,泛起了晃眼的蓝光。 方多病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拉进了另一个空间,无数记忆如同走马灯一样在眼前一段段展开,让他脑袋一阵阵剧痛,好似有什么想将其砸开一般,又似是藏在灵台深处的匣子被打开,无数的回忆如泉涌般一下将他的灵台灌满。 他只来得及捕捉到耳畔应渊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下意识地将其抓住,便受不住地再一次昏厥过去。 【这周深圳稍微降温了一下,然后我穿着衬衫就被冻到了手,手臂酸痛了几天,只能靠膏药度日_(:3」∠)_果然年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