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天坤之后,唐周很快便用方多病教他的法子将其炼化,炼化后不单只他的神魂恢复了凝实,就连修炼的速度也跟着提升了许多。 按理来说本是该接着寻找其他神器才是,只是如今他们还没有其他线索,凌霄派掌门的寿辰又将近,唐周便决定先带方多病回一趟门派,至于神器的消息,便放心地交给了颜淡。 方多病缩小成能轻易抱起的幼犬大小,被唐周揣在了怀里,一路御剑回了凌霄派所在。 从山门往内的一路,一连碰到了好几个派中弟子,除了有些端着的凌霄派大师兄道远外,其他人都能瞧出与唐周处得很好,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里走,到了前堂才分开。 因着掌门如今仍在闭关,唐周也不急着将方多病的事禀报上去,毕竟方多病身上没有妖气,其他人也只将他当做是唐周新收的灵宠。 接下来两日唐周带着方多病上上下下地逛遍了自己长大的师门。 方多病总觉得这副场景有些熟悉,跟前这人好似从前也这样带着他逛过那些自小陪伴着自己长大的地方。 唐周抱着他坐在树上,揉着有些呆呆的小狗,将其举到了跟前,笑着问:“怎么,累了?还是对凌霄派不感兴趣?” 方多病连忙晃了晃脑袋,垂在腿间的尾巴扫来扫去,道:“自然不是,你自小长大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他说得急促又笃定,唐周将他放在胸前,手指轻轻挠着他的小脑袋,“这还差不多。” 只是说完眼中便又流露出几分关切。 方多病爪子扒拉着他的衣襟,将脑袋靠过去蹭了蹭他的下巴,解释道:“就是脑子里好似想起了一些东西,但再细究,却还是什么都记不得。” 唐周连忙将他搂住,安慰道:“不是说等根基修补回来了便有可能记起来了吗?如今能感觉到想起来东西,可见是你根基已经在慢慢地恢复过来。” 他手指从小狗的后脑滑到了脑门,在蓬松的绒毛上轻揉了几下,“等掌门的寿辰过了,到时候我们再下山,你陪着我寻剩下的三尊神器,我陪你找有没有能修复根基的天材地宝。” 放软的声音柔柔的好似潺潺的温水,就这么落在耳畔,叫方多病一双三角耳扑腾扑腾地抖了好几下,到底还是没忍住地仰起脑袋去,在捉妖师的下巴跟脸颊上蹭了蹭去。 唐周被蹭得直笑,将他的脑袋压住后,却是做了个有些叫方多病意外的动作,以至于憨憨的狗脸连喘气都忘了似的,傻乎乎地直盯着在自己脑门上亲了一口的捉妖师。 直勾勾的眼神将唐周看得有些不大自在,他戳了戳自己刚刚亲的地方,翘着眉梢问:“怎么?只准你舔我,还不让我反击了不成?” 方多病这才眨了眨眼,又将脑袋凑了过去,下意识地问:“要不你多反击几下?” 唐周未曾想他会是这个反应,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随后才没好气地揪了揪他的耳朵,“好歹也是只天上的灵犬,别整日做这副小儿姿态。” 他也不在意,只是晃了晃被揪得有些痒的耳朵,踩着捉妖师的胸膛支起身体,将两只爪子搭在了跟前这人白皙的脸颊上,视线落在刚亲了自己的粉色的唇瓣上。 小狗脑袋就要凑到了唇前,唐周用手指将这颗白蓬蓬的脑袋抵住,无语道:“说了多少次了,别乱舔。” 方多病又眨巴了一下眼睛,小狗脸上满是无辜,“可是你的嘴巴甜甜的,我很喜欢。” 唐周因他直白的话而蓦的耳根一热,尤其是他知道前些时日颜淡给了他很多话本,上头写的都是些情情爱爱,这狗不太可能跟从前似的不知道亲吻所代表的意思。 这便叫方多病这句话喜欢好似带上了些许别的意思。 但再一看跟前小狗乌溜溜的眼睛,他又觉得应当是自己想多了。 他拎着方多病垂在外头的一截舌头扯了扯,警告道:“上次就被你舔了一下嘴角,哪来什么甜不甜的,我又不是糖葫芦。总之往后你别老盯着我嘴巴,实在馋了我给你弄点点心就是了。” 这跟点心的甜又不一样。 方多病被揪着舌头说不了话,只能呜呜了几声。 他们在树上又坐了一会儿,远远的便有女子在叫唤着“师兄”。 唐周抱着狗飞身下了树。 那女子也已经走到了跟前,原是与他关系最好的师妹秦绮。 她拎着食盒,过来后忍不住看着被他抱在怀中显得十分乖巧的小狗,随后才望向那张带着几分愉悦的脸,道:“给,特意给你挑了最肥的几只螃蟹。” 唐周将她领进屋里,看着她将食盒里的螃蟹端出来,这才坐下来,将方多病放在腿上,用术法净了手后便开始拎起一只螃蟹,开始拆了起来。 秦绮看着蹲在他腿上,正盯着他手上动作的方多病,忍不住将手伸了过来,“师兄,你拆螃蟹不方便,不如这灵犬就让我帮你看着吧。” 唐周手上动作一顿,目光凉凉地将她一扫:“怕是帮我看是假,自己想上手是真吧。” 秦绮也没有被戳穿的窘迫,反倒是大大方方道:“师兄这灵犬生得雪白讨喜,我瞧着自然喜欢。” “喜欢也不给。”唐周手上已经拆下了一根蟹钳,露出里头带着淡淡粉色的蟹腿肉,递到了方多病唇边,“我这狗认生得很,除了我之外旁人碰了便要咬人,是吧,小白。” 一不高兴就喊小白。 方多病舌头卷着鲜甜的蟹肉,乌溜溜的眼睛与捉妖师对视了一会儿,嗷呜了一声,随后还特意转向了秦绮,朝她凶巴巴地龇了龇牙。 秦绮差点被这一人一狗气笑了,顿时也没了抱抱这只漂亮小狗的心思,也跟着抓起了一只螃蟹,揭开了蟹壳。 只是她这只螃蟹拆得慢,吃得也慢,大半时间还是顾着看时不时垂首用蟹肉逗着怀里小狗的唐周。 看得唐周忍不住疑惑地回望了回去。 秦绮这才抿着唇轻笑了一下,解释道:“就是觉得师兄这次回来,有些不一样了,好似恢复了从前的开朗。” 自从唐周的师父唐江全家被妖怪害死之后,他便性情大变,几乎将一切时间都放在了修炼上,不似从前那般爱玩爱笑了,面上也一天冷过一天。 她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从前那个顾盼神飞的唐周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