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水的宫人离去之后,方多病才抱着已经被剥干净了衣服,胸口落下了两道红印的少年从厚重的床幔后出来。 傀儡从一旁取出了洗浴要用的东西,跟在两人身后绕过了屏风。 萧承煦被方多病放在水里时,扒着桶檐疑惑地揉着眼,似乎在疑惑跟前为什么有两个人。 大约在他的脑袋里今日是两人成亲的日子,便挣扎着从水里站了起来,朝着一身红衣的傀儡张开双臂,“方多病……”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蓝衣,方多病解开腰带,一边脱着外衣一边没好气地搂住了张开手的少年。 初时萧承煦还嫌弃地将他往旁边推了推,直到又被他有些霸道地搂了回去,从那双大手捏着腰的动作中感到了熟悉,这才乖乖地将身子偎过来,眼睛却还忍不住眨巴着看向在一旁帮忙方多病脱衣服的傀儡。 眼见着傀儡抬手要扒开方多病的亵衣,他却是突然反应过来了,将眉头一竖,便啪的一下打开了傀儡的手,双手紧紧地将方多病抱住。 “我的!”他勾着方多病的发尾,笨拙地将嘟起的嘴巴往这人脸上撞,一会儿是脸颊,一会儿是鼻子,半天都没碰到自己想亲的嘴巴。 方多病动了动手指,操控着傀儡走到了外面,随后才自己扯去了身上的衣服,跨进了浴桶里。 身体被滚烫的热水包裹起来,萧承煦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像没有骨头似的趴在了方多病身上。 新房的浴桶是方多病特意叫工匠做的,能轻松地叫容纳两人,不至于像在宁城时那样,叫萧承煦连脚都伸展不开。 他轻抚了一下少年湿漉漉的背脊,顺着中间仿佛能摸出骨骼的椎骨一路往下。 手指才落下,萧承煦便敏感地在他身上蹭了蹭,鼻尖顶在他颈侧软绵绵地哼了几声。 方多病将他往上抱了抱,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萧承煦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却引来了跟前这人的一声轻笑。 他有些不满地又动了几下,却很快便被这人掐着软肉制止了。 他委屈地耷拉下了眼睛,“你又掐我。” 方多病被他逗笑起来,“还记着上次喝醉的事呢?” 萧承煦不知有没有听懂,瘪着嘴地吸鼻子:“你欺负我。” 可不就是欺负吗? 方多病意味深长地笑着,手指轻轻勾起。 “小醉鬼。” 萧承煦说不清这种感觉算不算舒服,只是潜意识里认为本该如此,叫他挺着胸膛,呼吸得更加急促起来。 …… “我不要洗了。”萧承煦蜷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整个人巴在方多病身上,催促着他从水里出去。 他们本也清理得差不多了,方多病也没有拒绝,捞住他的双臀,便直接抱着人从水中出来。 萧承煦冷得一个哆嗦,但身上的水汽很快便被这人连带着身体里的酒气都用内力散去了几分,在寒意再度侵来前,人已经落入了柔软的被褥之间。 厚重的床幔挡去了外头龙凤烛的烛光,方多病取出了两颗夜明珠放在两边床头。 比烛光更柔和的荧光让萧承煦那张绯红的面庞比平日更多了几分柔软。 “你有这么大的夜明珠,怎么刚见面那会儿还穿得那么落魄。”萧承煦醉意消退了不少,也想起了今夜是新婚之夜。 尽管与自己拜堂的只是傀儡,但他知道那是方多病,今日自然可以算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所以明明从前已经有过那么多次,如今却仍是叫他有些紧张跟羞怯。 方多病伏下身来,“这夜明珠,是你曾经送给我的礼物,我自然不能随便卖了换钱。再者我若不是那么落魄,哪有理由跟着你,住在你的宫中?” 他说的从前萧承煦没有半点记忆,对这话不仅没有感动,还有些许吃味,但这人后面的话又叫他心口似被什么挠了一下,忍不住挺起胸膛地往这人手下凑。 …… 第二天萧承煦醒来的时候浑身跟被什么东西碾过了一样,躺在方多病怀里难受得直哼哼。 方多病也知道昨日有些失控地将人欺负狠了,只得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一头昨夜重新清理过的长发,给他揉了好一会儿腰。 “什么时辰了?”萧承煦用方多病的肩膀磨了会儿牙,开口问话时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磨过了一样,沙哑又粗粝,一看便知道是叫唤了一整夜的。 晚些时候他还要带那傀儡一起去拜见父皇母后跟诸位兄弟,怎么好顶着这把嗓子,这不是…… 哪有新郎官在新婚之夜被折腾得比新娘还狼狈的! 若是被父皇看出来他被方多病折腾了大半夜,那他们……他们好不容易才有的如今这副局面,便又要回到原点了。 一旦父皇觉得他制不住方多病,如这次般不由分说地要求他纳侧妃,他又该怎么办?届时就算有多一个傀儡,也不管用了,父皇一定会选择王都中的贵女给他指婚。 他忍不住红着眼睛瞪着将他欺负了大半夜的男人,“都怪你!” 方多病见他真的着了急,连忙安抚地亲了亲他的脸颊,“好好好,都怪我,你别伤心,我有办法,有办法的。” 萧承煦伏在他身上,只抬起了一双幽怨的眼睛,“什么办法?” “术法。”方多病摸了摸他的喉结,“昨日是我过分了些,我如今的神力可以动用些许医法,虽说治不了什么大伤,但给你治治喉咙跟后面的红肿,却是没问题的。” 少年这才红着鼻尖,闷闷地应了一声。 方多病看他这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啄了一下他的眼角,鼻尖蹭着他的脸颊,一路滑了下来,最后吻在了带着不正常红润的双唇。 萧承煦没有张唇放他进来,他也不勉强,只是吮了一下少年紧闭的下唇,便笑着用神力运转起医法。 他不善此道,故而消耗总是要比那些个医仙要大一些。 医法的术光流转在他掌间,抚过了少年沙哑的喉咙,又一路下滑到身后。