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第二日便跟余墨颜淡二人道了别。 方多病还要了余墨的通讯符,毕竟最后一个神奇在铘澜山,且事关铘澜山根基,他们若真是要取,还得与眼前这位山主跟铘澜山军师好好商量才是,毕竟他们都不是能为了一己私欲而祸害一整座山的性子。 等离了朱翠镇,唐周便带着方多病去了师父还在世时,曾经带他去过的一座小镇,去吃了记忆叫他印象极深的兔肉包子。 两人坐在方多病租来的小院屋顶,今夜额外清朗的月色洒落在身上,好似为二人添了几分别样的温情。 唐周看着手里的包子,跟身边的大狗说起了少时的那些事。 在凌霄派修炼的日子其实非常清苦,尤其是唐江对他寄予厚望,一心认为他是天命之人,能带凌霄派更上一层楼。 但唐江并不是什么古板之人,没什么修道之人的清高,反倒因为时常在山下捉妖,颇有几分市井之气。 在唐江被妖怪害死之前,唐周性情开朗,有天之骄子的骄傲,却也能与师门中的兄弟姐玩到一块。 而等到唐江一家尽数遇害,他对这世间的妖物生了仇恨之心,才渐渐将更多的时间放在提升修为,下山除妖上,与师门中的其他人关系渐渐淡了下来,连带着性子也冷了许多。 “如今想来,还有些怀念少时的光景,可惜那段时日我满心充斥着仇恨,不知不觉间便有些左了心性。”唐周咬了一口兔肉包子,低声道。 方多病见他情绪有些低落,便曲起食指在他脸颊上蹭了一下,笑道:“哪里左了心性了?你初见我的时候不是笑得挺开心,也没将我与妖族混为一谈,说明仇恨并未蒙蔽你的双眼。” 唐周本来也不是自怨自怜,只是有些想念师父,听他一本正经的安慰,不由轻笑了一声,垂眼看了下他手里吃了一半的包子,问:“好吃吗?” 方多病舌头好使得很,从包子皮到包子馅儿很是夸赞了一番,还将人家包子用的秘密调料也吃了出来。 唐周眉梢往上一吊,“从前怎么没看出你这舌头竟是条老饕舌头。” 他登时眉飞色舞,“那是我从前没跟你说过,我们犬族可不止鼻子跟耳朵好使。” 唐周听着他吹嘘个没完没了,好笑地将手里剩下的包子塞进他嘴里,堵住了这张不断张合着的嘴巴。 方多病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了神霄宫里顺来的美酒,猛灌了两口,才总算将堵在嗓子眼的那团包子咽下去。 “你什么时候拿的酒?”唐周看着酒壶上的梅花标记,不由有些惊讶。 他嘿嘿笑了两声,将酒放进捉妖师手里,“我们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总得收点报酬。好歹是开舞坊的,神霄宫里藏着的好酒可不少。” 唐周不是什么迂腐的人,自然不会计较他不问自取的事,反倒是低头也跟着喝了口壶中酒,点了点头称赞:“确实是好酒。” 染了酒水的双唇在月色下好似带上一层闪烁的薄光,叫那浅粉色的嘴唇如同已经熟透了等候人采撷的浆果。 被盯久了的双唇慢慢地抿了起来,酒气熏染了白皙的面颊,本是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也悄悄转到了别处。 方多病握住了捉妖师的握着酒壶的那边手腕,慢慢朝这人靠了过去。 柳维扬的酒果然是好酒,馥郁的酒香醇厚又带着一丝清甜,叫人沉醉其中。 他手上一个使劲,本是坐在身侧的捉妖师便被搂到了腿上,只是这个过大的动作却叫唐周从醉人的酒香中清醒过来。 他看了眼手中撒了小半壶的酒,又忍不住看了眼周围,不自在道:“这周围虽说冷清,但到底不是没有人家,别在这闹。” “那就是可以回屋闹了?”方多病咧了咧嘴,也不等他回答,搂着人便从屋顶飞落下来。 这下唐周手上的酒壶一下没了一半,全洒在了这臭狗衣服跟他自己的袖口上。 这租的小院还算清雅,主屋里放着张红木架子床,瞧着精致,却不太经得起折腾,方多病才将人抵在了床上,便听到了吱呀一声。 唐周因着这一声浑身一僵,不知是羞是恼,没忍住拿脚将他往旁边一蹬。 “整日说风就是雨,你看这酒!” 本是剩了半壶的酒被这么一压,撒了个彻底,就剩壶底薄薄的一层。 而他躺着的床褥跟肩膀这一片布料,如今却是被浸得满是酒香。 方多病贴着他的手腕往上摸,摸到了至今还未被松开的酒壶,在上头附了点神力,它便自己朝着地上飞去。 没了酒壶的阻碍,大手轻而易举地将修长柔软的手握进了掌心。 他低下头去抿了一下捉妖师被酒水浸透的肩膀,沾到了酒气后便又去寻唐周那张硬着的嘴。 抵抗力度几近于无的唇瓣被轻易地撬开,那点酒香交缠着被再度同时品尝。 随着亲吻越发地深入,唐周浑身又热又软,连被从床上捞起来都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腰带便已经被勾散开来,收妖葫芦从床沿滚落到了地板上。 湿了的那边肩膀被外袍连着里衣一起剥开来,露出了半边肩膀跟胸膛。 唐周的皮肤很白,胸前的浅褐色便十分显眼。 方多病手摸了上去,碾着揉了一会儿,雪白的皮肤上便因为敏感而泛起了细小的颗粒。 他抬眼朝腿上的捉妖师看去,只见这人轻咬着下唇,面上的红霞怎么都掩藏不住,甚至鼻尖都是晕红的。 “唐周……” 方多病抬首吻上他的喉结,衔着小巧的软骨吮咬了几下,手落在了光滑的肌肤上,彻底解开了里衣的衣带,将这身深色的衣袍扒开。 他将手落在捉妖师结实的胸膛上,掌下紧绷得有些硬邦邦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捏了好几下,直将人捏得抿起了嘴角,才双眼含笑地将脸贴上去,仰着头望向唐周的眼睛,带着几分跃跃欲试地询问道:“今夜无人打扰,也不在凌霄派,我们可以行周公之礼了吗?” 唐周面颊顿时一热,没了记忆,又是犬族的方多病在这方面总是半点遮掩都没有,尤其是没外人的时候,直白得他都觉得自己口舌变得笨拙了。 他忍不住收紧了抓在他肩上的手,小声斥道:“你问的什么废话。” 若是不愿意,他便不会跟着这臭狗单独离开。 只是视情爱如洪水猛兽了十数年,如今“可以”两个字,仍叫他耻于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