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煦还算红润的面色让萧尚远慢慢放下心来,虽然还有厥症没有解决,但方多病也说过,不影响性命,而且随着治疗会逐渐好转。 只要能够治疗,那便用最好的药,令太医院的人时时关注着。 而萧尚远跟沐皇后也正如萧承煦说的那样,将他留在了宫中,以方便太医能每日来诊脉。 只是厥症不犯时,其实脉象与平日里正常的脉象相差得并不大,故而太医其实也并不清楚萧承煦的“厥症”究竟好转了多少,只是距离他厥痛过去了近一个月时间,他每日里能跑能跳,瞧着与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他与萧尚远说自己已经可以回燕王府了,毕竟有方多病在身边,即便厥症犯了也有人照看着。 萧尚远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叫他别折腾了,哪怕已经成家了,但只要他萧承煦还是自己的儿子一日,这皇宫他便可以安心住下。 萧承煦其实隐隐约约能感受到他这番话潜在的意思,就如当年父皇将龙佩放在他手心,暗示他会是这龙佩的主人时一样。 待夜里睡下时,他便忍不住趴到了方多病怀里,枕着他的胸口小声道:“方多病,你说父皇如今留我在宫里,是想要立储了吗?” 方多病轻抚了抚他的头发,“若是你已经感觉到了,那便是。” 萧承煦年纪还小,如今才不过十九,虽说已经立下过打下西齐的军功,但到底比不上从前一直被众兄弟拥趸的齐王萧承睿。 再者立功最多,在十二神啸营中仅次于萧尚远所统领的龙啸营的凤啸营,营主也是萧承睿。 萧尚远从前一直不曾立储君,一是担心兄弟反目,二是萧承煦年纪还轻,心性未定,他怕立储之后,生出些意外事端。 但如今他身子已经不行了,若是再不为萧承煦铺路,那往后他一旦离世,这皇位究竟落到谁头上,那便说不好了。 尤其是萧承睿还说服了雍临王,顺利地与贺兰茗玉定下了婚事,让这枚草原明珠,继亲姐姐之后,也嫁入了齐王府中,甘为侧妃。 这几乎已经等同于,雍临的势力尽数偏向萧承睿,希望他继任帝位,好加深这份姻亲关系。 萧尚远必然对萧承睿忌惮不已。 这也是他明明有意立储,却又并未马上宣布,只是加快为萧承煦铺路动作的原因。 萧承煦心中有些彷徨,他将脸颊贴在方多病的心口,隔了一会儿便仰起头来,眼眶微红着道:“我好像又不大舒服了。” 他也说不清是因为隐约猜到了自己往后必定会与三哥反目,所以心口不舒服,还是因为又是旁的力量作祟,告诉他往后必定会与三哥反目,逼得他心口不舒服。 方多病将他往上托了些,轻柔地捧住他的脸颊,将嘴唇印在了少年的唇上。 神力将他的情绪平复了些许,但这件事却仍旧如鲠在喉地在他心底扎了根。 他缠住了方多病的脖子,主动张唇迎上了这人的舌尖,大腿也慢慢蹭了上去,想要在更进一步的亲密中寻找到更多的安抚。 方多病用比往日更加温柔缱绻的力度,一点点地打开了他。 - 萧承睿与贺兰茗玉大婚的那日萧承煦去得很迟。 他一早便开始心慌,即便方多病给他渡神力也止不住的心慌,只能让这人紧紧地抱着自己,甚至在该出门的时候将方多病拽到了床上,在疼痛中勉强寻回了几分理智。 去之前,方多病在他面若桃李的脸上施展了一个幻术,至少叫他在外人看来面色苍白,才不至于被追究为何兄长大婚,他却姗姗来迟。 他们到的时候新婚夫妇已经见过了礼,新娘子已经送入了房里,只剩下萧承睿自己在招待宾客。 见他们入了座,萧承睿连忙上前来问萧承煦的情况。 方多病并未让少年开口,而是抢先一步答道:“我们殿下出门前有些不舒服,我担心他厥症要犯,便给他施了针,耽误了些时间。” 对此萧承睿自然不能说什么,毕竟方多病也早就叫严海来禀报过,萧尚远当下还开口让萧承煦好好歇着,再有这种情况也不必非得前来,还是一旁沐皇后打了个圆场。 萧承煦也随之牵了牵嘴角,朝萧承睿举起了桌上的杯子:“三哥,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不必为了我饶了兴致。” 萧承睿哪里敢让他喝酒,连忙给他换了杯茶,这才喝下了手中的酒。 他一走,萧承轩便连忙靠了过来,拉着他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才小声道:“哥,你人不舒服,来这儿干什么呀?不就是娶个侧妃吗,哪怕就是雍临的郡主也……” 萧承煦听他说得越来越不像话,连忙捂住了他的嘴,没好气地戳了戳他的脑门:“你也不怕被三哥听见。今日三哥大婚,我这个做兄弟的,怎么说都是要来的。” 萧承轩也没办法反驳,只好道:“那哥你人也来过了,不如早些回去吧,你看你如今脸都白成这样了,还逞什么能啊。” 萧承煦摸了摸脸。 出门时没有照镜子,也不知道方多病在他脸上做了什么,叫萧承轩这么唠叨。 他还是坚持着又坐了一会儿,以至于萧尚远都看不过去了,派人来传话,叫他先行回宫休息,他这才跟着方多病一起先一步离开。 只是今夜这一关勉强算是过去了,明日新妇见礼时,不知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萧承煦听着门外的雨声,忍不住用手轻轻挠着方多病的脖子。 本就还没睡着的方多病将手搂在他腰上,轻捏了一把,低沉着嗓子问:“怎么了,睡不着?” 他“嗯”了一声,拉住方多病的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难受得厉害,你的神力好像不管用了。” 方多病将手摸进了他的衣里,顺着光滑的皮肤来回摩挲着:“那便试试旁的法子,不过就是一晚上,熬过去就是了。” 萧承煦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却还是忍不住道:“那你轻一些,我还有些疼。” 方多病也不舍得骂他下午的鲁莽,只是将自己的动作放得更轻,指尖也尽可能地多沾些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