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乍一听到回天机山庄时不由一愣。 还不待他拒绝,便听跟前这人又道:“你这毛病也不好总拖着,早些解决了也算了了件事,省得你还真习惯了,往后治好了反而觉得不痛快。” 方多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李莲花话中的意思,他试探着将这人的手牵到了心口,道:“那回去之后,我便将我们的事告诉爹娘。” 这人懒洋洋地抬眼将他一扫,似是在反问他说的什么废话。 他心口登时便热了起来,好似一团火烧着似的,叫他不由得紧盯着跟前的李莲花,右手抚上了这张在月色下越发柔和清润的面颊。 但真将这张脸抬起来,看着眼前潋滟的双眼,他又有些怔怔的失了神,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李莲花看着他这没出息的样子不由得哼笑了声,难得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半是亲昵,半是嫌弃地笑骂了声:“臭小子。” 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随着温软的唇瓣一起,落在了他的唇上,也落在了他的心上。 方多病一时瞪圆了眼睛,目光落在亲了他一口便挑着眉望着自己的李莲花脸上。 “傻了?”老狐狸甩着尾巴问。 平时也就算了,今日方多病哪里舍得傻。 他抬手按在了李莲花的后颈上,急切地压上了这人的双唇。 动作难免粗暴了些,叫老狐狸忍不住用指尖抠了抠他的脖子。 他只得讨好地慢了下来,搂着人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用舌尖探索另一方潮热的口腔。 李莲花顺服的舌尖没什么抵抗,只被搅动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但方多病已熟稔地用放柔的缠吻安抚了他那点不适。 本就比前些时日要升温了的夜晚因这个亲吻变得更添几分燥热,两人分开时已是气喘吁吁。 李莲花躺在床上轻轻喘了会儿气,眼睛才往下一瞥,瞟向了臭小子落在胸前的手上。 方多病的手比他稍大一些,骨节更加分明,用力时手背浮起淡淡的青筋,一点点地在胸膛上揉按着,将他衣襟弄皱,也弄松开来。 他抬手按住了胸前的手,慵懒的声音比往日里更低沉了几分,“够了啊,臭小子。” 方多病撑在他身体上方,目光带着几分侵略性地看他,但随着他这句话落下,又噗嗤一下轻笑出声,软下了那对又大又圆的眼睛,垂下头来轻蹭着他的脖子。 李莲花任他蹭着,眼睛半睁得好像要睡着一般,只在方多病忍不住用嘴唇抿起了他颈侧又白又薄的皮肉时抬手在他后脑上轻拍了一下。 方多病蹭了一会儿便趴在了他身上,鼻尖蹭着他耳朵,有一下没一下地凑上去啄吻一下。 李莲花手还搭在他脑后,随着他安静下来,便渐渐顺着他脑后的长发捋着,像捋一只黏在身上的大狗。 只是捋了没一会儿,老狐狸的耐性便熬尽了,又换做了拍,边拍边说着:“臭小子够沉的,赶紧下去。” 方多病有些不甘心地凑过去在他唇上轻咬了下,才从他身上起来。 李莲花看了眼被两人躺过的床榻,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弯腰将被褥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将床褥拆了下来。 他们今日去了义庄,又碰了尸体,虽说内力护体,身上其实染不上尸气,但这床到底是夜里睡觉的地方。 方多病想上去帮忙,却被使唤去烧水,折腾了半个多近一个时辰,两人才总算将换下的被褥洗净了挂上,顺道还洗了澡。 睡觉的时候方多病又蹭进了李莲花的被窝,将人搂到了怀里。 懒得挣扎的老狐狸将脑袋枕在他肩上挪了挪,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末了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句:“也不嫌热得慌。” - 从洛城回天机山庄也差不多要半个月的路程。 比起刚从西域回来,如今的方多病颇有些归心似箭,驾车的一路行得很快,将拉着这座车楼的马儿都累得够呛。 李莲花拿这事笑话他他也不以为耻,反倒理直气壮地抱了过来,“我肖想了这么久,怎么就不能快一点了?” 一句这本就是人之常情,反叫李莲花忍不住躲了躲他凑过来的亲吻,不太自在地摸了下鼻梁。 在回到天机山庄的前一夜,李莲花倒是罕见地起夜了。 今夜本就有些闷热,大抵是要下雨了,天空乌压压的,叫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李莲花捧着水杯在窗前站了一会儿。 外头的草丛忽的晃动,一只只有巴掌大小的鼳鼠(松鼠)蹿了过去,没一会儿一只山狸便跟在了后头,循着味追了上去。 那只山狸倒是生得挺好看的。 他低头又喝了口凉水,心中的躁意渐消下去。 在侧头看了一会儿的方多病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黏黏糊糊地问:“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李莲花扭头睨了他一眼,“今夜热得慌,你跟条蛇似的缠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能不醒吗?” 方多病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他讨好地用下巴蹭了蹭老狐狸的肩膀,“哪有缠得这么紧,我不过轻轻地抱着。” 说着用鼻尖顶着李莲花的耳朵,小声道:“我娘说不定早就知道了。” 就算知道了也不奇怪。 李莲花轻轻搭住了搂在身前的手。 其实细想回忆一下也能知道,方多病早就对他动了心思,只是从前有师徒名分在前,他做了那些荒诞的梦后也下意识地不愿意去想,才迟迟没有发现。 他们之前在天机山庄待过一段时间,何堂主未必就真的没有发现,只是不知为何从未在他们跟前提起来过。 他侧头看了眼方多病,换来臭小子疑惑又专注的注视。 李莲花忍不住敲了下他的脑袋,“睡觉吧,不孝子,明日还得赶路。” 方多病嘿嘿笑了两声,回床上的时候还非得搂着一起,叫他险些连水杯都一起带上床。 最后他也只能没好气地往臭小子的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脚,才让因为快回到天机山庄而格外兴奋的家伙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